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可能又會有人發問。
你剛入伍兩年就成了軍官,難不成你是從軍校畢業的?
說來慚愧,我沒念過軍校――準确說我連中學都沒念完。
哦,對了,還沒做自我介紹。
我叫槍理,今年十八歲,隸屬于大先帝國陸軍第七軍團,23師315團4連,軍銜少尉,是4連2排的排長。
事先聲明,我不是那種喜歡阿谀奉承,溜須拍馬的人,也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大少爺。
在入伍之前,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辍學打工者,在賭場當荷官。
我辍學那年十四歲,剛剛念完七年級,也就是中學一年級。
至于辍學的原因,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單純的家窮,又遭遇了意外,念不起了。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為了補貼家用,在辍學之前我就經常混迹于賭場,用我還那不算笨的腦袋瓜,以及不錯的運氣賺點小錢。
我這個人,玩遊戲也好,賭博也好,是絕對不作弊的,都是光明正大,憑運氣或本事赢。
而且我這個人不貪心,從來都是見好就收,每次赢的都不多,三毛五毛就算多了,大多數時候都是隻有一兩毛,所以我從來沒被莊家盯上過,也從來沒輸過。
辍學之後,我也沒想着靠賭博賺錢。
我爹從小就教育我,那玩意不是正道,耍耍小聰明,補貼一下家用還可以,要是指着它賺錢,肯定沒有好下場。
我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爺爺就是個賭棍。
奶奶說,我爹出生的時候,爺爺就在外面賭,把錢都輸光了。
當時家裡沒有糧食,奶奶生完了孩子,餓得厲害,就去鄰居家借了一張餅。
她吃餅的時候,爺爺回來了。
爺爺賭了一天,沒吃東西,也餓得厲害,就從奶奶那兒搶了半張餅。
吃完餅之後,他才發現奶奶的肚子沒了。
奶奶沒好氣的說,孩子已經生了,是個男孩,把爺爺高興壞了。
他給我爹起名叫“餅”,說這孩子是福星,有了他之後,自己就能轉運,讓一家人天天都能吃上餅。
我爹常說,幸虧你爺爺早早就被仇家砍死了,否則他得把一家人都禍害死。
然後奶奶就抄起掃帚打他,就算挨打他也這麼說,就是不改口。
有了爺爺這個前車之鑒,我自然是不敢沉迷于賭博。
可是我辍學的時候年紀小,也沒什麼本事,除了繼續在賭場混以外,也沒有來錢的路子。
不過我還是有正事的。
人家都隻是在賭場混,我混了幾天就想到了在賭場找份工作。
本來我是想當門童,或是服務生之類的,結果我去應聘的那家賭場有個荷官認識我。
他說我眼疾手快,腦子機靈,适合當荷官,所以我隻當了不到一天的服務生,就轉去當荷官了。
在當了荷官之後我才知道,這賭場可真不是個好地方,到處都是坑。
莊家用的所有東西都有貓膩,想讓誰赢就讓誰赢。
之前我總說有熟人,其中有不少就是在魚龍混雜的賭場裡認識的。
也許是年紀小,看起來比較好赢的緣故,不管我主持什麼局,桌上的人都是滿的。
他們賭錢的時候總是和我搭話,問這問那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然而就算我被分散的注意力,賭場裡的各種道具也能讓我操縱賭桌上的局勢。
該讓托兒赢的時候讓托兒赢,該讓肥羊赢的時候讓肥羊赢,該宰的時候就宰,每天都是斬獲豐盈。
荷官這行是按業績說話,賺得多掙得就多。
兩年下來,我家的生活狀況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
我之前說,辍學是因為家裡遇到了意外,這意外其實就是我娘累垮了身子,沒法繼續在紡織廠上班了。
為了供我讀書,她主動要求加班,一天至少要工作十六個小時,而且沒有休息日。
幾年下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累垮了。
而在這之前,我爹就因為工廠事故失去了右臂,那時候我才五歲。
從那以後,我爹就沒法去工廠上班,隻能和奶奶一起去擺攤,賣些小物件。
不誇張的說,在我辍學之前,我家的生活隻能用“窮困潦倒”這個詞來形容。
即便如此,爹娘還是堅持要供我念書。
娘身體好的時候還能賺夠學費,娘的身體一垮,别說是學費,家裡人吃飯都成了問題。
我一辍學,當上了荷官,家裡的情況就開始轉好,直奔小康――在賭場工作的那段時間,我一度認為自己和學校八字不合。
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沒咋地,我家卻被折騰個夠嗆,這說明學校克我,還克我家。
當然了,這種想法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我很快就想通了,我确實不該上學,不是因為學校克我,或是克我家,而是因為我家窮。
我帶着娘去醫院看病,給她抓藥,調養身體。
爹和奶奶的小攤也不用擺了,兩人在家輪流照顧娘就好。
他們三個為了我已經吃了很多苦,現在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
我本以為,荷官這份工作會做很久。
那時的我已經做好了打算,攢多少錢的時候做什麼事,甚至已經算到有孩子之後的事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還沒等攢夠娶媳婦的錢,我就被那個叫司琮魄的家夥拉去當兵了。
司琮魄不是我們賭場的常客,但是他經常到我這裡來賭牌。
和其他的賭客一樣,他也經常和我搭話,問這問那的。
那時我已經習慣了賭客的騷擾,不過腦子就能回答問題。
答案永遠是半真半假,讓人摸不着門道。
他的身邊總是跟着一個女人,他賭博的時候,那個女人總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或是看賭局,或是看别的地方。
有時候我一回過神來,她人就不見了,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又回來了,神出鬼沒的。
司琮魄拉我當兵的那天,他帶人來賭場搜查。
自從圖塔人在元興城建立了軍事基地,元興城就大亂小亂的亂個不停,一直亂到現在。
元興人早已習慣了各種戒嚴、搜查,有些神經大條的人甚至已經習慣了響槍。
之前說過,第七軍團搜查,基本就是走個過場,不會真抓人。
可就是有這種傻缺亂黨,見了兵和槍就慌了,身上沒槍就跑,身上有槍就掏槍。
司琮魄的人和兩個持槍的亂黨發生交火,兩個亂黨都被打死,第七軍團的士兵死了一個,傷了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