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畢錦小聲讨論了半天,越是讨論,我倆的臉色就越難看。
由于已經從事件中抽身,還有文祥武保着,我和畢錦都不擔心我的安全。
我們擔心的是元興城的政治局勢,這不是憂國憂民,而是怕出大事,引發亂子,影響到自身生活。
“……這個宣盛候到底要搞什麼啊?
”畢錦眉頭緊鎖,“如果事情是他做的,做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斷掉翼王府的一條胳膊。
現在禮王府已經是全面優勢,他憑什麼說禮王府要完?
”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可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所憑仗……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他一個翼王府的人,為啥要幫着禮王府搞自家人?
難不成,翼王府搞了個大計劃,想用相甯家做誘餌,來一個後發制人,直接把禮王府鏟平?
”
“計劃什麼的……翼王府現在已經沒牌了,他們拿什麼搞計劃?
而且這計劃太蠢了,相甯家和翼王府可是世交,賣相甯家幹禮王府,這一手就算是成功了,翼王府的信譽也完了,今後誰還敢和他們站在一起啊――”
話說到這裡,外面突然響起了槍聲。
聽聲音,開槍的地方離我們有段距離。
我和畢錦停了一段時間,等守衛敲響了房門,告訴我們說,醫院附近發生了針對警察總署高官的槍擊案,襲擊者貌似是革新黨。
被襲擊的警察總署高官被當場打死,殺手也被當場擊斃。
等守衛關上房門,我們又等了一小會兒,然後才用輕小的聲音繼續交談起來。
因為話題被打斷,再加上我和畢錦在這裡也讨論不出什麼結果,所以畢錦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兄弟,咱倆幹的那單水産生意,非常非常的順利。
”
他的話掃清了病房中的壓抑氣氛,讓周圍的空氣變得輕快起來。
“水産這東西,真是不愁賣。
我這還沒聯系大買家呢,就已經賣出去不少了。
你猜猜,就這麼幾天的時間,咱們掙了多少錢?
”
“多少?
”問出這句話的我,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
“八百,這是純利潤。
”他微笑着伸出三根手指,“要知道,咱隻賣了一百多條小魚,再加幾斤蟹子。
等聯系上大買家,一口氣把貨清了,掙個二三萬不成問題啊!
我覺得吧,咱應該再弄些魚。
你家不是還有魚呢嗎?
之前你說,家裡要開席,開大席,魚得留着自己用。
現在席開完了,那些魚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找個機會出庫,多掙一筆。
”
一百多把手槍和幾萬發手槍彈就掙了八萬,軍火生意真是暴利啊!
剛才他說什麼來着?
等把貨清了,掙個兩三百萬不成問題?
!
我的天!
我們買這批軍火,總共隻花了八萬六啊!
就算把給我那一萬四算上,再把其他的花費也算上,總花費也不可能超過二十萬。
就算我們總共花了二十萬,投資二十萬,盈利兩三百萬,十倍以上的利潤!
我知道軍火貴在槍上,彈藥的話,相對而言不算掙錢。
我們是白菜價買的槍,所以利潤才這麼高。
如果我再從315團弄一批不要錢的槍出來,掙的錢就會更多。
俗話說的好,有錢不賺王八蛋!
我讓弟兄們連打了三天的靶,每次都是管夠打,把訓練用彈都打光了不說,連儲備用彈都被用掉了不少。
雖然沒和弟兄們說過“彈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之類的話,但人是有常識的,這次打了這麼多彈藥,打的又這麼爽,訓練用彈肯定已經打沒了。
在下次彈藥補給送到之前,團裡是不可能再有打靶訓練的。
也就是說,就算2月和3月沒有打靶訓練,弟兄們也不會有意見。
如果有,我就實話實說,告訴他們訓練用彈已經打光了,再想打靶隻能等4月以後了。
雖說補給是在3月末開始,但是如果部隊有裝備損失,想要補充,必須提前上交損失報告。
以我對第七軍團苦力軍官們的了解,他們必然會在過年時,也就是任務最忙的時候,把報告交上去。
因為這段時間中層軍官和高層軍官都忙着享樂,什麼事情都不會深究。
就算是深究,也不會找下面人的麻煩――過年嘛,誰會讓自己不順心呢?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隻能設法把壞事變成好事,趁機撈上一筆,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所以說,隻要在年前把槍轉移出去,然後在過年的時候,和大家一起把損失報告交上去,就不會有事。
到了3月末,補充所需的槍械和彈藥就會送到。
軍火庫一滿,一切就恢複了正常,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兩三百萬啊……就算是兩百萬,我得四成,那就是八十萬啊!
八十萬是多少錢?
能幹什麼?
說來慚愧,我不清楚,完全不清楚,因為我從未有過這麼多錢。
我隻知道,這些錢要是讓我用,隻是像普通老百姓那樣生活,幾輩子都花不完。
如果再多一些呢?
我的心髒狂跳起來。
就像畢錦之前說過的那樣,有錢就有勢,有勢就有權。
有的錢越多,做事就越方便,赢得起,也輸得起。
等我有了自己的産業,站穩了腳跟,就成了真正有地位的人。
有了地位,人們就會高看你一眼,這就是有勢了。
有了地位,就能進入上流社會,那上流社會的圈子裡混。
隻要混的好,就能掌握實權。
實權掌握的多了,沒人敢惹了,不就能支配自己的命運了嗎?
夢想雖遠,但并非是遙不可及。
隻要有了這筆錢,一切都可以開始。
到時候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能爬多高就爬多高,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了。
這次的行動幾乎不冒風險,成功後就能多賺一筆錢,讓我的起步資金變得更加充實,是件大好事。
既然是大好事,那自然是沒有不做的道理。
我當即接受了畢錦的提議,并敲定了要運走的槍械的型号和數量。
這方面的事畢錦不在行,所以我必須得回部隊一趟,去軍火庫提前把槍挑出來。
好事不宜遲,我身上的傷看起來吓人,實際上并不重,就是皮膚火辣辣的疼。
最重的傷是槍傷,但因為沒傷到内髒,所以沒有大礙,隻是傷口才縫合不久,不能做大動作,免得傷口崩開――這都是那個我醒來時見到的護士告訴我的。
既然沒什麼事,那就沒必要繼續再醫院賴着。
畢錦知道我的傷情,所以并沒有反對。
他出去和守衛打了聲招呼,說是要帶我出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辦。
護衛的話,畢家會出人,保證我不會有事。
也許是知道在這個時候沒人敢動我,守衛很容易就同意了。
不過他們還是很認真負責的,一直護送我到醫院門口,在我進了車之後才回去。
為了減少我的活動量,畢錦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叫了輛車過來。
我們坐車回到部隊,以檢查軍械為名去了趟軍火庫。
畢錦叫來的車不隻一輛,除了我們兩倆坐的那輛轎車之外,還有一輛運貨的卡車,以及負責搬貨的家丁。
卡車上裝着不少慰勞品,就是煙酒糖茶之類的東西,名義上是送來勞軍的,因為隻有這樣卡車才能合情合理的進駐地。
在檢查的時候,我趁機把看守支開,讓他們回去分東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選好了槍,讓畢家的家丁搬上車,蒙布蓋好,然後我們就離開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