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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章 敵蹤與猜測(四千字)

大唐南皇 趙奔三 4375 2024-01-31 01:14

  第三百五十三章敵蹤與猜測(四千字)

  “……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這島上肯定是要去的。
”劉仁軌沉吟了片刻,還是不相信霍思年的話,不過霍思年是樓觀派的傳人,如果直說未免太讓人難堪了,便整理了一下語言,委婉的說道:“畢竟我們還需要在島上看敵人的情況,至少我們要弄清楚他們具體的生活情況是如何,看看和我們之前的推測到底一樣不一樣。

  “沒關系,你請便就是,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霍思年倒是不生氣,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質疑了,畢竟望氣術這種東西聽起來太高大上了,高大上到一般人聽到都會以為這是神仙手段,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擁有的。

  然而霍思年很清楚,所謂的望氣術其實是一種很簡單的東西,望氣術講究的是萬物都有其氣,氣各有屬性,氣的變化也預示着事物本身的變化,望氣術的本質就是看清楚這些物質的氣,然後借着氣的顔色濃淡判斷未來。

  當然,這是高深的說法,究竟準不準确,霍思年也不清楚,因為他現在隻是将望氣術堪堪修煉到入門而已,還斷定不出來吉兇,但是一般的山水觀測、尋龍點脈還是沒問題的。

  而生命之氣是萬物之氣中比較活躍的一種,霍思年雖然隻是入門,但也是可以看出來的――而且剛才還有一句話他沒有和劉仁軌說,那就是他剛才通過望氣術觀測,發現這整座島嶼上已經沒有生氣了,也就是說别看這座島樹木興旺,實際上除了這些樹木之外,已經沒有什麼活着的動物了。

  一個時辰之後,一支搜索隊伍帶着自己的收獲回來了:“大人,我們在島的邊緣發現了這些東西,您看看有用嗎?

  “嗯?
”劉仁軌定睛望去,發現居然隻是一些桌椅闆凳,而且制作極為粗糙,應該是就地取材在島上臨時制作的,但是再一看上面還有使用過的痕迹,這就證明霍思年說的一點都沒錯,對方的确在這座島上生活過一段時間,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島上。

  “隻有這些了嗎?
”對于搜索隊的收獲,劉仁軌顯得很不滿意。

  “我們目前就找到這些,别人就不清楚了。

  “你們繼續搜索吧,如果真的如同霍思年所說,他們應該是在這座島上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這島上至少有一個村落存在才是。
”事到如今,即便是再如何不相信,劉仁軌也不得不相信霍思年的話了。

  “是。

  五日時間過去了,所有探索隊終于是将這座不足十平方公裡的島嶼給探索了一個遍,結果讓劉仁軌非常不爽――探索隊伍的确是在島上發現了一個臨時的駐紮地,裡面還有很多的生活用具,按照村子的規模,這島上至少曾經有一萬人,并且他們在這裡生存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初此之外探索隊伍還在村落周圍還發現了很多骨頭――不光是動物的,還有人的,而不論是動物骨頭還是人骨,上面都布滿着密密麻麻仿佛是被啃噬過的牙印……

  這意味着什麼,劉仁軌根本想都不用想就很清楚……

  再結合這島上連老鼠大小的動物都沒有的情況,劉仁軌得出判斷,這夥人并沒有将這座島當成大本營,隻是将這裡當成了食物來源地,對這裡的動物進行了滅絕性的捕捉,當島上所有能吃的動植物都被他們吃光之後,便将這裡舍棄,繼續尋找新的食物來源――也就是說,這其實是抑或海洋流浪者,他們并不是這座島的原住民。

  尤其是在劉仁軌派遣軍艦,将周邊都探索了一遍之後,發現周圍一百裡内所有島嶼的情況和他們腳下這座島是一模一樣的,同樣是連老鼠都少的可憐,劉仁軌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他由此得出結論,之前他們猜測所謂的李密餘孽或許根本并不是想和大唐作對,他們的身份或許的确是李密餘孽,但是因為李唐王朝的建立,作為大唐曾經的對手,李密生怕大唐對他趕盡殺絕,便命令他的一部分心腹帶着他的幼子出海尋找安息之地,不求未來卷土重來,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傳宗接代,不至于讓他李家的皿脈斷絕。

  這些人或許的确曾經在海外找到了一片樂土,他們也都在島上安居樂業生活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可能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或者是瘟疫,又或者是戰争,再或者是旱澇水災等等,不論是天災還是人禍,一場突然爆發的災難,逼得他們無法再在那座島上生存下去,不得以糾結了一部分人,匆匆帶了一點物資逃出了那片樂土。

  但是因為他們是緊急出逃,這也就導緻他們帶着的物資極其匮乏,短短時間就消耗殆盡,好在他們的運氣不錯,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找到了一座島嶼,通過島上的食物他們活了下來。

  隻可惜,他們出來的太急了,别說是糧食種子了,就連一部分人可能都沒有及時撤退出來,這也就導緻他們無法在種植糧食,也就不能在那座島上活下去,不得以之下,在将島上所有的食物都吃光之後,就不得不抛棄這座島,繼續出海尋找新的生存地……

  如此循環往複,他們為了生存,在海上不斷的拼搏,吃光一座島就前往下一座島,如此循環往複,沒有未來的往前走,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這期間有無數的人死去,但是老天終究沒有讓他們走上絕路,總會在他們面臨絕境的時候讓他們碰上新的島嶼……

