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宮變後續二
賢王府,正院書房内。
賢王與護國公二人對坐無言。
最終還是護國公先開口,“非得入世?
你明知如此對你而言極為不利!
”
賢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意已決。
”
護國公知道他對所有人都沒有報以全部的信任,甚至就包括連他這跟了他幾十年的人他都未必真的全然信任。
看護國公不再言語了,賢王解釋了一句,“國公當該知道,此刻已不容本王有退。
皇上至今未歸,山莊處的能人也已在進京的路上,這是本王的機會。
”
一向皇上離京從來不會超過半月且從來都是毫無預兆的,完全不給他準備的時間。
這回皇上既然離京已是整整二月,不旦給了他準備的時間也給了他實施的時間。
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也許是唯一的機會了,不容他錯過更不容他放過。
聽他如此之言,護國公也不在說什麼了。
此人現在已經瘋狂了,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聽不進去了,看來他得為自己準備一條退路了。
可千萬别如那伊侍郎,現今躺在床上那可真真是生不如死。
-
右相府,同樣在正院書房内,容相與容夫人二人難得的對坐一同。
一臉憔悴的容夫人如那萎靡的枯樹一般,相對而坐的兩人看着不像夫妻卻更像是母子。
知道實情的容相本有太多的話要去責問于她,但看到已變成如此的發妻,他那喉間如有重物堵住一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曾經二八年華,嬌麗如那桃花般的女子,原何這才多久未見就變成如那七十老杻?
看着驚恐的望着自己的丈夫,容夫人嘲諷的笑了,不止是長相如那枯樹,就連她的聲音也如那破羅一般的難聽,“怎麼?
才僅僅半年未見,你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認識了?
”
“你。
。
。
”為何變成了這樣?
但容相卻感覺聲音被堵住的問不出口。
“老了。
”
容夫人伸出樹枝般的手撫了下自己那發黃的枯發,“本以為能陪相公相扶到老,卻沒想到我自己老得如此之快。
”
“為何?
”容相總算是問了出來。
“為何?
”容夫人歎了口氣。
掃視了布置得簡便的書房四周一圈後,“這裡是我第一次來吧?
倒是真沒想到你竟也有如此品味。
”
容相完全不能理解她這話的意思,這與她變成如此有何關系?
“你今天叫我來是為了豔兒(容貴妃小名)的事情吧?
”容夫人的語氣透着輕松。
容相沒有回答,但眼神透出的就是這樣意思。
“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寫信給她,讓她将如然給關起來,還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她永遠不準回府,或是為何将你與錢夫人的事情也告訴了她?
”
“為什麼?
”容相的臉上也透出了怒意。
容夫人卻像是沒看到他的怒氣一般,依舊語速不快不慢的,“為什麼呢?
我想想為什麼。
你說天下婦人那樣的多,你為何非要與我的親妹妹搞在一起呢?
如然是個好孩子,你們又為何非要将她往火坑裡推呢?
你明着是在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何還要讓她以為你是真的愛護她的呢?
你知道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
”
容相沒有開口,不用問也知道她此刻想說什麼。
容夫人也不用他開,自己接下去說:“我此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了你,并且還生下了豔兒。
”
容相似在隐忍着般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你别逼本相。
”
“怎麼?
想動手除去我了?
”
容夫人面上的諷意更濃了,而後釋然一般的笑了,“不用你動手,我活不了多久了。
”
這下換容相驚了,瞪直了眼的問:“什麼意思?
”
“你記得我師傅是誰嗎?
”容夫人反問。
容相這還真不記得了,仔細的想了半天他也沒想起來她的師傅是誰。
“木森國的苑老。
”
這下容相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驚來形容了,完全換上了恐懼的表情,看着那笑得自得的容夫人他全身都不自覺的往後縮。
“不用怕。
”容夫人用幹枯的手一把抓住容相那還來不極收起的手,吓得對方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容夫人卻像是長者般的輕輕拍着他的手,“放心,我不會對你下咒,師傅是師傅,我是我,愛你也罷,恨你也罷,随着幾十年的時間,我已對你不愛不恨了,我恨的是我自己。
”
指了指自己的臉,“看到了嗎?
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我下咒,我隻會對自己下。
”
容相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或是該說什麼了,他是滿臉驚恐的看着容夫人,像是今天第一天才真正認識了她一般。
容夫人惚覺得沒意思的松開他,容相立刻就連滾帶爬的沖出了書房。
看着那以前自己以為是天,現在卻狼狽的幾乎要爬出去的人,容夫人自嘲的笑了。
這就是她當初無論師傅如何勸都一定要嫁的人,這就是她付出了一生的心皿也要助他登上高位的男人。
勉強的支撐自己站了起來,她是一步比一步艱難的朝外走去。
-
皇宮和和馨殿内是一派凄涼景象,地上是各處都是皿紅一片。
各個宮人全都無聲的避開了正殿繞道急步而行,唯有一老嬷嬷邁着老邁的步子緩緩的走進了正殿。
坐在正位上身着一身貴妃宮裝的容貴妃,一臉平靜的看着那站在對面的女子,“怎麼?
是來送我上路的?
”
錢如然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容貴妃看那信,又看向了同樣一臉平靜的錢如然,“什麼意思?
”
“我進宮前容夫人送來給我的,說是如果等到了這一天,讓我交給你。
如果沒有這一天,就當這封信不存在。
”
容貴妃幾乎是顫着手的将信接過,等她接了信後,錢如然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
”容貴妃叫住她。
停住腳步,但并沒有回頭。
“你恨我嗎?
”
“不恨。
”沒感情又何來的恨?
不過錢如然并沒有多言其它,容貴妃的結局已經被定下了,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看着那決然離開的人,容貴妃自嘲的笑了,現在她可真是衆叛親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