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把碗筷送了上來,那邊陸增又給點了幾個熱菜,邊不停的逮着唐驚濤說話。
唐晉騰那氣勢就是太足了,他一坐下,這桌上的氣氛就有點沉,還是單往他那邊一邊沉的那種。
唐晉騰側目看辛依,辛依悶聲不哼,嘴巴裡還有沒咽下去的魚肉,在一點一點的磨着呢。
她确實是反感唐晉騰的,他一坐下,她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就是不喜歡,就是讨厭。
唐晉騰也無視她,提着筷子挑了點烤魚嘗。
其實這位爺是甚少入口這麼重口味的食物,不過就是嘗個味道罷了。
唐晉騰嘗了一筷子,便不再動,直接出聲道:
“往後少吃這些,免得吃壞胃。
”
唐驚濤立馬點頭:“是,我記住了。
”
陸增立馬笑道:
“那不如,我們換别的,我看這家也有不錯的菜式,嘗嘗别的,唐少爺你覺得如何?
”
“當然可以。
”唐驚濤應着。
唐驚濤也是個好脾氣的,也是大概知道他三叔口味偏淡,所以也就答應了。
長輩嘛,确實比他們年輕人更注意養生。
唐驚濤低低喊了聲辛依,辛依擡眼看他,很明顯的,她已經不高興了。
唐驚濤立馬安慰說:
“沒事的,吃點青菜對身體好。
”
唐驚濤想抱抱她,看她那臉子就知道她脾氣上來了,可三叔在呢,他當晚輩的,得有個晚輩的樣兒,不能因為年輕,就在長輩面前胡來。
辛依小鼻子氣兒低低哼着,她又不是不高興烤魚被端走了,而是不高興為什麼會有人明知道不受歡迎,還要出現在這裡。
熱菜很快上來了,陸增也沒說話,幾人安靜的用餐。
唐驚濤幾度想出聲問候下三叔,卻都欲言又止。
唐晉騰那面色,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喜怒來,一頓飯都吃得壓抑。
唐晉騰一放筷子,陸增也跟着放筷子,這是根本不管有沒有吃好。
唐驚濤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跟着同樣放了碗筷,就剩那沒有眼力見兒的辛依還在悶着頭扒飯呢。
沒人催她,辛依是好大會兒後才知道他們都吃好了。
緩緩擡眼,瞪大了眼珠子望着對面的唐驚濤和陸增,沒有轉眼。
這之後,慢慢也把筷子放下了。
剩好多啊,看得她心裡好難過!
唐驚濤把面紙遞給她:
“擦一擦。
”
辛依接着,然後捂着嘴一通擦,完了後又疊起來,好好的放在桌上。
唐晉騰總算側目看了她一眼,緊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至始至終沒出聲,唐驚濤拉着辛依也走出去,陸增結了賬跟在兩人後面。
“送你們回學校?
”唐晉騰在外面問了句。
唐驚濤趕緊應話:
“不用了三叔,我們自己打車回去也挺方便。
”
雖然心底生了隔閡,可對這位叔叔的崇敬卻半點不減,那是他在成長過程中就已經刻進他心裡的敬畏感,并不會因着任何事情就減少半點。
陸增笑道:“唐少爺,難得你叔叔今晚心情好,你就别說話了,你們可是親叔侄,還用說别客氣話嗎?
”
唐驚濤有些尴尬的點頭。
辛依忽然從鼻尖兒哼了聲出來,直接側開了身。
唐驚濤拉着她的手緊了緊,那意思是讓她别在長輩面前鬧脾氣,她在他面前,怎麼鬧都可以,可在人面前,是不是應該給他點面子?
可辛依氣的是,他怎麼這麼容易妥協?
既然都說了自己回去就要堅持啊,憑什麼陸增說一句他就不敢哼聲了?
陸增把車鑰匙交給那位爺,低低說了幾句,然後直接上了另外一輛車。
唐晉騰看向唐驚濤,道:
“上車。
”唐驚濤點頭:“好,謝謝三叔。
”
不論什麼原因,三叔會親自送他們回去,這都讓唐驚濤受寵若驚。
要知道唐三爺可是從不會給任何人留面子的,在京城,唐三爺這就是某一類的符号和象征,見他一面都難的。
唐驚濤拉着辛依上車,可辛依卻忽然出聲說:
“我不願意他送!
”
唐驚濤愣住,也是沒料到她會把話說出來,有些緊張的看向他三叔。
唐晉騰側目看向辛依,唐驚濤趕緊笑道:
“三叔,依依就是孩子心,沒别的意思,您别往心裡去。
”
唐晉騰點頭,先上車了。
唐驚濤拉着辛依,抱着了她一下,趕緊又松開,低低的哄着:
“寶貝,給我個面子好嗎?
那畢竟是我叔叔,是我們的長輩,咱們鬧脾氣回學校後再鬧好嗎?
”
辛依咬牙,她是想發火可又找不着點兒,得壓着,壓着。
“我是給你面子。
”辛依一咬牙,哼哼聲道。
然後自己鑽進了車裡,不願意搭理唐晉騰,也不願意搭理唐驚濤。
唐驚濤在他三叔面前向來中規中矩的,很想抱一抱辛依,可到底沒敢,連她手都沒敢拉一下。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車裡那氣氛,真是要壓死人一般。
可算是到了學校了,唐驚濤拉着辛依下車,然後謝過他三叔,這才拉着辛依走進學校。
唐晉騰暗沉的目光掃出窗外,看了眼手拉手的少年男女,然後發動車子直接開了出去。
唐驚濤蹭沒人了,這才跟辛依說道理。
“依依,以前的事,我都忘記它,或許,我叔叔已經忘了你是誰,隻把你當成我的女朋友。
你往後可别在三叔面前鬧别扭了好嗎?
他是我們的長輩,在我們家,或者說在很多地方,三叔都是權威的象征。
”
辛依哼哼:
“到底你還是向着你叔叔多一點,那你跟我分手好了。
”
唐驚濤臉子黑了,硬拉着辛依不讓她走:
“依依!
你再說這話我可就生氣了!
”
辛依小鼻子氣兒哼哼的,臉子很不好看。
姑娘高興的時候,能把人給美死,不高興的時候吧,那小脾氣是真能作死個人。
唐驚濤還不能說她,說她她還更來氣。
“那我就是不喜歡你叔叔啊。
”辛依嗆了句說。
唐驚濤知道她心裡也膈應着那事,但那畢竟是他叔,他能說服自己忘了那事,可他左右不了辛依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