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
王氏這麼多年了,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年輕時候靠爹靠娘靠貴妃姐姐靠臉,年紀大了對外靠着定南侯和貴妃姐姐,對内靠兒子女兒和當貴妃的姐姐,除了陸齊林失蹤的四年,也是所向披靡。
說來她這也快五十的人了,隻上次陸齊林和長甯郡主的婚事中,退了一步,去庵裡住了幾天。
眼下定南侯竟然把事情推給她,還對她動手,對王氏來說,那還了得,簡直惱火的不行。
當即去推定南侯,推不動就一頭撞進定南侯懷裡。
“我不活了,這把年紀,你還對我動手?
”
定南侯哪裡想到她發瘋發的這樣厲害,被她一頭拱進懷裡,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是個最好面子的人,從來壞事都是别人的,好事都是他的。
如今王氏害他丢面子丢官兒不說,還把他撞倒了,定南侯也覺得不能忍。
别看他年紀大了,人氣瘋了,還是能一下子跳起來的,暴怒道。
“王氏,你發的什麼瘋!
”
“我發瘋?
難道不是你發瘋嗎?
”王氏也不甘示弱,吼道,“你說,你是不是想寵妾滅妻!
跟着去的那兩個小厮保不齊就是你的小妾動了什麼手腳,不然怎麼會有膽量洩露軍機?
”
自從上次王氏去庵裡小住後,府裡的管家權就被定南侯的小妾給分了一部分,王氏對此耿耿于懷很久了。
這一說,越發真情實意的覺得肯定是定南侯的小妾搞的鬼,然後就對定南侯更不覺心虛了。
而定南侯自己,本來就是慣常推卸責任的,何況陸齊林是他的嫡子,他就是有寵妾滅妻的心,也要看兒子和王家的面子。
眼下被無端指責,加上心中窩火,也忍不住脾氣了,又是一巴掌招呼了過去。
兩人鬧的不可開交的事情當然瞞不過阖府上下,連帶着陸齊林洩露軍機惹得皇帝大怒的事情都沒瞞住。
不過這本來也是瞞不住的,畢竟定南侯連官兒都丢了。
眼見着陸齊林跌了個大跟頭,定南侯的小妾庶子們各自稱願不說,連長甯郡主得了消息也是冷笑。
她雖然還不知道陸齊林是因為什麼洩露了軍機,但是定南侯兩口子打起來,她可稱願。
畢竟,這對公婆,她也是厭惡透了。
就拿沈寶珠的事情來說,當初王氏的那個态度自然不能說,可定南侯也是滿嘴謊言,說要給她一個公道,轉眼沈寶珠就挺着大肚子進了府。
然後定南侯就一臉慈愛的說,若是生下來兒子便給她養!
誰要養個小妾的兒子,養了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争爵位嗎?
長甯郡主挺着大肚子。
一邊暢想着王氏被打的很慘,一邊慢慢喝着桂圓紅棗茶冷笑。
一盞紅棗茶還沒喝完,丫環就來報,說沈寶珠從院子前過去了。
“郡主,寶姨娘想來是去勸架的,您要不要過去露個臉,畢竟您才是正經兒媳婦呢。
”
“去什麼去!
”這兩口子打破頭才好呢,長甯郡主冷笑。
“何況這兩人一個要臉一個記仇,去了隻會讓他們把怒氣轉移到我頭上。
”
要不說環境造就人呢,長甯郡主都比以前精明多了。
她的貼身嬷嬷也笑道,“說起來這寶姨娘也是臉太大,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過去勸架?
也不看看,府裡那幾個老姨娘,誰個過去了?
”
“人家自覺是可是表姑娘呢,勸勸又如何是?
”長甯郡主涼涼的道。
照平日來說,那寶姨娘還真是挺得臉的,長甯郡主恨她恨的牙癢癢,也沒辦法,還不都是是那兩公母不要臉皮的護着兒子的姨娘?
然而姜還真是老的辣,等下午時候,長甯郡主就聽說寶姨娘挨了打了。
來報信的婆子口才不錯,說的活靈活現的,簡直是吐沫橫飛。
“郡主你是不知道,她勸王夫人作為妻子該忍讓,王夫人本來就氣在頭上,聽了這話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把她給踹倒了,罵她一個做小娘的懂個屁,也敢管正房太太的事。
”
長甯郡主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拍着桌子道,“該!
争着搶着當小娘,這怪得了誰。
”
秦王府裡出來的嬷嬷也抿着唇笑,笑完了提醒長甯郡主道,“郡主,這事咱可不好坐視不理啊,畢竟您也是主母,這寶姨娘挨了打也不知道重不重,不給找個大夫看看?
