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今晚也是沒有在門口挂燈籠,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莫家廂房裡還是有着燈光,莫衛保和陳常并沒有睡,他們坐在一起下棋。
說是下棋,其實是他們在等着消息。
當他們聽到外面傳來打鬥聲時,知道潑皮們動手了。
“馬二進三,将軍。
”陳常拿起棋子輕輕落了下去。
“回車。
”莫衛保叫了一聲。
“陳管家,你說外面的事情要進行到什麼時候啊?
”
陳常笑了笑道:“怎麼了?
莫老爺害怕了?
”
“我,我不怕。
”莫衛保支支吾吾地道。
哪個士紳财主不昧着良心做事啊?
要不然他們怎麼壓榨窮苦百姓的苦汗錢呢?
可這次對付的是宋華縣丞的兒子,莫衛保有點擔心。
陳常擡起頭看了莫衛保一眼:“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就是宋華嘛,他都那樣害你,你還怕什麼呢?
隻有宋文建死了,你才能當洋青鄉這個鄉長。
你也不好好想,這洋青鄉一個月的商稅錢有多少?
你舍得放棄嗎?
”
莫衛保暗暗颔首,以前他怕惹上麻煩不敢收商稅錢。
但宋文建那個傻子破了這個先例,那他可以大膽地收了。
莫衛風暗中派人查探過,一個月起碼可以收幾百兩銀子,這一年就是幾千兩銀子,這都是錢啊。
“幹,一定要幹。
”莫衛保大聲叫道。
“我一定要當鄉長。
”
“恩,你就放心吧。
宋文建他們隻有十幾個人,伍觀海又被調回縣城,估計他們起不了什麼風浪,那些潑皮很快完事了。
”陳常笑道。
“而我們也假裝不知情,明天才去看好戲吧。
”
不一會兒,莫家的管事跑了進來。
“老爺,外面好像沒有聲響了。
”
“噢?
他們解決了?
”莫衛保高興地走出去,仔細聽了聽,發現外面果然沒有傳來打鬥的聲音了。
陳常得意地笑道:“莫老爺,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我都說不會有事,我們就等着明天看好戲吧。
”
莫衛保放下心來,也不與陳常下棋,讓下人送上一些夜宵,與陳常吃了之後,兩人站起來準備回裡屋休息了。
突然,外面傳來了說話聲,管事急忙跑過來道:“老爺,好像有人過來我們莫家了。
”
陳常笑道:“哈哈哈,莫老爺,看來在别人的眼裡,你還是洋青鄉的鄉長。
大家見大事發生,還是想找你商量一下呢。
”
莫衛保也想知道外面的情況如何,颔首道:“那好,如果有人來找我,我們就出去看看吧。
”
宋文建帶人來到莫家門前,這些幫閑新丁都是村裡過來的,以前都殺過雞狗豬,也是膽大之人。
開始殺潑皮時,有人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可是當殺到第二個的時候,大家的心就不那麼害怕。
如宋文建所說,他們是為民除害,這是正義之事,還怕什麼呢?
剛才宋文建還說了,待今晚的事情完結之後,每人賞一兩銀子,他們個個興奮不已呢。
戴旺叫大牛上前去砸門,現在大牛是砸門專業戶了。
“大牛不要砸門了,留着力氣一會用呢,找個人叫門就行了。
”宋文建叫道。
莫家裡也有不少護院家丁,不要以為就這麼容易控制莫家?
大門被叫開了,那兩個莫家仆人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時,便被大牛一腳踢開,大家魚貫而入,把裡面圍了起來。
“不好了,鄉所的人來了。
”莫家仆人吃驚地大叫起來。
裡面的莫衛保聽到仆人的叫聲,不由奇怪了。
鄉所的人?
他們不是被潑皮們人殺死了嗎?
怎麼還有人逃出來?
莫衛保的眼裡露出殺意,斬草除根,一定不能讓那些人回到衙門裡亂說話。
“來人,把那些鄉所的人抓起來,反抗者殺。
”莫衛保對一些護院叫道。
那些護院點頭拿起武器往外面走去,護院都是學過武藝的綠林人物,不少都做過殺人越貨之事,所以對莫衛保這命令也不在乎。
那十幾個護院持刀沖出來時,宋文建高興地大叫着:“莫衛保果然與潑皮勾結,現在居然還想叫護院來殺本鄉長。
來人啊,不要放過他們。
”
抓起來和不要放過的意思不一樣,那是要讓簡羽平他們殺人了。
戴旺也對大牛道:“大牛,這些護院就是莫衛保的狗腿子,經常欺壓我們,上次還把我們村裡的戴七打死了。
”
大牛一聽,急忙拿着鐵棍沖上去與護院們打了起來。
新丁們也五人一組沖進院子裡面,經過剛才與潑皮的打鬥,他們對于攻擊敵人更得心應手了。
一把把鐵杈往前面刺出去,很快把護院們刺傷在地上。
“不好了,鄉所的人殺進來了。
”莫家仆人害怕地往後面跑。
剩下的護院被大牛等人殺死,莫家全亂套了。
一些敢反抗的莫家家丁也被殺死或者打傷,剩下的不敢亂動,紛紛跪在地上求饒着。
宋文建帶着簡羽平等兩組家丁往着裡面奔去,莫家真的是亂了,平時他們隻是一百來人在家裡,能反抗的隻有那三十多人。
上次宋文建表面過來查莫家的人數,就是想着調查清楚莫家有多少壯仆和護院,免得一擊不成千古恨。
現在莫家的護院和壯仆都被拿下了,剩下莫家的女眷等人,不足為懼。
宋文建等人來到内院時,莫衛保帶着管事等人氣急敗壞地跑過來。
“宋文建,你帶人過來我莫家幹什麼?
你眼裡還有王法嗎?
”
後面的陳常眼裡露出驚懼,那些潑皮不是殺死宋文建等人了嗎?
怎麼宋文建還活着?
那一百多個潑皮呢?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常覺得事情不對勁了,轉身就要往裡面跑。
那邊有一個後門,他要逃回縣城向老爺禀報這裡發生的事情。
“怎麼了?
陳常,你想逃走嗎?
”宋文建恨恨地看着要逃走的陳常。
陳常是陳華濤的得力幕僚,如果陳常死的話,陳華濤如掉了一隻手臂。
簡羽平撲上去把陳常抓了回來,用力一踢,把陳常踢跪在地上。
“宋文建,我是陳華濤大人的手下,你無權抓我。
如果你覺得我有罪,可以綁我到衙門裡告我的狀。
”陳常對着宋文建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