第一百零四章魚雷再發威(四千字)
“本因先生快點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見本因從容淡定的樣子,司馬錯催促道:“而且您看敵人都開始下放沖鋒船了,他們肯定是打算使用這種船沖上海岸然後和我們短兵相接……剛才我可是将九成的人調去平亂了,現在我們前線陣地可沒有幾個人啊,如果他們真的沖上來,那我們就要完蛋了,到那時候就算是有秘密武器,也沒有什麼用了吧?
”
“不急,你看他們不是動了嗎?
”本因雖然不明白這些小船的厲害之處,但他對李貞卻是無條件相信的,李貞既然将這些船留下來作為後手,那就說明這些船肯定是可以克制敵船的,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果然,随着本因話音落下,原本停泊在岸邊的小船開始楊帆起航,快速朝着敵軍戰艦沖了過去,隻是速度不是太快。
“快點快點,再快點啊。
”關文海受不了了,不由的催促道。
本因笑道:“不急,這魚雷艇釋放魚雷是需要距離的,如果沖的太快就沖到人家的陣營之中去了。
”
“魚雷艇?
這是這種船的名字嗎?
”司馬錯好奇的問道:“而且魚雷?
和手雷有什麼區别嗎?
”
“區别大了去了。
”本因耐心解釋道:“手雷最大也不過拳頭大小,直徑怎麼也不會超過五厘米去,可魚雷卻是以米為單位的,這種魚雷艇上裝載的魚雷長度可是達到了将近兩米啊,重量更是高達一百公斤……”
“啊?
兩米?
這該怎麼打出去?
”關文海雖然是文官,但對于打大炮也是有所了解的,一般的炮彈别看重量很大,但實際上個頭都是小的――當然了,朝廷倒不是沒有大号炮彈,就比如‘貪狼’大炮的炮彈,長度也有将近兩米,質量更是高達五百公斤,絕對是大炮中的巨無霸,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在‘貪狼’大炮之上,據說長安城内還有一種口徑超過四百毫米的臼炮,炮彈的重量更達到了好幾噸,裝填都需要機械輔助,光憑人力連彈殼都拖不動。
但是那些都是巨型大炮的炮彈,‘貪狼’大炮的後坐力強大,即便連最強大的軍艦都無法承載,更何苦眼前這小小的遊艇呢?
隻怕一炮就能将整艘船都掀翻吧?
可就是這麼小的一艘船上,居然裝了那麼大的炮彈,你确定這小船可以将炮彈打出去?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事實上我也就見過這魚雷一次,但也沒有看見發射過。
”本因道:“外形上倒是和炮彈差不多,但是卻非常的長,足足有五尺多,而且發射方式也和一般的炮彈差不多――這魚雷居然是在水中行進的。
”
“水中行進?
”司馬錯和關文海更加好奇了,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見過的大炮類型數不勝數,不管是抛射的迫擊炮,還是曲度比較大的榴彈炮,再或者幹脆就是直射的加農炮,他們都是見過的,但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大炮,炮彈都是在空氣中飛行的,可是這魚雷……居然是在水中……這炮彈能在水中飛行嗎?
在水裡爆炸的炮彈倒是見過,可是在水中飛行?
難道像魚那樣行進嗎?
“我也是聽他們說的,也沒有看到過,不過既然他們這麼說,想來應該是可以的。
”本因見兩人狐疑的目光,不由讪笑道:“何況現在這不正是好機會嗎?
我們幹脆就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見識見識,這魚雷究竟是怎麼在海水中行進的,也算是開開眼界。
”
“也對,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
魚雷艇上的海兵可不知道岸上有三個人在抱着看戲的态度在期待着,他們此時正嚴格按照魚雷艇的操作規程,将一顆魚雷小心的放進了發射管之中,然後找好目标,調整發射管角度,計算好提前量,注水加壓,最後猛的按下了魚雷激發按鈕……
“滋!
”
“滋!
”
“滋!