”
她這話提醒了長甯郡主,一面笑一面點頭道,“嬷嬷說的很是,正該找個大夫給她瞧瞧。
”
當然,主要不是瞧病,而是瞧熱鬧的。
若不是長甯郡主懷了孕,怕寶姨娘狗急跳牆,她就自己上了。
長甯郡主吩咐下去,自有人去辦。
沒過多久,沈寶珠面前就站了一個大夫,一個丫環恭恭敬敬的道。
“寶姨娘,我們郡主聽說太太動了手,你身上有些不爽快,特特的請了大夫來給你瞧瞧的。
免得回頭世子回來了,又來找我們郡主說她不賢良啊。
”
這話一說,旁邊太醫那臉色可不是一般二般的精彩。
然而更精彩的卻是沈寶珠的表情。
沈寶珠今兒的心早就碎成不知道多少瓣,那真是恨不得死了,眼睛紅腫,面上也憔悴,顯然是剛哭過,神色本就複雜。
此時被長甯郡主帶着太醫的面揭了面皮,那真是又痛苦又憤怒又羞愧又後悔,明明也是個面容嬌柔的美人,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十分的猙獰。
長甯郡主的丫環素日跟着自家主子,不知道吃了多少沈寶珠的暗虧兒,眼瞅着沈寶珠臉上的紅腫,看着十分解氣,聲音是輕快又嬌嗔。
“哎呦呦,瞧瞧,夫人這是怎麼了,平日那麼心疼寶姨娘,怎麼舍得拿寶姨娘你撒氣啊。
倒沒尋我們郡主的不是,真是奇了。
”
沈寶珠本就面色扭曲了,被這丫頭一譏諷,擡眼看了她一眼,那眼裡的光,真跟狼羔子餓狠了沒兩樣。
那丫頭被她驚得也住了嘴,太醫雖然見慣了妻妾鬥法,也吓了一跳,心道定南侯世子的這個姨娘可不是簡單人物,倒為長甯郡主擔心了一下。
擔心歸擔心,那定南侯府的事情和他也無甚關系,匆匆開了藥就走了。
長甯郡主的丫環,本來還要說要幫着熬藥呢,被沈寶珠那狠毒的眼神給驚着了,也有些站不住了。
沈寶珠卻不肯這麼放她回去,橫豎臉皮也早就丢盡了,便冷笑道。
“荔枝,你且别先回去,我還有個話要你跟郡主禀報呢。
”
“什麼話?
”
沈寶珠陰冷的笑了下,沒馬上說話。
她過去勸架,自然從定南侯夫妻的争吵中知道陸齊林是因為搞男人才惹出來這一場禍事的,此時她心裡不痛快,自然也不想長甯郡主心裡痛快了。
“洩露軍機的兩個小厮想來命是保不住了,那也是外朝的事。
隻是這兩個小厮的家人怎麼處置?
畢竟那兩個小厮都是世子收用過的,也算是通房了,是不是他們家人也額外照顧些?
”
這可是個轟天大雷啊。
長甯郡主是知道了陸平之因為洩露軍機牽連了定南侯之事。
以她這陣子過的日子,都不知道該幸災樂禍好,還是該替陸齊林擔心,但是憑她怎麼想,陸齊林幹出這樣的事情啊。
換句話說,那真是玩完沒想到啊!
長甯郡主本來就在還孕期,孕吐期剛過去,這一下子,又忍不住吐了。
嬷嬷見她狀态不好,且此事如此,讓嬷嬷也有點抓瞎了,忙讓人給秦王府送信,說實話,長甯郡主現在是真有點後悔了,除了陸長林那張臉和當初的英雄名頭,她還能圖什麼呢。
侯府世子也不是多稀罕。
陸齊林不僅睡女的還睡男的,又出了這麼大纰漏,褪去之前的濾鏡後,長甯郡主才發現自己有多傻叉。
那賣包子的姜氏都急着往外跳的火坑,她竟然一門心思往裡面鑽。
怪不得,當初姜氏竟是那麼個說法。
長甯郡主現在不恨姜錦了,她恨陸齊林恨定南侯父子恨寶姨娘最恨的還是王貴妃。
想了想,她又叫人去送了信給他爹秦王,讓他爹堅定立場,堅決不要支持三皇子,有機會踩兩腳更好。
反正隻要他爹不倒,她就是郡主,最多定南侯奪爵了,給她兒子繼承就是了。
其實這會兒長甯郡主他爹秦王也在和她娘王妃徐氏商讨定南侯府的事情。
陸齊林雖然闖了大禍,但是運氣不錯,并沒有惹出多大的禍事。
加上梁帝也已經處罰過了定南侯,秦王也不擔心這個親哥會找自己的麻煩。
他和徐氏商量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聽說陸齊林先頭那個妻子姜氏和七皇子勾搭上了,但是身份不對,不了了之。
那姑娘一陣子沒出來,聽說是出京了,哪裡想到那麼巧,她正好去了山東,還立了功。
我聽老孫說,七皇子上折子給她請封,看樣子想改改身份明媒正娶,你說咱們攔不攔着。
”
“要不攔着,真成了的話,隻怕定南侯府的面上不好看。
”
徐氏正生氣,憑誰家的女婿在外面玩小倌兒不說,還惹出來大禍,則當嶽母的臉色能好看才怪。
聽到秦王這麼說,徐氏當即惱火的指着秦王道,“你是不是傻啊,别人糟蹋你閨女都糟蹋那樣了,還給他們留什麼臉兒?
