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
梅兒正端着一杯茶,卻突然雙眼發昏,一個趔趄,手裡端着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立刻粉碎。
康熙與梁九宮被她這樣一個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
梅兒跌倒在地,昏了過去!
“擡下去,找禦醫給她瞧瞧!
”康熙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到底是他寵幸過了的女子,如果是普通宮女也就隻是擡下去,看自己熬不熬得過去。
梁九功立刻朝着立在殿裡面的幾個太監招了招手,示意他們立刻擡梅兒出去。
待人擡到梅兒的屋子,梁九功對跟着來看熱鬧的玉芬道:“你到皇上跟前伺候吧,皇上在看書,最喜歡六安瓜片泡的茶,可别弄錯了。
”
“您就放心吧,奴婢錯不了的。
”玉芬心花怒放,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梅兒。
其他幾個做雜事的宮女也都伸了脖子往梅兒這邊瞧。
“你,說的就是你,過來,你在這裡看着她,雜家可沒有時間在這裡照料。
小冬瓜,你去請個大夫來看看,皇上吩咐了的。
”梁九功吩咐完,便帶着人回去了。
待人都走光後,負責留下來照料梅兒的是個叫金蝶的小宮女,平時負責在禦茶房專門清洗杯盞,沒什麼機會去康熙面前露面的。
梅兒模糊間直覺得口舌有些幹燥,便翕動嘴唇道:“水,水!
”
金蝶隻坐在桌子上,擲骰子地倒水喝,聽到梅兒的聲音也不管。
“水,水!
”梅兒雖然昏迷,但是梁九功的話她是聽見了的。
“喲,你現在還在發什麼貴人夢吧,不過與我們一樣的身份,憑什麼使喚我!
要喝水,自己起來倒!
”金蝶不耐煩地道。
她平日沒白受玉芬幾個人的撺掇,對梅兒在康熙面前的得寵,心裡隐隐都是嫉恨。
梅兒隻覺得口裡幹得難受,見金蝶不斷不幫自己,反而出言譏諷,便擡手往自己的頭發上摸去。
“這個給你,你給我倒水,然後再去找一個人,告訴他我的情況。
這隻金钗就是你的了。
”梅兒虛弱地說。
隻見她手裡的钗是純金打造的,上面還雕刻着桃花,钗頭上是用黑珍珠與綠松石等物造成的一朵珠花。
黑珍珠的個頭很大,應該是一顆南珠,而且還是罕見的黑色,更給這隻钗增添了幾分華貴。
這是康熙賞賜給梅兒的。
幾個禦茶房的宮女瞧見梅兒帶着它,早就心生嫉妒。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金蝶看着梅兒手裡的珍珠金钗,心思就動了。
“你果真給我?
”金蝶怕她是诓騙自己的,便疑心問道。
“你不要就算了,反正等會兒就有人來給我瞧病!
”梅兒咬牙道。
金蝶心裡猶豫了幾下,最後還是抵不過金钗的誘惑,立刻倒了一杯水,走到梅兒跟前,送到她的唇邊,喂着梅兒喝水。
待梅兒喝完了水,隻覺得好多了,這才清了清喉嚨道:“你去找一下翊坤宮的小秦子,告訴他我暈倒的事情。
金蝶,我知道你不甘心一直在殿在做粗活,隻要你幫我做事,我可以将你推到皇上跟前去伺候。
玉芬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有她在,你們就休想了。
”
對于金钗,去康熙面前伺候似乎更具有吸引力。
“你果真可以讓我有機會去殿裡伺候?
”金蝶都忘記去拿那隻金钗了。
“你也瞧見了,我身子不好,難免有時候顧不過來,但是我不想讓玉芬代替,不如推你上去。
咱們互相照應,其他人就輪不到了。
”梅兒繼續引誘道。
這番話果真打動了金蝶,隻見她猶豫了片刻後,便點了點頭道:“好,反正我也不吃虧!
”
梅兒将那金钗遞給金蝶,卻被她推了:“這钗梅兒姐姐還是收着,皇上親自賜給你的。
我如何好戴,以後跟着姐姐在皇上跟前伺候,什麼樣的沒有呢!
”
梅兒虛弱地點點頭,金蝶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跟前。
金蝶偷偷從乾清宮的後門一路出去了,她怕碰到熟人,便選的小道往翊坤宮去了。
宜妃的翊坤宮每日人來往複,都是何處管事的來跟宜妃彙報事情。
金蝶站在翊坤宮門口,看着出出進進的人,心裡想着該以什麼借口去找小秦子。
隻見一個紫衣朝服的皇子打扮的人走到翊坤宮門口。
金蝶想起梅兒與自己說的九爺,說他也是可以找的人,便給自己打了打氣,提起裙子往九爺撞去。
“哎喲!
”
“你哪裡來的野貓,走路都不長眼睛麼,盡然敢撞我們九爺!
”一旁的小子尖着喉嚨道。
“奴婢該死,奴婢是梅兒姐姐派來的,說是她出了事可以找九爺。
”金蝶低聲道。
九爺本并沒有注意這個女子,但聽她說道“梅兒”兩個字,便立刻盯着她道:“梅兒讓你來的?
”
金蝶見話起了作用,連忙道:“是。
梅兒姐姐在皇上面前昏倒了,梁公說是要請禦醫給姐姐瞧瞧。
姐姐讓我來求九爺,說九爺能救她。
”
九爺還沒聽完,便身形一閃,往禦醫院那邊去了。
千萬不能讓禦醫們瞧出梅兒身上的問題!
九爺走得快如風,身後跟着的小五子幾乎是小跑着跟着。
金蝶驚在當場,看着九爺的背影,心裡歎服:梅兒居然能叫得動九爺為她效力!
九爺到了禦醫院,問了問可否有梁公公派來的人,聽值班的太醫說,已經跟着去了。
九爺急了,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小五子,你立刻去那邊門口盯着,爺現在就回去跟額娘說。
爺料定,他給梅兒看了,不會立刻去禀報皇阿瑪,不過一個官女子,皇阿瑪沒有那麼上心。
”
小五點頭,連忙去了,九爺則立刻轉身去翊坤宮。
且說小五來到乾清宮門口,自然不敢進去,隻好現在宮門口的角落裡守着。
且說太醫見是給一個官女子看病,也就沒那麼小心謹慎了。
屋子裡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太醫也不避諱,直接拿出診巾,搭脈診了起來。
請太醫來的小太監見也沒什麼油水可撈,早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