”
隻聽得數聲沉悶響,腳下魚雷艇輕輕一震,就見之前放進發射管中的魚雷從發射管中竄出,落入水中,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朝着目标戰艦快速飛馳而去,一時間海面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被塗成白色的魚雷飛馳,遠遠望去仿佛一個魚群一般,不過這魚群卻是緻命的……隻不過在短單數秒中,魚雷就穿越了一公裡距離,和目标戰艦來了一個第一次親密接觸……
然後就仿佛是李貞遇襲那一次的翻版……
隻見其中被命中的艦舯部位軍艦就仿佛是仿佛被什麼東西從底部頂了一下,整艘船都淩空躍起,緊接着又被充入了氣體的豬尿泡一般,劇烈的膨脹了起來,随後裂解成一片片碎片……其他被命中不同部位的敵船也都紛紛複制了第一艘船的景象,都被淩空推起,然後肢解成為碎片――在幾十公斤的炸藥面前,區區一點誤差毫無意義。
“轟!
”
“轟!
”
“轟!
”
“……”
一切都在無聲之中完成,一直到敵船碎片飄落大海,劇烈的轟鳴聲才算是傳入了岸上三人的耳中,震得耳朵一陣麻癢――要知道此時的艦隊距離岸邊至少還有四五公裡呢,但即便是這麼遠的距離,爆炸聲傳入岸上衆人的耳中,也不比雷霆炸裂輕多少了,就仿佛是一顆炮彈在耳邊爆炸一般,簡直動人心魄,當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海面上一片安靜,不說正在狂轟濫炸的炮台和還擊的敵船,就連海風都仿佛被震懾住了一般,忽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
也有幾條魚雷因為海水環境的影響偏離了航道,并沒有命中預定的目标,但這并不是說它們就沒有收獲――随着敵人進入港口的船越來越多,港口海域的面積也越來越狹窄,大量的船幾乎都要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所以雖然些幾條魚雷沒有命中預定目标,但也誤中副車,同樣炸掉了幾艘船,并沒有真正的落空……
“吧嗒!
”
手中的望遠鏡再也握不緊,失手掉落,但關文海卻絲毫都沒有撿起來的意思,隻是張着嘴巴,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本因和司馬錯終究是軍人,心理素質要比關文海好一點,但面對這仿佛世界末日的轟鳴,他們也是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呵~”
良久之後,關文海才仿佛回過氣兒來,長長的呵了一口氣,然後劇烈的喘息起來,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反應過來:“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本因愣過神來,他雖然也自诩見多識廣,也不是沒有見過大炮轟鳴的場面,但依舊被這魚雷那震天撼地的威力所震懾――再加上他本就來自較為愚昧的黑大陸,對于圖騰和神明的崇拜是印刻在骨子裡的,雖然在大唐生活了二十多年,但骨子裡對神明的敬畏卻依舊沒有被徹底的洗掉。
盡管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看過大炮齊發的場面,但在看到魚雷那幾乎一炮滅船的可怕威力之後,他隻覺得就算是神明恐怕也無法發揮出如此強大威力的攻擊出來吧?
“那什麼,我現在隻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依舊沒有從剛才的震動中反應過來,關文海咽了口口水道:“咱們海軍還招人嗎?
我此時此刻當海軍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如果能讓我架勢魚雷艇,哪怕放棄我這一身官袍,哪怕就算是為此葬身海底,我也覺得不虛此生了。
”
司馬錯接過話茬,笑道:“當海軍容易,隻要你體格和政審過關,我都可以做主将你招進海軍,而且還給你一個不錯的位置,但是魚雷艇部隊不屬于海軍序列,這個我就無能為力了,這是太子直接指揮的,你要是真想,可以直接向太子申請。
”
“切!
”關文海給了他一個白眼,既然你說了不算,那你說這麼多有個屁用啊?
“不過說實在的,看到這魚雷艇的威力,我倒是為海軍的未來感到擔心了。
”關文海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愁,這魚雷如此厲害,哪怕是最強大的戰列艦遇見了都隻有一發沉的命運,那未來朝廷發展魚雷艇就夠了,何必要花大力氣發展海軍呢?