小七和她若真成了,我看那陸齊林還有什麼面子見人!
何況要我說,那姜家姑娘倒是挺有骨氣,比咱家那個不成器的還強呢。
”
“我這不是擔心咱家的顔面也受影響嗎?
”
秦王素來敬愛自己這個王妃,此時見王妃生了氣,動了怒,忙賠笑道。
“咱們家的顔面,真丢也是姓陸的小子給丢的。
何況,姜氏這事還不好辦?
”
徐氏腦子的确是好使,盛怒之下還轉的飛快,“對外使勁兒誇姜氏,就說咱們家也被定南侯給坑了,鍋讓定南侯府背去。
顯得咱家大度不說,正好還能和陸家切割開,我看他家和三皇子裹的也太進了。
”
徐氏可不希望自己和那些皇子扯得太近了,畢竟誰上位,他家都是皇叔,占不了什麼便宜吃不了什麼虧,何必冒風險呢?
如果定南侯府對她女兒好,她還考慮有點偏向。
這好,先把人坑進門了,壞了她閨女的名聲,娶進門了對人又不好,徐氏還跟定南侯府有什麼情面?
她早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定南侯府的那幾個賤人,卻礙于女兒在那裡。
秦王被老婆這麼一說,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心下打定了主意,對陸家那邊冷淡再冷淡些。
夫妻倆商量好了,長甯郡主的信也到了。
徐氏看完了信,歎了口氣,“長甯這丫頭總算是懂事了點,可是人都嫁過去了,也真是沒辦法。
”
秦王是沒有徐氏這麼疼女兒的,看完信後松了口氣,“她隻要不犯傻,咱們也不用擔那麼多心了。
”
徐氏點頭,“是啊,她如今倒是明白的多了,然而我倒是有另一件事不明白,那陸齊林,當初到底是怎麼混出來個功勞的!
帶着小厮去軍營,他還不如帶個丫頭呢!
虧他想的出來!
”
想到這裡,徐氏心裡直惡心,當初不知道有姜氏那事,她其實也對陸齊林挺滿意的,萬沒想到是這麼個人物。
秦王想了想道,“要不,我使人再往西南再去查查?
”
“也使得。
”徐氏想了想點頭道,“動靜小點,别驚動了人。
”
免的真有把柄,反而洩露人前。
畢竟長甯嫁給了他家,想要切割開不容易,雖然陸齊林不好,再嫁想找個侯府世子,也難。
說來這京城裡的事情,想要瞞住人還是難的,何況皇帝也無意瞞着,定南侯夫妻吵架又太厲害。
很快沒幾天,全京城人都知道了陸齊林因為什麼原因洩露了軍機,對定南侯府的态度一下子大反轉。
要說勳貴中好男風的不少,别人不說,就是定南侯自己年輕的時候,還玩過幾個戲子呢。
那些勳貴中,污糟事兒可真不少,這睡兩個清俊小厮,其實真不是個事兒。
然而帶了小厮去軍營還因為兩個小厮争風吃醋鬧出軍機洩露事件,可就比較微妙了。
定南侯這一陣子不敢露臉不說,三皇子在朝上也被大皇子明嘲暗諷,懷疑是不是也有養的小倌兒。
别說,還真有,三皇子也是狠心的,連夜把幾個比較心愛的給處置了,找地方一埋,也沒什麼證據了,然後也不幫陸家說話。
王貴妃在宮裡,那地方嘴上争得更厲害,自不用說,可被内涵了好幾次,氣的王貴妃不輕,自然也不會吹什麼枕頭風。
再說,這事,就是梁帝不是正在氣頭上,也不好吹啊。
普通民衆對陸齊林的觀感就更差了。
畢竟陸齊林打了百姓的臉啊,本來因為陸齊林平定西南的功績,吹快上天,大家都以為陸齊林是軍神了。
這次領軍主帥的不是他,好多人還覺得可惜,覺得朝廷不長眼。
現在呢,幸虧領兵主帥的不是他,不然保不齊叛軍都攻到京城裡了。
這還不是因為敵軍太猛,而是己方太白癡。
先前吹的多厲害,現在就有多打臉,就是普通的将軍做出這種事也是全民嘲笑啊,更别說陸齊林之前吹上天了。
因此陸家陸齊林的名聲,那真是被狠狠的踩到地上了。
京城裡不知道多少茶樓酒館傳着他的小道消息,有他睡兩個小厮,三人大被同眠的,也有兩個小厮睡他,然後同樣三人大被同眠的。
說的有聲有色,有的還很香豔,真真的熱鬧極了。
齊地那邊,陸齊林還不知道京城裡他的事情已經傳播開了,可依舊擡不起頭來。
本來他這事就尴尬,偏還聽說了姜錦立功的事情,若真撞見了,他真真要羞愧死了,便在軍營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反正女子不能進軍營。
而齊地那邊也很熱鬧,倒不是因為陸齊林的花邊新聞,而是因為――
罪魁禍首,齊王逮着了。
抓着齊王的并不是朝廷的人,而是殷飛虹的人。
也不知道她怎麼把齊王給搜出來的,不過人弄出來以後,已經是重病狀态了。