  就這樣,他們一路掠奪一路生存,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也不知道在海上飄蕩了多久,他們終于來到了腳下的這座島嶼,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将周圍所有的島嶼都吃光了,這座島也已經是眼下這座群島中僅剩下的一座了,而在這座島嶼外幾百裡内是沒有太大的島嶼供他們生存的,于是當他們将這座島也吃光之後――絕境終于到來了,為了生存,他們甚至開始了自相殘殺,然後勝利者可以以失敗者為食物,繼續生存下去……

  然而也就是當他們覺得自己面臨絕境的時候,一支船隊誤打誤撞的來到了這裡,面臨絕境的這群人立刻爆發出了百分之一千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這支船隊,要不是暴風的到來,他們絕對可以奪取更多的船。
雖然在這一戰之中他們失去了他們的首領,但是因為奪下了十幾艘船,十幾艘比他們的船要好的多的船,尤其是裡面還要幾艘漁船……

  有了漁船,他們就可以在深海捕魚,再也不用擔心沒遇足夠的食物吃了,而隻要有充足的食物,以他們可以與大海搏命的韌性,他們絕對可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然後逐漸發現新的可食用植物種子,他們完全可以在這座島上建設他們新的家園。

  然而,當他們奪下這些船之後,卻發現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膽寒的問題,那就是這艘船居然是他們曾經一直想要逃避的敵人,如今的大唐人建造的……

  也就是說他們搶的是唐人的船,雖然這麼做非常的解恨,但是想到即将到來的大唐的報複,他們不得不舍棄這座島,登上了掠奪自敵人的船,踏上了未知的前程。

  “也就是說,薩倫艦隊純粹是運氣不好?
”聽完劉仁軌的推測,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内心深處又難以接受――他們此次出征,是做了極大的準備的,甚至已經有不少人做好了随時可能犧牲的準備,雄赳赳氣昂昂的帶着一支加強艦隊前來尋仇,到了地方卻知道,原來自己所有的準備全都白費了,敵人跟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大,甚至他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敵人,雙方純粹就是趕上了,如果薩倫沒有向這座島靠攏,說不定島上的人可能都要餓死了。

  不過這也怪不得薩倫,畢竟前面是暴風,如果附近有島嶼的話,是個合格的船長都會在這裡停留的,隻是他們比較倒黴而已,遇見了一股已經餓瘋了的敵人。

  “對了,你說……這些屍骨中,會不會有我們的人?
”孫伏伽仿佛想到了什麼,忽然面色大變的問道。

  “……”面色大變的人不隻是他,所有聽到他猜測的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孫伏伽的猜測很有可能是成立的――他們連自己人都開始吃了,更何況這一次還斬殺甚至抓獲了那麼多的俘虜?
哪裡有放過的道理?

  “快,将整個島嶼都給我翻過來,一定要找到我們自己人的屍骨。
”劉仁軌大吼道,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敵人是漢人後裔,而且移居海外也不過二十年時間,良心應該尚未泯滅,之所以吃人是因為逼不得已,不吃就要餓死,但是現在他們俘虜了大唐不少船隻,上面的糧食應該足夠他們活着來到下一座島嶼了,或許那些俘虜并沒有被他們吃掉……

  旁邊的祁斌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不用找了,這應該就是我們自己人的屍體了。

  “為什麼?
”劉仁軌的臉色更難看了,祁斌是當事人,他肯定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東西。

  “因為……”祁斌苦笑一聲,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因為,香料群島上全都是香料,薩倫船長為了裝更多的香料回去,船隊中根本就沒有帶多少吃的……而且當時補給船隊位于隊伍的後方,他們是第一批逃走的……也是第一個撞上風暴的……”

  “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孫伏伽聲音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也就是說……被敵人捕捉的船裡面根本就沒有補給船,他們能得到的物資隻有船上帶的那麼一點?

  “我對不起他們?
”祁斌抄起一根不知道是屬于誰的手骨,淚流滿面:“如果我當初能勸一勸薩倫船長的話,或許船隊裡能多帶一點食物,或許也能救下他們的性命……”

  劉仁軌重重的拍了拍祁斌的肩膀,安慰道:“這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責,自責是沒有用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為這些慘死的同袍複仇,别的你什麼都不用想。

  “都督放心,我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祁斌抹了抹眼睛,聲音冰寒:“我一定會輔助将軍找到敵人,為死去的同胞複仇,不過屬下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那就是希望都督在擊敗敵人之後,能給我留幾個,讓我親自為同伴們報仇雪恨。

  “這是理所應當的,本都督答應你就是。
”此乃人之常情,劉仁軌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多謝都督。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尋找敵人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大家先在島上休息幾天,将狀态調整好之後,我們再出發。

  “是。

  兩天後,船隊修整完畢,劉仁軌帶着艦隊在四周海域尋找敵人的蹤迹,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敵人,卻被程處亮撞了個精正着。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這事還要從頭說起,卻原來那一日程處亮帶着泉州艦隊護送着商船前往香料群島,在剛剛離開大艦隊沒多久,程處亮就宴請了商船的幾位總船長,提出了請艦隊老水手傳授經驗的請求。
果然如李道雲所預料的一般,面對程處亮的請求,十個船長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了,第二日,就分别從各船抽調了十人來到艦隊上,手把手的教海兵們航海技術――當然,程處亮也沒有虧待他們,承諾隻要教會一個,他就獎賞十兩銀子,這一消息宣布出去,老水手們教的更加用心了。

  師徒之間師父教的用心,徒弟學的認真,泉州艦隊新兵們的進步是非常巨大的,隻是短短半個月,就将該學的知識都學的差不多了,一些學的快的水兵甚至都已經可以獨立操作而不會出事故了,剩下的最多再有半個月也都可以完美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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