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賀有座琦萃樓
犇犇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話,傻寶就聽懂了兩個意思:一個是夜九是個可怕的人,還有一個是夜九是琥珀的小叔叔,琥珀是犇犇要娶的人。
“那你哭什麼?
”傻寶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蘇傾钰雖然同情犇犇,但是這會兒覺得特想樂怎麼辦?
“啊,對啊,你哭什麼?
還鬼鬼祟祟地躲到這邊來幹什麼?
”蘇傾钰開始摸扳指,有意思,很有意思。
犇犇這會兒憂愁得都沒注意驸馬語氣裡的幸災樂禍,絕望地嚎:“我爹說,那個夜九提前來大賀了,要在成親前就見我一面,今兒一早那帖子就送到我家了,說人已經進城了,讓我去什麼琦萃樓見人,我不想去,我爹就讓管家帶人捉我,這還是我親爹嗎?
不說給我擋過去,至少也得陪我一塊去吧,可他說,說今天萌萌洗三,沒空跟我浪費時間,還說我要是敢不去,我就,
我就沒媳婦了,我容易嗎?
當初也不是我非要這親事的啊,好容易我接受了,他們又說要變卦,琥珀都被我親了,那不是闆上釘釘的媳婦了嗎?
他們怎麼這麼戲弄人,太可惡了,
還有琦萃樓什麼樓啊,那就是所有荷花裡的一坨淤泥,所有鶴裡頭的一隻雞,什麼地不能去,非去那邊,這就是純粹找茬折騰人。
”
蘇傾钰突然“呃哈哈哈”地聲音由低到高狂笑起來:“琦萃樓,琦萃樓,好地方,好地方!
”
琦萃樓算是大賀皇城最,低俗的花樓了。
據說那邊的姑娘們都是二十往上,個個有故事的熟女,長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顔值突破平均線水平以下,這還不是最出名的,最出名的是那邊還盛産小倌,個個五大三粗,體毛能比自個頭發長的特種小倌。
犇犇嚎着嚎着就被驸馬嘲笑給擊得一個激靈,自己在做什麼?
竟然跟這個從來不憚以最壞惡意對待自己的人吐槽,自己腦子進水了嗎?
犇犇突然哀嚎一收,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一摸,眼睛一等,那雙神似太師的潋滟眸子頓時光彩奪目起來。
傻寶盯着瞧了好幾眼,覺得和她母後的眼睛有幾分像。
蘇傾钰一看犇犇正經起來,裝的人五人六,還真有大家公子的風度翩翩,再加上好容貌,配着幾分類似太師的清冷氣質,這些年遊曆官場,或多或少染上的圓滑,沒有太多少年郎的棱角,反而有種明珠除塵,初初綻放的光華。
說實話,蘇傾钰也得承認,翻遍天下,能找出這麼高質量高顔值的男人不多,誰家十五歲少年郎就能去管兵器營?
還是各國嚴防死守的鐵器管理人,朝中上下不說靠太師的地位怎麼樣,就人自個,十八歲的侍郎,夠多少人仰望眼紅的,巴結他的人都得在皇城最大的菜市場排兩圈。
可是,你再優秀再能幹,也不能把爺媳婦的目光給吸引過去,爺雖然十八歲還在家裡跟老娘撒嬌,考試交白卷,拿着老頭子不用的劍當小人打,但這不妨礙咱後來逆襲啊。
“寶寶啊,犇犇很忙的,咱們不打擾他了,啊?
”蘇傾钰拉着傻寶要走。
犇犇陰險一笑:“公主,知道琦萃樓嗎?
”
那模樣活脫脫一副誘拐良家婦女的浪蕩子:“裡面,有驚喜哦。
”
“哎?
”蘇傾钰眼前一黑,轉頭一看,媳婦已經開始兩眼發光。
直到坐在了傳說中才兩層樓,養了長毛小倌和熟女姑娘的琦萃樓,蘇傾钰還是沒能回過神。
這特麼算啥事啊?
不是犇犇要見嶽家人嗎?
自己來這幹啥?
還有,今天可是閨女洗三,到底為什麼不是去觀禮,而是來這裡折磨眼睛?
其實琦萃樓也沒有傳說那麼誇張,也就是樓矮了點,窮了點,桌椅破爛了點,白天時生意熱鬧點,晚上因為别家開門他們就沒生意,陰森了點,還有就是姑娘們多少有點小缺陷,這個歪嘴那個臉上胎記,小倌們,說白了就是樓裡為了增加營業額,讓保镖打手的老爺們做了兼職,他們的體毛也沒傳說的那麼誇張,頂多這個痣長的比較明顯,那個大黃牙比較醒目。
蘇傾钰心底發毛,畢竟在西羅那個粉紅樓裡待久了,印象中樓裡姑娘們都應該是莺莺燕燕,肥環燕瘦,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可是,可是,
這個龅牙還平兇的老女人為什麼會是花魁?
蘇傾钰忍無可忍,于是不想再忍,靠在那,左手摩挲右手的戒指,各種威壓就給放了出來,眼皮一掀,那姿勢和他們家太後一樣一樣的,懶懶的淡淡的,就那麼看着你,隻是他的眸色由淺色頓時變得漆黑一片,誰對視誰知道,那眼珠子就跟無底洞似的,看一眼都覺得下一刻要掉下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于是體重一百八的花魁捏着帕子捂着小心肝扭頭幹淨利落地走了。
蘇傾钰今天為了不打人眼,挑了件城裡最普通少年郎穿的白色儒衫,但他身材修長,舉止帶着一時掩藏不了的貴族做派,端的是風為裳水為配的佳公子,當他不做嚴肅表情時,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看着比女人還嫩。
蘇傾钰表示,媳婦的珍珠粉真的很好用啊很好用。
至于為什麼挑少年郎的衣服?
就為了壓下去犇犇,俗話說得好,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蘇傾钰自信爆棚,還特特穿了跟犇犇一個款隻是不同色的。
一個月牙白一個純白。
因為氣場太強大,就是樓裡那二百三的男花魁都沒敢再過來,蘇傾钰便悠然自得地喝着從宮裡帶出來的果子酒,吃着傻寶乳娘做的糕點,還有錯錯煎得脆脆的果子,讓人一瞬間覺得,他其實坐的地方是山間流水旁,周圍全是郁郁蔥蔥的修竹,而他也不是在吃東西,而是撫着琴,衣袖飄飄。
蘇傾钰坐在一樓大廳,不是他不想上樓不想坐雅間,而是這家壓根沒雅間,上樓那個樓梯破破爛爛,胭脂水粉積得這塊那塊,實在沒辦法下腳,可想而知,樓上那不做門面的地兒得更髒。
而傻寶呢?
她就跟犇犇蹲在不遠處,看一個三四歲瘦巴巴的小女孩畫畫,畫的是啥?
床上男女三百六十種入睡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