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這可是主子爺賞賜給您的頭面!
!
”玉痕驚叫道,“要是被人瞧見,您可是有不敬之罪的。
”
“我求着他,可是他還是不肯讓我留下他的種。
賞賜這個又有什麼用,沒有用!
”葉赫氏氣急敗壞地說道。
屋子裡一片甯靜,隻聽得見葉赫氏的踹氣聲。
“玉露怎麼還不回來,将桃花那個賤婢給我帶來。
”葉赫氏罵道。
“啟禀主子,奴婢回來了。
”玉露見葉赫氏叫罵起來,隻好低着頭走了進去。
“桃花呢!
”葉赫氏狠狠地盯着桃花,眼光在她身上刮了幾遍。
“啟禀主子,桃花,桃花跑了。
是從窗戶翻出去的。
”玉露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
“跑了?
她能跑到哪裡去?
豈有此理,玉痕玉露,去找。
沒有本格格的手谕,她連門都出不去的。
”葉赫氏怒道。
“格格,不如叫荷蘭來。
她與桃花一道指過來的,且又跟她隔壁住着。
”玉痕道。
不過片刻,荷花被帶到了玉痕面前。
“荷花,你這金钗哪裡來的?
”玉痕推搡着拉着荷花跪到了葉赫氏面前。
她去荷花那邊,正巧發現她正在試戴那隻钗。
“是别人給的。
”荷花目光閃爍地說道。
“誰有這麼大方,送給你足足好幾兩金的钗。
說,是不是偷的?
”葉赫氏道。
“不是,不是,奴婢可沒偷過東西。
”荷花看着葉赫氏陰郁的臉,略略心裡有些害怕。
“到底是哪裡來的。
你再不說話,就出去跪着,跪到說為止!
”葉赫氏此刻心裡堵着一團火,找不到發洩的缺口,此刻這荷花算倒黴了,撞到了她槍口上了。
荷花一聽這話,便吓得哭起來,如今這個日子,跪再外面不出一個時辰,人就會病的。
現在可是一個感冒都會随時挂掉的時代,荷花立刻就求饒了,她可不能為了桃花将小命給弄丢了。
“主子,主子,我說,是桃花給奴婢的。
隻要奴婢将那門栓拉開。
她就給了奴婢這個金钗。
”荷花哭着說了。
葉赫氏氣的将桌子上的一個杯子猛地掼了出去,差一點就摔到了荷花身上,隻聽見她啊呀一聲,躲開了那個杯子。
“玉露,給我掌嘴。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吃裡扒外。
拉到外面去打。
”葉赫氏氣咻咻地說。
荷花被玉露拉出去了,玉痕見葉赫氏最近性情變得極其暴躁,便上前勸慰道:“格格,您還年輕,咱們來日方長。
”
“現在那個賤蹄子不知道去了哪裡躲起來,得将她找出來。
”葉赫氏卻聽不進去。
“主子,桃花這樣跑出去了也好。
不如我們去側福晉那邊說桃花跑了,其他事情就交給側福晉吧,咱們也懶得管桃花了。
而且她已經将自己的一應細軟都帶走了,這架勢是不打算再回來的。
隻是不知她會跑去哪裡,不過是福晉那裡?
”玉痕倒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桃花打發出去了,還不用找什麼借口了。
葉赫氏也是氣糊塗了,經玉痕這樣一說,倒也覺得有道理,便也不去問了。
外面,玉露拉着荷花站在屋子門口,迎着寒風,一下下地打着她的臉。
漸漸的,荷花的臉開始泛紅,她一開始還憋着,打到七八下的時候,實在憋不住了,便開始哭起來了。
對面的青萍看見了,對正坐在自己堂屋的宋氏做繡活道:“格格,對面的再打荷花呢。
瞧着她那樣子,真是可憐。
”
“葉赫氏得寵了,這性子反而不好了。
以前剛進來的時候,真是溫文爾雅,如今卻這般潑辣,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她的真性情。
”宋氏正在一個大的繡架上繡一副比較大的山石繡。
宋氏的女紅應該是這後宅裡最厲害的,她還會繡雙面繡。
目前這副山石繡,一共用了三十幾種絲線,隻見她将一根根如蠶絲一般粗細的絲線在手指中飛針走線,真正是一種藝術。
蘭琴就很愛看宋氏做繡活。
“隻怕現在的樣子才是真正的葉赫氏了,人都說在自己處境不好的時候才會收斂起自己的性情,如今她得寵了,就露出了獠牙,真正是判若兩人似得。
”青萍說道。
“你這丫頭,她到底是格格的身份,你不可如此說話,若是被她聽去了,可要惹出是非。
”宋氏将側頭道。
“知道了,奴婢不過是在格格面前才會說而已。
如今側福晉當家作主了,咱們以後再也不用跟以前那樣小心翼翼。
”青萍拿了一個軟墊走到宋氏後背,将它放在了她背後。
“錯,以後更加要小心翼翼。
如今蘭琴當家,咱們如果不注意,一不小心行錯事情,到時候給蘭琴添麻煩。
如今多少雙眼睛盯着她呢,少不得盼着她出錯。
到時候她若為了咱們而徇私了,那不是給那些盼着她不好的人把柄麼。
”宋氏道。
青萍連忙低頭認錯,自己還是沒有宋氏這般想得明白。
葉赫氏歇了一個午歇後,還是讓玉痕去蘭琴那裡報備,說是桃花逃跑了,請求在府裡尋找,然後再指派兩個丫鬟過來伺候。
蘭琴在床上躺了二十天後,死活不肯再接着躺下去了,發脾氣也好,祈求也好,總算讓崔娘答應了她每日可以下地一個時辰。
玉痕過來的時候,正好是蘭琴下地放風的時候。
“主子,葉赫氏那邊的玉痕過來說,他們屋子裡的桃花逃跑了,不知去向。
”念雪進來禀報道。
“跑了?
”蘭琴驚訝地叉着腰道。
“主子,她還說葉格格要再撥兩個丫鬟過去伺候。
”念雪道。
“讓她進來吧。
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
”蘭琴略略閑得有點難受,居然有丫頭逃跑的事情,聽起來頗有幾分意思。
玉痕進來的時候,蘭琴已經端坐在堂屋的暖榻上,隻見蘭琴的頭發被念雪挽成了一個髻,崔娘怕她冷,還在額頭上特意給圍了一個類似于昭君摸額的白兔毛做的摸額。
“奴婢給側福晉請安。
”玉痕已經不是第一次,以前葉赫氏來的時候,她都是跟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