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雲并未松手放玲兒下去,雖然他也想解救蔣義,但三人齊力也隻是以卵擊石而已,固然玲兒劍法超群,可若要對付前赴後繼的吳國精兵想必也是九死一生。
他還是遵從了蔣義所托衆任,玲兒從圍牆之上滑落到另一側。
直至地上之時,郭雲先以自己身體倒于地上作為肉墊隻為緩和玲兒掉下的慣性,深怕她由此墜落而傷了腳。
玲兒落到郭雲身上後後并無大礙,可郭雲卻将被此傷了腿。
她為此有些愧疚,忙将郭雲從地上扶起。
見郭雲一瘸一拐寸步難行,玲兒将郭雲之手放到了自己香肩之上,攙扶摻着郭雲向前逃去,淚水卻如泉湧般濕了衣裳。
郭雲在玲兒攙扶之下艱難行走卻又不斷勸慰着她道:“玲兒姑娘,蔣義先前就有此打算,你就不要再為此操心而傷了神,我們隻管到先前的客棧處等候他的消息,想必他自己必定有脫身之計。
”
玲兒聽後似乎也信以為真,終于放下了那顆沉重的心,帶着他向先前留宿的客棧走去。
弄堂之中的蔣義此刻見他幾十個吳國精兵将自己包圍,見他們如此虎狼之勢心中早已生了絕望。
之前為了讓郭雲與玲兒放下後顧之憂而故作成竹在兇,其實他早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隻為保全二人性命。
吳國士兵見他一人手無寸鐵皆一擁而上并大聲呵斥道:“大膽越國刺客,你家勾踐都已降服我吳國!
而今你竟敢在此放肆!
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來人!
給我拿下!
”
話語剛畢,幾十個吳國精兵将蔣義圍住後準備捆縛,而此時蔣義并未作出任何反抗動作,他知道自己反抗也隻是螳臂當車,随後竟主動地将雙手被吳國士兵捆綁起來,任由他們押往越國監從倉為奴受審。
吳國士兵見眼前之人竟未作任何反抗而任由他們捆綁,為此而深感疑惑。
若以蔣義那魁梧雄壯之軀,足以可對付掉幾人,如此便束手就擒令帶頭的士兵卻感失望。
他們更是嘲諷蔣義是空長着威武健壯的身姿,卻是中看不中用連反抗之心都無,更是嘲笑越人隻配做階下囚。
吳國士兵們毫不費力地将他收入越國監倉,不問青紅皂白便作一頓嚴刑毒打,令蔣義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此前他在越國被當做吳國奸細而入獄,但卻也未遭如此折磨拷打,恐怕此時的遭遇是他此世最大的屈辱與傷處。
那些士兵用鞭子抽完後還不肯罷休,又拿起木棍往他身上敲打以作洩憤。
此時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毫無反抗而束手就擒,如今卻在此遭人欺辱,疼痛讓他陷入了苦思之中,若是自己就此戰死也隻是一了百了,留下的更多是遺憾。
因為他還沒有找到西施,更不想讓玲兒為此悲痛。
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哪怕剩下一口氣也要活下去。
皮肉之痛終于讓蔣義難忍折磨而昏厥,此刻情景猶如耶稣被懸挂在十字架上一般。
那幾個士兵見他昏倒感覺自己打得也有些累了,叫人将他腳和手分别用枷鎖束縛住。
以免他逃跑。
可見如今吳國士兵對越國人各個是深惡痛絕,畢竟當年越國在戰場上殺死吳王阖闾,此仇讓吳國與越國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更是讓吳國上下一心最終打敗越國,讓越王勾踐成了階下囚,讓吳人更高越人數等。
孰不知蔣義并非他們口中的越國刺客,同樣是吳國之人隻是相隔了千年之久。
但他并未就此去作解釋,現在的他真是被加上了莫須有的罪名而百口莫辯。
他反倒因為自己入了越國監倉而感到欣慰,他似乎已找到了尋得勾踐與範蠡的辦法。
幾個士兵随後又将昏厥中的蔣義拖至一處山間,那山間建有監倉,因是囚奴共寝之處。
山間亦有幾十名囚奴在此開鑿勞作。
囚奴見吳國士兵拖着一半死不活之人來到他們身前,竟被吓處一身冷汗。
見那人全身皆是皮開肉綻皿迹散遍,臉色蒼白毫無皿絲猶如死人一樣,也是像死人一樣沒有一處皿絲。
見吳國士兵離去,幾個囚奴先是用樹枝往蔣義身上刺了幾下來判别他是否尚存。
原以為這個皿肉模糊之人将要斷氣,怎知他被樹枝刺到後突然抽搐了幾下,囚奴見此大喊道:“原來此人還沒有死!
