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陳都使臣
高順城内。
劉聽風望着地上挖出的洞口,他不禁笑出聲:“抓住陳百裡一個弱點了,沒想到那種家夥,竟然還會有婦人之仁。
”
“何以見得?
”昨天陣前被劉聽風與陳百裡一番“隔空鬥法”好生震懾一番後,付任間現在與劉聽風對話時,比起從前恭敬了不少。
昨天的事情,讓他深刻見識到自己與兩位被稱作名将的家夥之間的差距。
陳百裡不愧人屠之名,一座小城内伏筆數層。
而劉聽風也寶刀未老,見招拆招,比起陳百裡不甘落後。
是陳百裡先布置好的陷阱,否則兩人間的勝負說不定要另談。
付任間深深被劉聽風在陣前的風采感染,他隻盼着在劉聽風身邊多問多答,耳熏目染後,能達到劉聽風一樣的水平。
不,是要超越劉聽風。
聽說劉帥當年是靠着一己之力到如今的位置,而他付任間自認有不遜于任何人的聰慧,有跟在當世名将身邊耳熏目染的好機會。
他不止要達到和劉聽風一樣的高度,他還要超越。
作為劉聽風心目中的繼承人,對待付任間的疑問時,劉聽風盡力做到知無不言。
他捋一捋胡須,說道:“你可曾聽過地道攻城?
”
付任間回憶一番後,确信腦海中熟記的名将戰紀中沒有這一出,于是他誠實的回答:“不曾。
”
“我也不曾。
”劉聽風得志的笑了笑,“因為不曾,所以這地道極有可能是陳百裡的手筆。
你說他若是把地道用在攻城上,效果如何?
”
付任間皺着眉頭一想,很快得出了答案:“攻其不備,必有奇效。
而且作為初用此策的人,其他人難免會沒注意到地道,更能起奇效。
”
劉聽風笑臉不停:“這就對了,這種事情你我能想到,陳百裡定然也能想到。
但他沒把此計用在攻我等不備上,反而用在救人上,這不就是婦人之仁?
”
………………
大淩城内的氣氛也緊張了起來,安陵省遭到慶國再次大肆侵犯的消息傳播開來之後,街上小巷中、酒樓茶館裡,你能聽到看到的所有人,幾乎都在關注着這件事情。
陳百川對此心情大好。
在他原本的認知當中,百姓除了淳樸之外,還有着愚蠢和冷漠的特性。
這并非是他的妄語,而是他冷眼旁觀曆史長河後的深刻見解。
不過眼下看來,是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差錯。
他分明看到,百姓們冷漠的心腸之下,深埋着一顆熾熱的心。
他們再國難面前,心腸冰冷的外衣剝落,露出其中紅彤彤的愛國心。
這些空大泛的話語說起來實在叫人肉麻膩歪,但事實确實如此。
他見到的大淩城上下,無不對陳國軍隊由衷的祝福,而對慶國的侵略軍團,則是咒爺爺罵奶奶,親切慰問上至祖宗十八代的直系女性親屬。
陳百川1不要求他們能拿起菜刀沖上戰場,但至少百姓們要明白,那群保家衛國的戰士的可貴。
眼下的大淩城,無疑是達到了這一點。
陳百川站在城門之外,雪花飄落在他的黑毛皮披風上,對比強烈鮮明。
今天的氣候并不好,小雪沒有停下,細細的雪花摻夾在呼嘯北風之中,專門朝着人的褲腳衣袖衣領處鑽進去。
身上被披風遮得嚴嚴實實,風透不進來,渾身暖洋洋。
但是腦袋還裸露在外邊受罪。
陳百川不屑于穿戴那種看起來就笨重的帽子,為了風度,他就頂着一頭楊柳枝般飄飄揚揚的長發出門。
這時他知罪了。
耳朵被凍得通紅,而唇上也吸着鼻涕。
賀強見了後心疼的問:“大人,不然我的帽子給你吧。
”
陳大人哪裡是那種人,奪走下屬的溫暖還算什麼好上官。
陳百川接過賀強的黑色帽子後,心中想道,這時他自己雙手奉上的,大概就不算是搶奪了吧。
今天他們幾個人站在城門外吹風,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迎接從陳都原道而來的使者,那個使者即将視察大淩城的成果,同時也帶來了陳王的旨意。
對于陳大人而言,大淩省的成果是不懼怕任何人探查的。
從一個貧瘠的地方華麗轉身成現在可以稱得上繁華的摸樣,卻隻用了一年之久。
不管如何質疑,陳大人都是成功了。
唯一值得考察的地方,隻有到底有多成功。
至于使者另外一個作用,就很重要了。
因為陳百川請示帶領大淩省訓練出來的戰士上戰場的事情,直到今天還沒有收到答複。
依陳國的形勢判斷,陳百川最後上戰場的幾率幾乎能達到十成,關鍵點隻在于時間的遲緩。
陳百川自然是心急如焚,想帶着大淩省的士兵們立馬奔赴前線,對那裡的戰士們進行支援。
若不是考慮到冰天雪地,他甚至還想帶着龍興的底子去到安陵,一邊制作一邊供應。
他現在的心情很緊張。
“來了,來了,使者來了。
”今早早就發動士兵掃出一條路,一匹馬兒踩着風奔過來。
他是派去前邊等使者的士兵,他的身份和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證明了,使者臨近了。
陳百川心中先禱告,這次派來的使者不是以往的仇人。
作為陳家小主,他得罪過的人可不少。
見到來者,他心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
陳百川向徐徐走來的轎子走出一步,那轎子中鑽出來一個長相普通的官員。
見到陳百川親自來迎接,還向自己的轎子邁出那麼多步,轎中出來的官員臉上滿是激動。
要知道,陳百川在陳都的時候,從來都隻有别人迎接他的份!
受此殊榮的官員笑着向陳百川走過來,挽起袍子就要跪下去。
陳百川連忙拉住了他,說道:“窦大人現在代表的是陳王,不可對我行此大禮。
”
姓窦的官員不動聲色的站了起來,說道:“是下官莽撞了。
”
陳百川親熱的拉着這個被打發出來傳指令的家夥的手臂,仿佛多年未見的舊友,笑盈盈的把他往城門裡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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