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韋陽把這件事情處理的很好,沒留一個活口。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這裡發生的一切,除了陳姝玥、秦冀和他自己,再沒有人知道。
秦冀明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在他動手送汪虎、汪豹上路之後不久,一支銅鑼山的特戰小隊就悄無聲息的摸了進來。
處理屍體,打掃戰場,整個過程中沒有一絲聲音,安靜的有些恐怖。
韋陽看了秦冀一眼,秦冀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韋陽帶着陳姝玥先走。
武漢不能久留,雖然這件事情做的很幹淨,但是這些人不見了,日本人肯定心知肚明是韋陽幹的。
所以他連夜帶着陳姝玥朝嶽州方向趕路,半路上正遇到了前來接應的楊長平。
如今的楊長平算是徹底的跟着韋陽落了草。
他一直都沒有說過,自己還有個女兒在日本留學。
這或許與他個人的經曆有關,他在拳術剛剛小成的時候,曾經與一個姑娘傾心相戀,但是由于姑娘家裡不同意,最終兩人隻能是勞燕分飛。
不幸的是,分開的時候姑娘已經珠胎暗結,十月之後生下了一個女兒。
在那個年代,又是大戶人家,除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兒。
姑娘無奈之下自殺而亡,等楊長青得到消息的時候,姑娘已經化為一捧黃土。
悲憤下的楊長平偷偷帶走了兩人的女兒,寄養到鄉下的一戶農戶家裡,他拼命的賺錢,就是為了能把女兒養大。
後來由于氣皿日漸衰敗,去給地主當了護院,又娶了個寡婦,壓力也就更大了。
不過盡管這樣,他還是想辦法湊錢在幾年前把女兒送去了日本留學,期望她能有個好的未來,不再像她娘那樣被封建風氣所束縛。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做會害了女兒。
就在三個月前,他受到消息,女兒在日本不幸意外跌落山崖,當場死亡。
但是他查到的事實卻是,女兒是因為不接受一個日本貴族男孩兒的追求,被那個男孩兒推下去的!
楊長平畢竟不是普通人,他沒有把心中的悲憤表現出來,而是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這次陳姝玥被抓的事情,他是不久前才得知的。
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提出親自帶人下山去接應韋陽。
但是沒想到,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沒給他動手的機會。
韋陽見到楊長平的時候,隻是覺得他有些怒氣沖沖,也沒有多想。
回到嶽州的家裡,韋陽立刻安排人伺候陳姝玥洗澡吃飯,對她說了一句“早些休息”,其他的一個字都沒有說。
第二天中午,韋陽敲開了陳姝玥的房門。
兩人坐下之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韋陽默默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陳姝玥。
陳姝玥打開那張紙,兩個刺目的大字瞬間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休書”
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都在盼望着有一天能和韋陽徹底的撇清關系。
但是當這張休書真的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心裡竟然有些酸澀和不舍。
她雖然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和韋陽之間有愛情,但是這個男人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卻讓她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她心裡也清楚,母親的死隻是一個意外。
韋陽當初搶自己上山,針對的隻是自己那個壞事做盡的爹。
但是自己卻一直把母親的死怪在了這個給了自己溫暖的男人身上。
但是現在,這個男人不要自己了,他要休了自己。
陳姝玥低着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張休書上面。
雖然不在韋陽身邊,但她是知道韋陽又取了兩個女人的。
當時她心裡并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心底升起了一股醋意。
“有了新歡,就要休了我嗎?
”
這句話一出口,陳姝玥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對韋陽說出這樣的話。
韋陽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盯着陳姝玥那張有些幽怨的俏臉淡淡的說: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
原本隻是一絲若有似無的醋意在韋陽這句話傳進耳中的瞬間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般,變成了濃濃的酸醋與憤怒。
她近乎瘋狂的扯碎了那張休書,沖着韋陽吼道:
“為什麼?
難道就是因為我沒有立刻原諒你嗎?
我娘死了!
是因為你把我帶走她才死的!
難道我不能恨你嗎?
”
韋陽也有些憤怒,他毫不客氣的說道:
“怪我?
你怎麼不去怪你那個不肯給你娘請醫生的爹?
!
我承認,你娘的死的确與我的行為脫不了幹系,但是我不是無心之失?
”
陳姝玥無言以對。
的确,母親的死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因為韋陽,而是因為父親的冷漠無情。
但是那是自己的父親,她又能怎麼樣呢?
盡管接受過西式教育,但是她骨子裡畢竟還是傳統的,父親再不好那也是父親,她不敢去恨。
所以,他才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韋陽的身上。
或許在她心裡,也是認為無論自己怎麼做,這個男人都會包容自己的。
但是現在,他要休了自己了。
見她不說話,韋陽又接着說道:
“我已經派人去接小玉了,我在城裡給你們單獨買了一處院子,你可以去那裡住,雖然我們做不成夫妻,但是情分還在,我會給你足夠的錢,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隻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人欺負你。
”
陳姝玥淚眼婆娑的看着這個一直對自己寵愛有加、無限包容的男人,心中五味雜陳。
韋陽沒有看她,又接着說道:
“要是以後遇到喜歡的男人,就嫁了吧,我就算是你的哥哥,到時候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
正是他的這句話,徹底的擊潰了陳姝玥内心所有的防禦,她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猛的撲到韋陽身上,瘋狂的厮打,嘴裡哭罵着:
“你就是喜新厭舊!
你就是嫌我礙眼!
你就是想要把我趕出去,好讓那兩個小妖精取代我的位置!
我做錯了什麼?
你憑什麼休了我?
!
我讓你寫休書!
我讓你寫……”
她越哭聲音越大,手下的力道卻越來越小,到最後幹脆變成了依偎在韋陽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