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格格别楚克洗三的日子到了,照舊是依着烏西哈洗三的時候的樣子,蘭琴還是躺在床上的,看着四爺、福晉以及府裡頭的女眷都圍着别楚克洗三。
宋氏特意站在年氏身側,仔細看了看她的手腕,果然還是戴着那串手鍊。
待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别楚克身上時,宋氏拉了拉年氏的袖子,附嘴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年氏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幾眼宋氏,便應了。
洗三結束後,就是送禮物時間了。
四爺送了烏西哈一套白玉首飾;福晉送的照舊是金鎖璎珞;其他人送的禮物有小衣服,也有襪子、鞋子和帽子等物。
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四爺便讓她們各自回去了,宋氏自然是留下來陪着的,耿氏也留了下來。
四爺本來還想陪着蘭琴,他可是特意沐休一天,為别楚克洗三,又可以多陪陪蘭琴。
“爺,妾身想與幾位姐姐說說悄悄話,不如爺去書房看看書?
”蘭琴對着四爺道。
這話一出,宋氏耿氏俱都不好意思地看着四爺,心裡也是詫異,心說自己都是期盼着四爺能去自己的屋子,這位卻是往外趕人。
四爺看了蘭琴幾眼,便真地擡腳往外走了。
“姐姐,年氏走了嗎?
”蘭琴不以為意地說。
“我與她說了,讓她在南小院外面那處亭子那裡等會兒的。
我這就去找她來。
”宋氏忙道。
耿氏瞧着宋氏與蘭琴好像約定了什麼似得,不解地問道:“琴兒,你們要她來做什麼?
”耿氏對年氏與自己一起出去伺候四爺的那股子跋扈勁頭,是厭煩透了的。
“耿姐姐,你可知道年氏是如何流産的?
”蘭琴并沒有接耿氏的話頭,便問道。
“當時她還想陷害我呢,可是卻真地流了産。
或許是蒼老有眼吧,讓她自作自受了。
”耿氏一提起那件事,心裡仍舊後怕,如果當時年氏沒有流産,而是借着那件事來害自己,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站在這裡與否了。
“姐姐,莫要意氣用事。
我今日問你的事關福晉,你好好想想,年氏到底如何流的?
”蘭琴道。
耿氏見蘭琴這樣一說,便認真想了想那段時間年氏的一切,最後還是搖搖頭道:“我與她并不常接觸,都是各住各的屋子的。
她好似是突然就流了,爺也去請過大夫,說她是因為長期接觸了麝香。
可是那大夫尋遍了她的物件,仍舊沒有找到。
”
蘭琴事後也聽說年氏在外面小産了,但是具體原因卻不知道,這時猛然間聽到耿氏說是麝香,心裡頭就是猛然一跳,腹議道:又是麝香!
再說宋氏出了南小院的門,往離這裡不遠的一處小亭子走去,她與年氏約好了,是在那裡等候的。
“格格,宋氏怎麼會突然叫住您?
”翠玲陪着年氏坐在那處小涼亭裡,冰冷的秋風吹皺了她們嬌嫩的皮膚。
翠玲搓着手問道。
年氏披着棉披肩,手裡還拿着小暖爐,自然不冷,可是她卻實在有些冷。
“她跟我說,可以幫我解開誰害我流了産!
”年氏此刻的語氣如同這深秋的氣溫,冷得讓人一驚。
“格格,當時咱們可是在外面,這宋格格如何知曉您為何流産?
”翠玲不解地說。
“哼,既然她這樣說了,咱們就過去聽聽,看看她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最近爺心裡隻有兩個人,一個便是剛生了女兒的鈕钴祿氏,另一個便是那個葉赫氏。
”年氏頗有怨憤地說道。
翠玲見年氏心裡不悅,連忙勸慰道:“桃花這個賤蹄子還沒有弄清楚葉赫氏得寵的原因,她可是收了格格的七彩碧玺手珠的。
”
年氏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道:“你時不時得去給桃花一點壓力,否則她如何能盡快打探出來。
”
翠玲連忙點頭諾諾稱是。
這時,宋氏與青萍往這邊來了。
“在這裡等候姐姐多時了。
”年氏嘴角泛起一股但不可聞的笑意道。
“有勞妹妹在這裡候着。
走吧,随我一同去見側福晉吧。
”宋氏也不多言,直接說道。
“這件事還與側福晉有關?
”年氏卻不知底細,見宋氏這樣說,心裡多了一層猜忌道。
“不錯,你且随我來吧。
側福晉手裡也有與你手上翠珠一模一樣的,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氏道。
年氏驚訝,當初福晉送給自己這手鍊的時候,可沒說也送了一條給側福晉呀。
兩人便又調轉頭往南小院而來,蘭琴斜躺在屋子裡看書,聽見腳步聲,便知道是宋氏她們。
耿氏本也坐在一旁指點崔娘的繡活,這時也連忙撇過頭看向屋門口。
剛才蘭琴已經略略将事情與她說了,此刻她也很想知道那一對珠串到底有什麼問題。
果然,宋氏和年氏一前一後去而複返,崔娘連忙給三個人各搬了椅子擺在蘭琴的床邊,讓三個格格坐下了。
“側福晉,聽宋姐姐說,您這塊也有這樣一串手鍊?
”年氏早就等不急了,迫不及待地問道。
蘭琴微微對着崔娘一笑,示意她立刻将那串珠子拿出來。
年氏便瞧着蘭琴手裡的那串手鍊,忍不住站起來走到那手鍊跟前,看了看,又立刻褪下自己的這一串,也放到了蘭琴的手裡。
幾個人俱都圍攏了過來,仔細看着兩串手鍊,果真是一模一樣的。
“我這串是葉赫氏送給我的。
她說是她額娘則贈給她的嫁妝。
但我懷疑這一串也是福晉贈與她的。
可是她卻轉贈于我了。
”蘭琴道。
“福晉所贈的東西豈可随便轉贈别人!
”宋氏道。
“據說年格格乃所中麝香才導緻流産的?
”蘭琴見年氏越來越吃驚的臉色,遂問道。
“不錯,當時我才不到兩個月的生孕,卻不想中了什麼麝香之毒,可是卻始終找不到那麝香在哪裡?
”年氏想起那個隻在自己身體裡待了一個多月的孩兒,心痛道。
“我在五六個月的時候,也被診出染上了麝香之毒。
而那串手鍊當時就已經在我這裡了。
”蘭琴所有所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