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氏一門因為溫怡公主的回京而重新炙手可熱起來,榮妃的延禧宮得到了重新修繕,就連内務府也盡着心将好的布匹料子和首飾等往榮妃眼前送。
平日總想時不時往永和宮和翊坤宮湊的宮人都轉而往一貫冷清的延禧宮裡去了。
宮外,三貝勒胤祉的府邸更成了門庭若市的新的炙手可熱的去處,相比他而言,四爺、八爺的府邸安靜了很多。
這樣的日子一直延續到年尾,四爺除了每日入朝聽政外,也不去别處,就與蘭琴陪着烏西哈玩,倒是好好讓蘭琴嘗了嘗關起門來過日子的感覺。
這一日,已近年關,蘭琴協助福晉準備起了四貝勒府裡的年禮。
每日,大嬷嬷派人來問事情,福晉派人來問事情,總之蘭琴可是比以前要忙起來了。
四爺休沐兩天,便幹脆住在南小院了,許是烏西哈特别像四爺,也特别得了四爺的歡喜,有時候四爺會一個人看着烏西哈在暖榻上爬、玩、嘻嘻哈哈朝着自己笑或者哭。
福晉将入府的東西均要記錄在冊,并讓蘭琴協理這一項,蘭琴不好說什麼,總之她給的事情,自己作為側福晉,是要尊從的。
蘭琴和崔娘正在核對四爺的碳敬和莊子上的收成。
每年年底,全國各處各級官員開始給各位皇子所贈送的禮單就會源源不斷往府裡頭送。
說白了,這個時節就是走關系,開後門的時期。
地方上的或者京裡的官看中了哪一位皇子,将自己一家老小以及未來的晉升都壓了上來送禮。
有的人會不止壓一家,反正送禮是沒錯的。
今年,三貝勒胤祉府裡隻怕是所收的年敬碳敬都要堆滿庫房了。
四爺府裡今年來送禮的倒真的比往年少了,隻是相對而言,蘭琴這幾日都在忙着将這些來自于地方上官員的年節禮理清楚,可是好幾天都不得安生了。
四爺正在屋子裡跟烏西哈玩騎馬馬。
四爺當馬,烏西哈自然是騎手,此刻正騎在四爺的背上,抓着四爺的辮子,嘴巴裡咿咿呀呀地叫着。
我的天,也隻有烏西哈敢将未來的雍正大抵騎在屁股底下吧。
蘭琴抽空瞟了他們父女一眼,見四爺滿心歡喜,哪有一點“失寵”皇子的樣子。
崔娘将蘭琴出神地盯着正在屋子裡滿屋子爬的四爺,抿嘴一笑道:“主子爺在您這裡好像變了個人似得,以前,他是不會在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跟前多說一個字的呢。
可現在,主子爺還是那個冷面四皇子麼?
”
蘭琴得意地回過頭,對崔娘說道:“其實沒有人會喜歡戴着那樣冰冷的面具,四爺之所謂被人稱為冷漠皇子,隻是他太懶了,不肯戴上溫和的面具而已。
因為人人都帶着各色的面具,反倒是爺就成了冷面皇子了。
真正是可笑。
”
“唉呀,烏西哈尿了。
”四爺突然一聲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的烏西哈果斷地将一泡熱乎乎的尿拉在了四爺的脖子裡。
奶娘吓得不敢動彈,其他人都驚訝地看着正呵呵笑的烏西哈。
“将烏喜歡抱下來啊,念雪,快去準備水,爺要沐浴。
”蘭琴忍住笑,從主榻上站起來,走到四爺身邊,蹲下去看着一臉郁悶的四爺道:“以後,再不敢有人在爺脖子裡撒尿了。
爺也算是體會了一般做奶阿瑪的經驗。
走,咱去沐浴去。
”
到底是自己閨女,四爺哪裡好意思發脾氣,更何況是自己樂意的呀。
雖然外面也然是隆冬了,四爺也陪着蘭琴踏雪尋梅過好幾次了,可是一點也不耽誤沐浴的。
屋子裡早就燒起了地龍,類似于現代的水暖。
然後搬來一個大大的木桶,裡面盛放着熱水,為防止熱氣散失,木桶特意放置在一個四面都圍着紗帳的角落裡。
蘭琴好久沒有與四爺洗過浴了,看着四爺逐漸脫去了外面的衣裳,她本來不欲要與四爺共浴,可是架不住四爺不肯放她出來呀。
“爺,妾身還有去看賬本呢!
”蘭琴扭捏着。
“晚上爺陪你一起看,現在你陪着爺沐浴。
”四爺不為所動道。
“爺,青天白日的,外頭丫鬟們可都在呢。
”蘭琴臉紅道。
“爺在自己的府裡頭,抱着自己的側福晉,有什麼可不好意思的。
丫鬟們,讓她們通通外面候着去。
”四爺不依不饒道。
“可是,爺,人家來了月信啦!
!
!
”蘭琴終于吐出實話道。
四爺一愣,腦側估計有一籮筐汗滴下,可是他還不肯放開蘭琴,道:“那你伺候爺沐浴吧。
”
蘭琴沒法,隻好同意了,不過伺候四爺沐浴也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要知道,咱們的四爺那可是絕對的美男子,而且身材也很好,絕度不亞于那些男神們。
當四爺裸着身子走入木桶後,蘭琴才敢擡起眼看他,剛才他褪下亵衣的一瞬間,蘭琴還是不敢看的。
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個普通男人,如此近距離的在大白天的時候看到他的全身,實在太令蘭琴羞愧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幹嘛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四爺看着蘭琴如紅蘋果一樣的臉,打趣道。
“沒這樣見過嘛,以前那幾次不都是穿着亵衣洗的。
”蘭琴實話實話道。
“琴兒,這次皇阿瑪這樣擡舉三哥,你覺得是真的對太子失望了?
”四爺抓住蘭琴在替自己洗簌的小手問道。
“爺,這是朝政大事,蘭琴不過一後宅女子,豈能揣測皇上的意思。
”蘭琴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她怕自己說多了,日後還真會被四爺當作神婆的。
“這裡隻有我和你,你且随意說說。
”四爺堅持道。
蘭琴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道:“三貝勒爺其實并不算很突出,無非就是文采好,能吟詩作賦吧。
可是大清的最高決策者肯定不需要這樣一個人的。
如今,皇阿瑪擡舉三貝勒爺,自然有他老人家的用意。
這個用意就不是蘭琴能揣測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