蕭顔等人方才知道齊王這麼急促的起兵的原因,是因為齊王本身已經病重了。
人麼,臨死的時候總想過把以前沒過過的瘾,齊王這個老混蛋就更不用說了,若是運氣好,能過把當皇帝的瘾當然好,若是不能的話,起碼也能拖一大堆人給他墊背。
聽到這個原因,别說其他人了,就是姜錦也恨不得把這老東西千刀萬剮。
想想城裡最近犧牲的那些士兵和他們的家人,想起來當初星夜送信的時候,路過的那些被屠了的村子。
甚至想想被齊王驅使的那些叛軍士兵和他們的親人,姜錦都忍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她都這樣,别人就更不用說了,就算是沒再戰争中失去親人,損失家業,最少也損失錢财。
如果不是殷飛虹還想留着齊王一條命,問出當年之事到底主使者是誰,隻怕齊王早就被活活打死了,都不可能被解壓到京城。
當然,現在他也受着折磨就是了。
姜錦從嚴六手裡見過某些折磨人的毒藥,而殷飛虹作為一個真武林人士,手裡隻有更多的,每天換着花樣的折騰齊王,倒也确實是讓人解氣不少。
齊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吐出了不少當年的内幕。
姜錦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牽扯了什麼,但看殷飛虹連她做的海鮮包子都沒心情吃,蕭顔這幾日臉色也不好,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
姜錦還真情實意的擔心了半天這兩人别打起來,結果卻被蕭顔給鄙視了。
蕭顔見她糾結了兩天終于忍不住發文,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姜錦的臉頰。
“你啊,走走正道的料子,就别管那些内幕了。
不說這個了,齊王也抓着了,戰亂也差不多平息了,我們一道兒回京吧。
”
“回京啊。
”姜錦稍微有那麼點遲疑。
蕭顔見她遲疑,頓時敏感上了,“怎麼,你還想對我始亂終棄不成?
我跟你說啊,不光是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女子一言,那也驷馬難追。
”
被蕭顔這麼目光炯炯的盯着,姜錦表示有點兒心虛。
“哪能啊,我就是近鄉情更怯而已。
”
其實怯是真的有點怯,但是和近鄉沒什麼關系,她愁得是回到京城裡的麻煩。
比如說,是不是真能走到最後,身份差距畢竟還是在那裡,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肯定也少不了。
但是雖然麻煩,該面對的總還要面對,畢竟總不能真的始亂終棄啊,就算是姜錦想這麼幹,旁邊蕭顔那麼虎視眈眈的,她也不敢啊。
不管怎麼說,蕭顔和姜錦還是趕在年前回京了。
蕭顔作為皇子,被特诏回去的,趕着過年吃個團圓飯,姜錦則是出京時間很長了,挂念京中諸人和她的生意。
她倒是想慢悠悠的走,但一則因為戰亂,路上還是比較亂,跟着蕭顔一道兒走比較安全,另一方面,蕭顔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看,姜錦也就說不出來什麼拒絕的話了。
兩下一道行路,感情難免加深些,然而到了京城門口,兩人還是分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雖然蕭顔是恨不得把姜錦給綁回家,但是畢竟還沒名分,也隻能忍了。
倒是姜錦之前問嚴六那裡借來的人手,陳叔因為是嚴六的得力助手,登州之圍解了就回京了。
謝九娘齊三娘以及桐花三人與姜錦一道回的京城,此時也和謝九娘在城門口分開,隻帶着桐花和趕車的老蒼頭往家裡走。
看着京城高大的城牆,姜錦也是深深的松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她也活着回來了。
進了城門,馬車一路行駛回了包子鋪,不想才進那條巷子,姜錦就聽到有人吵嚷。
“你還在這裡死守着這個鋪子?
你那個姑娘,保不齊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