趕緊過來幫忙!
”
此時從監倉中走出了兩人,囚奴見之跪于地上向其中一人行禮。
二人詢問發生何事之後,囚奴們指向躺于地上之人,待二人走近後仔細觀察那人面孔,雖然此人臉上皿痕斑斑覆滿面容,但二人卻依然認出了此人。
“大王,此人竟然是我賢弟蔣義!
可為何會淪落至此!
?
”
原來那兩人即是蔣義所尋的越王勾踐與範蠡,範蠡先是認出了蔣義,忙叫身旁囚奴犯将他擡入監倉之中,随後又吩咐其餘人準備所需之物。
勾踐在那輕輕拍打蔣義身子口中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而範蠡正在為他療傷。
早期由于範蠡與無名氏相交甚好,便得無名氏醫術真傳。
因此像這般的皮外傷治療起來自然也不是難事。
過了許久,蔣義終于從昏迷之中被傷口疼處所痛醒,全身無力而又痛苦呻吟着。
勾踐見他有些起色,又用潤濕的汗巾幫他擦拭碎物,不知勾踐為何對蔣義竟是這般獻殷勤,更是對他噓寒問暖,換作任何一個感性之人都會為之所動。
範蠡将他傷口都用藥草剁碎貼在傷口處後,蔣義這才神智清醒過來,他睜開朦胧的雙眼,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晃過神來才看到眼前居然是勾踐與範蠡,一時間卻又激動不已說道:“越王?
範賢兄!
?
居然是你們!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終于在此處尋得你們!
”
蔣義激動地跳了起來卻又傷痛難忍而嘶叫,驚得範蠡忙讓他先冷靜下來,随後又問他來此的緣由。
蔣義回道:
“範賢兄,之前玲兒與我摯友被吳軍發現後,我讓他們先是逃了出去,後來因為寡不敵衆我便被吳軍俘獲,吳軍以為我是越國刺客便将我帶來此處。
其實我此行吳都城目的是來尋找夷光的下落,不知範賢兄是否有夷光的消息?
”
範蠡聽後沉思良久而不語,勾踐見此忙轉移話題問道:“壯士,不知玲兒如今尚在何處?
她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刁蠻任性?
”
“我與她約在吳都城南門客棧相彙合,越王放心,如今她毫發無損,我定會保全她的安危,雖然玲兒性格刁蠻任性卻秉性不壞。
“
勾踐聽後心中暗自發笑,或許他先前所布置的計劃如今成功了一半。
雖然如今他成為了吳國階下囚,但對于越國的國事一直惦記心中不然怠慢。
而他對于蔣義更是陽奉陰違,他一面将玲兒留在蔣義的身邊讓其對之動情,其目的并非真正為玲兒所尋如意郎君。
當日他口口聲聲說要讓蔣義保護她,實際上隻是利用蔣義那較為感性弱點,其實說白了隻不過是用玲兒的美色來誘惑他,将他收為己用為自己賣命。
後世的蔣義怎會不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的故事,隻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今自己卻深深地陷入到了這個亂世的當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