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琮魄在燒烤店吃了頓便飯,喝了點酒。
正如我預料的那般,是我結的賬。
從燒烤店出來之後,司琮魄叫了一輛人力車,拉着我坐了上去。
人力車雖然算是大車,但擠兩個大男人還是很勉強的。
好在我倆都不胖,擠下了。
車夫也夠壯實,能拉着我們跑。
我們的目的地是築瑛家。
我覺得他應該有話要和我說,就老老實實的跟着去了。
在車上,司琮魄的嘴巴一直沒閑着,嘚嘚嘚的說過不停,說的都是廢話,也不知是喝興奮了,還是想靠說話來打發時間。
到築瑛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因為路程比較遠,車夫十分辛苦,我們下車的時候,車夫已經喘得不像樣了。
本來定好的價錢是3塊,我給了他5塊。
車夫連連道謝,我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轉過頭來的時候,我看到司琮魄正一臉玩味的看着我。
“你這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一下?
”
車夫走後,他用開玩笑的語氣這樣說道。
“表現什麼?
”我翻了個白眼兒,“咱們本來應該坐兩輛車,花6塊錢。
我給他5塊,我還是賺的。
倒是你,幹嘛非拽我上一輛車?
”
“當然是為了給你省錢了。
”司琮魄露出厚臉皮的笑容,“你要是不多給他兩塊錢,我能給你省三塊呢。
”
“你要是真想給我省錢,那就你付賬啊?
”
“那不行。
”司琮魄拍了拍兇脯——準确說是放在大衣裡側口袋裡的幾沓鈔票,“這些錢都是有用的。
”
有用?
給你的組織花啊?
我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司琮魄微微一笑,拽着我的胳膊,走向築瑛住所的房門,輕輕敲了三聲,然後略重的敲了一聲,緊接着又輕敲了兩聲。
這是暗号?
這念頭剛出現,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這麼快!
她該不會一直等在門口吧?
在看見築瑛溫柔中帶着一絲慵懶的笑臉的瞬間,我便回想起在酒店時發生的那些事,心中的野獸開始躁動起來。
“來了啊。
”
“啊,來了。
”
司琮魄大方的走進房門,随手将築瑛攬進懷裡,往屋裡走。
不知是出于怎樣的心态,我突然感覺非常不爽,很想打司琮魄一頓。
這沖動來的很猛,卻意外的好壓制。
隻是一個深呼吸的功夫,我便整理好情緒,跟着走了進去,轉過身來把門關好。
“失禮了。
”
背後傳來司琮魄的聲音,我轉頭一看,見他與築瑛已經分開。
他臉朝着築瑛,這話顯然是對築瑛說的。
“都六年多了,你還這麼說。
”築瑛淡然一笑,“你最好是改一改——這話我也說了六年多了,估計你是改不了了。
”
“沒辦法,性格使然。
”司琮魄随手拽過一張椅子坐下,“實話實說,我不适合幹這一行。
雖然沒上過戰場,但我可以把話撂在這兒,領兵打仗我絕對在行。
可在這方面,我實在是不行。
”
“所以你就相中他了?
”
築瑛将視線轉向我,露出玩味的笑容。
“确實,他很有天賦,很适合幹這行。
”
“哈,一開始我還真不是這麼想的。
”司琮魄苦笑着說,“我就是覺得他人不錯,是個好苗子,想招到身邊培養一下,誰知道一不留神就撿了個寶。
”
“喂,你倆夠了啊。
”我不爽的翻了個白眼兒,“當着我的面說這些……告訴你們啊,我是絕對不會加入你們的!
”
“你可以不加入。
”司琮魄一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也沒說要讓你加入。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想讓你做什麼,僅此而已。
”
“你們是什麼人,我已經知道了。
但你們想讓我做什麼,我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
我走進客廳,拽過一張椅子,坐在了離司琮魄大約兩米遠的地方,面朝着他。
“可是你對我有恩,我們槍家人講究今生的恩今生報,所以我現在隻能聽你安排。
”
“你這種性格很好,也很麻煩。
”
司琮魄說這句話的時候,築瑛端着盛着茶壺和茶杯的方盤走向了廚房。
“隻要對你有恩,就能利用你。
如果站在我們對立面的人也對你有恩,你就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了,對不對?
”
“沒錯。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一下頭,“我不會參與恩人之間的鬥争。
如果你們非要讓我站在其中一方,那我就隻能去死了。
”
“理子,成大事者,不能感情用事,這點道理你應該懂得。
”
“我懂。
可我不是成大事的人,我隻是個普通的老百姓。
雖然想往上爬,但我不是為了什麼大事,隻是為了我自己,還有我身邊的人。
”
“我算是你身邊的人嗎?
”
“也許算吧。
”我聳了聳肩,“但我隻想把你當恩人看。
”
司琮魄淡然一笑,雙手環抱于兇前。
“目前來說,除了我以外,能稱得上是你恩人的人,也就隻有畢錦了吧?
”
“畢錦不是恩人,是兄弟。
”
“那對你來說,恩人和兄弟,哪個更重要?
”
“都重要。
如果哪天你和畢錦起了沖突,我能勸就勸,勸不了就中立。
”
“如果你必須要幫一方呢?
”
“如果必須要幫一方,那就隻能幫畢錦了。
”
司琮魄嘟起下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大概明白我在你心中的定位了。
”
“你這麼說,就不怕得罪人嗎?
”
這時,築瑛端着方盤走了出來。
她先給我遞上一個茶杯,茶杯裡裝的不是茶,而是果汁,看顔色是橙汁。
我接下茶杯,眼睛忍不住往築瑛的兇部瞟了一眼。
“謝謝。
如果他是那種會被得罪的人,我肯定不會這麼說。
”
“你還真是個聰明人。
”
築瑛微微一笑,轉身走向司琮魄,也給他遞去一個茶杯。
“看樣子他是不會加入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
司琮魄道了聲謝,接過茶杯,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
“我不是說了嗎,我根本不在乎他加不加入。
隻要他肯接受我的提議,把我解放出來,去做更重要的事,這不就足夠了嗎?
”
提議?
能把司琮魄解放出來,去做更重要的事的提議?
在這個瞬間,我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