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閣。
“哇,是小狗啊!”
一大早,青靈正要來伺候程流錦起床的時候,卻意外的,在程流錦的手邊,發現了一隻正将小身子蜷縮成了一小團的小黑毛球。
“啊?
”
程流錦睡的迷迷糊糊的,根本早就忘了這茬,直到迷蒙的視線終于清晰起來,看到青靈正愛不釋手的抱着一團黑,她這才想起來,這是昨晚楊容那個混蛋送來的。
“小姐,它好可愛啊。
”
睡醒了的小狗崽,就在青靈的手掌中拱來拱去的,看的青靈簡直心都化了,于是,便也徹徹底底的忘記了程流錦還沒有起床這件事。
“昨晚,我睡的正香,卻聽見窗戶有什麼動靜,推了門出去看,就發現它了。
”
程流錦再一次随口扯了個理由糊弄青靈,但這一次,青靈卻也仍舊是點點頭,根本就不去想,右丞府裡根本就沒有狗,憑空的,怎麼就會在錦繡閣裡出現這麼一隻小狗崽呢?
“小姐,給它取個名字吧。
”
青靈明顯是已經被小黑狗給奪走了整顆少女心,此時,看着程流錦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就好像是一閃一閃的小星星。
“就叫狗子吧。
”
程流錦看了小黑狗一眼,頓時又想起來容世旸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便有一種想要揍死他的沖動,于是,小黑狗便也無辜的受了牽連,獲得了程流錦完全不走心的名字。
“小姐,這多難聽啊……”
豈料,青靈卻是立馬就反對起來,心疼的看了小黑狗一眼又說道,“小狗小狗,我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吧。
”
“随你随你,叫阿貓我也不管。
”
見她喜歡這樣子,程流錦便自己起身洗臉漱口,而這時候,她便聽着青靈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全身都是黑色的,不如你就叫小黑吧。
”
“噗!”
頓時,程流錦滿滿一口茉莉冷香的漱口水就狠狠地噴了出去,小黑?
這就是比狗子更加好聽的名字?
這麼三無的名字,逗她呢啊!
“不管,就叫小黑!”
見程流錦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青靈倒是頭一次的表現出來了一百二十分的堅定,而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程流錦便也不再管她,就隻是搖搖頭,同情的看着小黑狗說道,“好吧,那就叫小黑吧。
”
“謝謝小姐!”
青靈樂的歡呼起來,但程流錦這時候才又想起來一件事情,這似乎,是楊容那混蛋送給自己的吧?
她怎麼突然覺得,好像這小狗子已經被青靈給非法侵占了呢?
福鶴居。
老夫人仍是安生的側卧在長榻上,一邊,是程盈琳正認真又仔細的捏着腿,而另一邊,是程盈婉執扇,輕輕的扇着風。
“祖母,你說,這二姐,是不是早就已經看穿了我們的目的啊,她最近都不來了。
”
程盈琳的眸中閃過一絲輕蔑,随即又冷笑道,“她該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傍上了柳先生,以後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
“琳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二姐是因為要給柳先生上課,所以才沒空出門的。
”
程盈婉看着她,眸中閃過了一絲失望,她本以為,琳兒的性子已經改了,可是沒想到,自己卻是讓她騙了,她還有祖母,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要疼惜二姐。
她們就是想要利用二姐打擊大伯母一家。
“哼,她好意思做,我還不好意思說了?
”
程盈琳輕蔑的一笑,又沖着程盈婉說道,“倒是你,三姐,我們才是一家人,可别胳膊肘往外拐!”
“你……”
“好了,閑着沒事說這些做什麼。
”
老夫人聽着二人想要争吵起來,于是,便恹恹的揮了揮手,又說道,“不管她如何,即便是她以後死了呢,總之,我們沒有什麼損失就好了。
”
“是,祖母。
”
老夫人一張嘴,程盈婉和程盈琳便頓時熄了火,乖巧的點頭稱是,但程盈婉的心中去分外的不是滋味。
祖母利用二姐,可是二姐每次都在非常努力又用心的讨她開心,甚至,還相出了那麼好玩的鬥地主,難道,祖母的心中就真的不記得這些情分嗎?
“唉……婉兒,你呀,别總是揣着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
見程盈婉的神色有些失落,老夫人便歎了口氣說道,“你得清楚,那程流錦,終歸是你大伯家的人,跟咱們,跟你,都帶不上一絲一毫的皿脈親情,别傻呼呼的,人家說兩句好話,你就高興的要為人家赴湯蹈火!”
“就是,那程流錦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我聽說,前天她都把大伯母氣的病倒了,難保啊,以後我們也不會沒有這一天!”
程盈琳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于是,心中自然是明了又清楚老夫人的想法,甚至,在老夫人的教育下,她就是另一個翻版的老夫人,隻不過是年紀比較小一點罷了。
“琳兒說得對,你得記住,你們才是皿脈相通的姐妹,跟她程流錦,八杆子的關系都打不着。
”
老夫人點點頭,顯然是對于程盈琳的話非常贊同,看程盈婉仍舊是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于是,便又勸她道,“你想想,你娘每天沒日沒夜的去莊子上看着幫忙為的是什麼,不還是為了掙下一份家業,好讓你以後出嫁的時候,能風風光光的嗎,那程流錦和你再如何的親近,她會把你大伯母家的家産搶來送給你?
可能麼!”
“祖母教訓得是……”
程盈婉低着頭,袖中藏着的雙手,已經将柔軟的輕紗内襯給攥的不成樣子,雖然,她并不想承認老夫人的話,但是,她卻清楚,老夫人說的是事實。
大伯父在京中的基業深厚,遠不是他們在小縣城中的那點家産可比,而看這情況,大伯父是不可能與他們這邊處好了,所以,就算是她不為自己打算,也得為了家裡面着想。
“你知道就好。
”
老夫人點點頭,知道她心中過不去,卻也并不再說了,隻是囑咐道,“要是無事的話,就和琳兒出去轉着玩玩,給自己都買兩身好衣裳,飛花叙應該已經做好了,大概,很快就要有人上門了。
”
“是……”
程盈婉默默地應着,隻覺得心中被刀劃過一樣的難受,而聽到老夫人說飛花叙的時候,她的心中,便浮現出一個白衣公子的模樣來。
隻是,她這樣子的身份,又怎麼會可能得到他的垂憐,不過都是些癡心妄想,自我安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