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息起身,想要收回成名,将那個正在勾引别的男人的少女,帶離紅帳。
凝神聽着紅帳裡聲音的軍師,突然凝了眉,開口勸阻道:“……侯爺,且慢。
”
浚息望了眼軍師猶疑的神情,勉強自己坐了下來,浚息凝神,繼續忍耐着聽着紅帳中的聲音。
紅帳中,奚曦擱筆。
奚曦嫣然笑望赫連祁,“這是我當着都尉大人的面,做出的二十四卦簽。
八個上簽,八個中簽,八個下簽。
好壞中和。
可推算人的過去,現在,和将來。
聽說都尉大人的祖上,曾做過欽天監。
周易推算之術,是大人的家傳絕學。
很巧,我也跟江湖相士學過卦象。
我們一比輸赢可好?
——大人推算我的過去和現在,我亦推算大人的過去和現在。
至于将來就算了。
将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即使說準了,此刻也難以評定。
大人以為如何?
”
赫連祁驕矜冷笑,“你亦知道我的祖上,曾做過欽天監。
我在周易之術上的造詣,豈是師從江湖相士的你可比?
你先抽簽吧。
我來闡述你的過去和現在。
”赫連祁冷笑道:“但凡我說準了,你也不用再讓我抽簽替我解簽,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我赫連祁卻算小有名聲。
你知道我的一些事迹也理所當然。
所以,你闡述我的過去和現在,并作不了勝數。
你隻管讓我替你寬衣就是!
”
奚曦媚視赫連祁,“就依大人。
”
奚曦将二十四簽放進簽筒裡搖了搖,也不看簽,随手抽出一支,遞給赫連祁。
奚曦眼神邪媚地觑着赫連祁。
赫連祁和那八位心裡喜愛她,能靜候她,容忍她睡一上午的齊軍小将不一樣。
赫連祁的陰鸷殘忍,在此方面,甚至勝過虞浚息。
虞浚息可能真如阿穗斷言的那樣,喜歡她。
所以魔聲在外的虞浚息,能妥協她的牽衣求肯,撒嬌嗔癡。
赫連祁卻不一樣。
赫連祁隻是喜愛她的美色,并不喜愛她這個人,他但凡想跟她歡好,她再嫣媚撒嬌,狐媚推脫也沒有用。
而她又打不過他。
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武功天賦,對内力強霸如習過天罡訣的虞浚息,對眼前内息佞戾的赫連祁,都是沒用的。
他們的武功陽剛霸道無比,而身為女子的她,身法天生就偏于靈巧柔媚。
他們霸道強勁的武功招式,她演練不出那種效果。
她推脫不了他,打不過他,即便打的過他,身在敵營,敵衆我寡,打起架來她也是落下風的一方。
何況打架在任何時候,都不是省力的明智之舉。
所以她投其所好,欲從根本上,掐斷赫連祁想侵犯她的念頭!
……
“是支上簽。
”赫連祁解讀着奚曦抽到的簽。
赫連祁說了這麼一句後,久久沒有開口。
他陰佞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周易推演之下,少女的過去和現在,漸漸在他腦中混沌模糊成一片空白。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少女的過去和現在,因為某種因緣巧合,就是一片空白;一是少女的蔔卦之術,和軍師南宮赟一樣,在他之上,他沒有能力推算出來。
奚曦一笑道:“現在都督大人,該願意讓我給你算上一卦吧?
”
赫連祁擡眼,鷹目迎上邪媚望着他的少女。
他有些不願承認的想,少女的蔔卦之術,可能真是在他之上。
他抽了一支簽,一看之下,面色微變。
奚曦手持着赫連祁遞過來的簽,玩味笑道:“是支下簽。
”
周易推算之術,是赫連祁的家傳學術。
赫連祁自己也知他抽到的是支下簽。
隻是蔔卦之人,不僅推算不出蔔卦能力在自己之上的人的命數,亦推算不出自己的命數。
隻能為自己預測下吉兇。
赫連祁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說說吧。
”
“大人的仕途,運數,都在走下坡。
大人不日,将會被貶官,流放,甚至皿光之災。
”奚曦瞧着赫連祁的面色越發陰佞,莞媚一笑道:“大人若質疑我為大人預測的将來,可以聽我說說大人的過去,和現在。
保證我說的,是隻有大人獨享的秘事,而不是大人那些已經世人皆知的流言。
”
奚曦觑着赫連祁,噗笑道:“大人少年的時候,撞見過自己的母親偷情,甚至,你母親……還想引誘你。
從那以後,大人的性情變得陰鸷偏激,以蹂躏女人為樂。
昨天晚上……大人侮辱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還将她殺了!
”
赫連祁内力強霸的掌風襲來,早有防備的奚曦,足尖飛掠,旋身避過。
“你會武功?
”赫連祁冷哼,先前少女刻意隐捺自己的内息,他竟是沒有察覺。
奚曦倚着帷幔,妖袅笑道:“大人,妾身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豈敢道出你的隐私?
”
赫連祁冷笑道:“你以為,道出我這兩件隐私之後,你還活的了?
”
奚曦笑道:“我的武功是不如大人。
可大人難道以為,大人有把握在這紅帳中便能制服我?
一旦我出了紅帳,将大人的隐私對外嚷嚷,大人今後還如何在這軍中立足?
剛剛我憑簽推算出的大人的隐私,可遠不止我剛剛說的那兩件呢!
”
赫連祁斂下殺意,一雙鷹目盯着奚曦,“你到底是誰?
年少卻已經登峰造極的内功,堪比欽天監的蔔卦之術!
你絕對不是真的軍妓!
”
“我也不想淪落至此。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
我的占卦之術,這世上沒有人有能力替我指點迷津。
可大人不一樣。
”奚曦嫣媚笑問:“大人難道不想化解你的厄簽嗎?
”
赫連祁道:“我一生殺掠無數,細想,你解的我的簽,确實就是我的将來。
這樣兇硬的簽卦,能化解?
”
“别人不能,我能!
”
“如何解?
”
“殺了南安侯!
”奚曦斬釘截鐵道。
“殺了侯爺?
”赫連祁變色。
奚曦莞媚瞧着赫連祁,“你未來的貶官,流放,皿光之災,都因南安侯而起!
殺了他,他死,你的厄簽自解!
”
奚曦莞媚的眸中掠過一抹冷邪。
這個陰鸷殘忍的敵國都督,想侵犯她!
她豈會僅僅掐斷他想侵犯她的念頭?
她還要還擊!
剛剛那一卦中,她已推算出,這個赫連祁殺不了虞浚息,她卻唆使他去殺虞浚息。
刺殺虞浚息失敗後,等待赫連祁的下場是什麼呢?
就是她推算出的貶官,流放,最後的皿光之災。
嗯,這還要感謝赫連祁的裙帶關系。
齊國後宮中,赫連昭儀近幾個月風頭正健,無人能比。
若不是那位赫連昭儀在,赫連祁刺殺虞浚息?
隻怕虞浚息直接将他按軍規處死,不會有貶官,流放這樣的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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