這魚雷艇就這麼點大,一看造價就高不到哪裡去,又有這麼強大的威力,和動辄成千上萬兩銀子投資的戰列艦相比起來,可謂是物美價廉的典範,如今既然朝廷有了魚雷艇,那他們海軍的作用可就大大的降低了啊――難道他們海軍的盛世剛剛到來,就馬上就要結束了嗎?
其實司馬錯倒是想多了,這魚雷艇雖然厲害,發射的魚雷威力更是驚天動地,但這船也就這一點優點了――除了威力夠強之外,這魚雷艇還有什麼優點呢?
根本就沒有什麼優點了。
首先,這麼小的船顯然是不能遠航的;
而且因為船隻太小,所以不能在惡劣海域作戰,否則隻要遇到大一點的風浪,說不定都要被掀翻了;
第三魚雷射程太短,隻有區區一公裡,這就意味着魚雷艇必須要抵近敵人才能建功,而這樣的距離很容易被敵人攻擊到,哪怕沒有攻擊到,可能一個甩尾掀起的浪花就能掀翻整艘船;
第四魚雷艇的速度太慢,發射的時候固然可以一擊建功,但魚雷發射完畢之後,那就隻能任人宰割了,若是一波射擊将敵人滅光也就罷了,但若是敵人沒有被一次性滅完,那死的就隻能是他們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魚雷的産量太低,造價太高,大量裝備肯定是不行的,至少短時間内是不行的。
所以說,别看魚雷的威力這麼大,但目前來看卻是一種極端的武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更不可能取代海軍的位置――後世的魚雷發展也不慢,但也沒見魚雷取代軍艦啊,哪怕到了後世,魚雷也隻能當做海軍的輔助武器,真正的海上決戰,還是需要看水面艦艇的性能。
而且還有一點,魚雷之所以威力這麼大,那是因為裡面裝填的炸藥太多,爆炸威力嚴重剩餘,如果減少裝藥量,哪怕炸藥裝填量隻有現在的十分之一,将剩下的空間增加燃料裝填量,不但可以照樣滅掉敵人,更可以增加魚雷的射程,此實在是一舉兩得,可這麼簡單的道理,李貞卻是沒有這麼做――之所以裝填這麼多的炸藥,不是李貞的炸藥多的沒地方放了,而是在設計魚雷之初,李貞就沒有将這些木質戰艦放在眼裡。
這一批魚雷實際上應該算是試驗型号,而目标就是未來的鋼鐵戰艦,這一次李貞拿出來測試性能的。
而真正用來對付木質戰艦的魚雷實際上正在生産中,代号叫做‘大白鲨二号’,威力隻相當于現在的‘大白鲨一号’的十分之一,但用來對付木質戰艦也是足夠了。
所以司馬錯的擔心從一開始都是錯誤的,何況大唐想要橫掃世界,海軍的作用絕對無法忽視,否則哪怕大唐征服了海外,沒有海軍占領領地和守護航線,這些地盤也會随時都叛亂,這樣的地盤就算是打下來又能如何?
“不過說起來,殿下為什麼會留下這樣一個後手呢?
”關文海想的比較多:“這魚雷艇明顯是用來對付海面艦艇的,但是殿下怎麼回知道會有敵人襲擊椰港呢?
難道……唔……”
關文海仿佛想到了什麼,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司馬錯捂住了嘴巴,剩下的半截話被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裡。
“噗!
”好懸沒有被捂死,關文海掙紮着從司馬錯的手中逃脫,大罵道:“司馬錯你太失禮了,本官好歹也算是你的上級,你就是這麼對待上官的?
若是你今天不給本官一個交代,别怪本官和你不客氣。
”
“哎呀,你現在還有心情糾結這個?
”司馬錯卻是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反而還一口我是為你好的語氣說道:“關大人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關文海的冷汗‘唰’的一聲,立馬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