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5日,因為第七軍團整編命令的下達,除有特殊安排的軍官和士兵以外,原第七軍團的軍官和士兵都會從第七軍團的編制序列中移除。
同一天下達的,還有近衛軍團正式解散的命令,以及元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鎮的組建命令。
因為正趕上十二月二十九,也就是年三十的前一天,大家都在為過年進行最後的準備,每家每戶都很忙碌。
再加上這三條消息并沒有上報紙,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它們并沒有在元興引起什麼風波。
由于元興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鎮尚未正式組建,第七軍團的整編工作也沒有正式開始,再加上元興城還需要原第七軍團維持治安,所以原第七軍團的部隊暫時會保留原有的番号和編制,駐地也暫不更換。
不過南橋軍營是個例外。
這裡已經被預留給新組建的步兵團做營地,上頭給315團和316團的命令是當天就轉移駐地。
同一天下達的還有給我的調令,以及把我從大尉晉升為上校的命令,新軍裝和軍銜肩章也跟着命令一起送來了。
不得不說,林忠升還是很有人情味的。
他給我放了三天假,5号,6号,7号,這三天我可以自由行動,8号就得接着去辦手續,繼續和各部門的官老爺們扯皮。
因為要去接受調令和命令,新的軍裝和軍銜肩章,以及和弟兄們告别,5号一早我便回了軍營。
對于中層、基層的軍官,以及普通士兵來說,這次的整編命令下的非常突然,大家對此完全沒有準備。
但是比起整編命令,他們更在意我的調令和升職命令。
除了畢錦以外,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然而大家對此都不意外,在他們看來,在我被文祥武誇獎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要離開第七軍團,前程似錦了。
包括老農在内的所有人,隻關心我會不會把他們也帶走。
有些人是想走的,比如之前那個在軍營門口握住我的手,說話語無倫次的苦力軍官。
他們不想留在這裡混日子,想跟着我奔前程。
但大部分人是不想走的,他們對前程之類的東西漠不關心,隻想繼續混日子。
老農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
他想走,又想留。
想走是因為他想要前程,想留也是因為他想要前程。
對于他來說,走和留意味着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跟我走,那必然是當下面人,給我跑腿。
好處肯定少不了,但實權肯定沒多少。
留下來,就能抓到實權。
老農雖然做事不夠圓滑,反應也不算機敏,但他還是有能力的。
隻要他肯努力,我又肯幫他,在三五年内混成正營級還是沒問題的。
還有就是,跟着我走,那就隻能一直跟在我身後。
而留下來,他就有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
老農是個有野心的人,否則他不可能四年就當上軍士,也不可能對雀兒說出有權優勢,有妻有妾的那番話了。
所以最終老農選擇留下時,我并沒有感到意外。
其實我原本就沒打算帶他走。
我想把老農留在鎮軍,讓他在鎮軍發展起來,掌握實權,與在正規軍團發展的我遙相呼應。
正規軍團對民間消息的掌控力比較弱,對政局變化非常敏感,而鎮軍則剛好相反,二者在消息方面剛好互補。
還有就是,仕途不一定會一帆風順,萬一出現什麼變故,我倆能相互有個照應。
如今老農想在鎮軍發展,剛好如了我的願。
如果他想跟我走,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勸他留下呢。
至于其他人,我早就已經決定,這次組建步兵團不從第七軍團挑人。
就算我改了主意,想從第七軍團挑人,如今這正忙的時候,第七軍團也不可能放人啊。
其實就像林忠升說的那樣,第七軍團的軍官也好,士兵也好,都不适合去正規軍團發展。
我們懶散慣了,也貪慣了,根本适應不了正規軍團那些條條框框。
不說别人,就說我自己,在跟着林忠升跑了幾天之後,我是發自内心的認為,在正規軍團做事真是累人。
若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幹出一番事業,成為掌權者,讓我和我身邊的人都獲得自由,我真想對文祥武說一句“老子不幹了”,然後跟着弟兄們一起去鎮軍混日子。
要論勤快,我在第七軍團絕對能排進前五。
連我都這麼想,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再者說,那些所謂想要奔前程的人,不過是看到我最光鮮的一面,以為隻要跟在我身後就能平步青雲,根本沒看到我背後的努力。
他們隻是想從我身上撈好處,不是想和我一起幹事業。
可同甘不可共苦,說的就是這種人了,我哪敢相信他們。
當然了,想跟我走的人大多是軍官,很少有士兵。
第七軍團的兵,懶是懶了點,貪也是貪了點,但本質不算壞,還是可以信任的。
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更需要讓他們留在鎮軍,給老農保留足夠的可用之兵。
趁着有時間,我打算去洪家一趟,看看洪果力的情況。
這家夥是個鐵打的正人君子,還是個心善到有點傻的家夥。
殺人這種事對他來說,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臨走之前,老農叫住我說,家已經搬完了,由家也跟着一起搬過去了,讓我去新家看看。
我點了一下頭,表示知道了,正準備走,老農又把我叫住了。
“槍爺,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
我見老農的臉色不太好,心裡有些不安。
我怕雀兒把她喜歡我的事和老農說,但我仔細一想,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老農第一眼看見我就該臉色不對。
我點了一下頭,老農便朝我使了個眼色,似乎是要去荒樓。
我又點了一下頭,跟着他去了荒樓。
等到了地方,他左右查看,在确定沒人之後,才苦着臉對我說道。
“槍爺,我做錯事兒了。
”
“啥事兒啊?
”
“我……哎呀……怎麼說呢?
”因為糾結,老農的臉皺成了梅幹狀:“前陣子,不是有個舞姐兒看上我了嗎?
我倆挺對脾氣的,而且……而且她技術也好,特别好。
我就想吧,我現在有出息了,掙的多了,能養起兩個媳婦,就想娶她。
可是吧,舞姐兒畢竟是舞姐兒,名聲不好。
我要是讓她和雀兒平起平坐,這不合适。
所以吧……所以……我就想讓她當妾。
我怕雀兒不高興,就想了個理由,說納妾是為了等她大肚子的時候,臨時用用的。
我尋思這樣她就能接受了,結果……結果……結果她……她生氣了,然後還找咱娘告狀了。
昨天搬家的時候,咱娘找我談,讓我和雀兒說實話,然後我就和雀兒說實話了,結果她……她就更生氣了……”
哎喲我的天呐!
老農啊老農,我前天才替你在雀兒那裡解釋說,你納妾是為了她考慮,結果第二天你就說你是因為喜歡那個舞姐兒才納妾的,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你打我的臉,我認了!
可問題是,你的女人現在喜歡上我了!
你現在又傷她一次,你還想不想和她好了?
什麼叫嘴笨?
這他娘的就叫嘴笨!
媽蛋的!
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