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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生意

唐朝工科生 鲨魚禅師 3078 2024-01-31 01:12

  “七月,怎地今日恁早就回轉了?

  “在大同市尋了個差事,東主開了饷,想着這幾年都是花錢,卻是未曾往家裡拿。
這便去了北市,換了些銀锞子。

  張申因為是七月生的,所以取名為“申”,小名就叫“七月”,也沒人叫他字号。
縱使有幾個文化人相熟,也不可能拿他當做親朋好友。

  住在城南比較偏,在裡仁坊有個三進宅院,張亮倒也沒虧待他們母子。
裡仁坊還有個叫做“三大碗”的茶肆,就是張申的母親在打理。

  說起來,張申能夠厮混市井,在歡場中搏點名氣出來,也是因為這家茶肆。
他母親早早就買過胡姬當街賣唱,很是吸引了不少永通街往來的客商,但凡走永通門的人,就沒有不知道“三大碗”的。

  而且“三大碗”也不是什麼粗茶,張亮也是花了本錢,給這對母子介紹了穩定的茶葉貨源,即便比不上入貢的雀舌之類,也是楚地新辟的好茶。

  哪怕是解渴,附近開辦客舍的人家,也願意直接在這裡訂購茶水。
客舍中的旅人,覺得着茶水好,一氣就能喝三碗。

  這就是“三大碗”的由來,說的就是茶水好。

  一隻褡裢也似的口袋,往桌子上一掼,張申看着母親柳氏:“東主是個豪客,出手甚是闊綽。

  常年做點生意,柳氏也聽得出來這口袋中的份量,當下一驚:“莫要是甚麼昏頭差事。

  “不會不會,阿娘放心,他是得了兩縣嘉獎的英雄。
麻城縣外殺過匪,新息縣内抓過賊,還有道王、蔣王兩個王爺扶持,非是尋常豪強。

  “咦?
那便是個厲害人物,你定要攀扯好了,将來說不定,也能讓你做官。
你家老漢是個膽小怕死的,這光景天天跟着甚麼‘九鼎’過活,前幾日差點被炸死,越發地謹小慎微,不敢到處走動。
你聽為娘的,指望你家老漢是不成的,他到底有個親兒子,早晚襲爵,到時候說不定讓你不得活,這光景問他多摳些錢财出來,也就罷了,其餘……指望不上。

  “嗯,我聽娘的。

  張亮膽小怕死人盡皆知,讓他掏錢可以,讓他給便宜兒子鋪路,那是萬萬不敢。
别說便宜兒子,親兒子張顗也是跟着張德厮混,才有了底氣。

  見兒子乖順,柳氏很是滿意,打開了袋子一看,頓時驚呼起來:“我的天爺,怎地恁多錢!
這……這哪裡是銀锞子,這是銀元啊!

  說罷,柳氏連忙抓了一把起來,撒在桌上,眼睛都瞪圓了。
拿起一個吹了口氣,嗡的一聲響,頓時眉開眼笑:“哎呀呀,老娘沒白養了你,這麼多年,終于見着回頭錢了。
這些銀元,娘給你收着。

  “須留二十個給我。

  張申見母親高興,也是樂呵呵地傻笑。

  “要恁多作甚?

  她卻是不管兒子到底做多大的事情,才有這麼多的銀元,一把抓住了口袋,眼神很是警惕,生怕兒子把錢拿了去。

  “東主讓我尋些‘點子’前去他那裡消遣,這有錢的哥兒,跟他們玩耍,身上無錢豈能玩得到一起去?

  柳氏一聽,頓時眼睛一亮:“這麼說,将來還有進賬?
你這東主是個上等闊佬啊。
多大的年歲?
若是四五六十,為娘便去看看……”

  說罷,她還撩了一下發絲,盡顯意動之色。
她年輕時自然也是有幾分顔色,否則張亮豈能看得上她。
這光景雖說也是三十多歲直奔四十,可常年跟着茶葉打交道,倒也是不顯得太老,曾經餘韻,至今猶存。

  臉皮抖了一下,張申哭笑不得道:“東主是個少年郎,二十歲都不滿哩。

  “嘁!
竟是個雛兒,罷了,老娘要是生個女兒,連夜就剝光了送他被窩裡去。
嗳,他可愛俊俏小哥的?
七月你自小嬌慣着養,是個白白嫩嫩……”

  “娘!

  黑着臉的張申更是郁悶,“還是給我二十個銀元罷!

  “罷了罷了,這事情橫豎就是眼睛一閉,你真是個不曉事理的。
我聽館子裡的說書先生說,以前還有皇帝也是專門賣了屁股才能登基……”

  “銀元!

  “給給給,記得下回帶你那東主來家看看啊。
有錢的闊佬,合該喝咱們家最好的蘇州茶葉。

  張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一邊走一邊想着“女兒國”那裡的布置,片刻,就有了計較,先行去了幾個勾欄。

  南城的妓院魚龍混雜,有些妓院更是滿屋子的性病,可因為免費奉送安全套,願意省錢去爽一把的還是有,簡直是讓人無語。

  好歹也是有名的哥兒,張申關系好的幾個妓院或者“半掩門”大媽媽,都還算幹淨,隻做老客熟客。

  有錢在身,說話底氣也要足一些。

  張申先去永通大街叫了一桌席面,有三五桌,酒水管夠。
然後再去一家家叫來吃飯,算是請客。

  能被張申請的妓院,不是有執照的,就是背後有人的,哪怕是“半掩門”的大媽媽,往往都是以前脫籍的大紅牌、大花魁,最不濟,也是跟哪個權貴滾過床單,然後拿了一筆錢走人過活的。

  人面關系上,還真是不差什麼。
便是張申自己,好歹還有個便宜老子張亮,再怎麼慫逼,那也是國公級的大佬不是?

  “你說這七月是發了财還是怎地?
這一桌席面,沒個三五貫下不來。

  “興許是接了甚麼活,有肥胖癡呆的‘點子’讓我們一起宰?

  “說恁多廢話,等七月來了,問他就是。

  吃飯的人陸續到齊,甭管是不是給面子還是不給面子,混一頓飯總歸不虧。

  不多時,張申見人都到齊了,這才上桌笑道:“這一回請各家過來,是有個财路,某家一個人是吃不下,便大家一起發财。

  “嚯!
我就說,申哥是個念舊的,有良心!

  有個老爺們兒叫了一聲出來,隻是手中筷子卻也拿了起來,抄起來就是一筷子連刀的牛肉片,說完話就往嘴裡塞,然後嘬了一口酒,酒水滋味很好,讓他整個人眼睛都一亮,連忙再喝了兩口。

  “眼下小弟在大同市尋了個差事,是南邊來的好漢盤了個物業,那院房大家夥也是知道的,蔣王殿下的宅邸,大得很。

  “呵!
這是哪裡來的闊佬,連蔣王的樓房都能盤下來?
這可不是三五千貫能支應的,大同市雖說敗落了好些年,可還是不便宜,再說了,靠着通濟渠,做甚麼買賣都不愁。
我要是開個館子在那坊裡,不得賺翻?

  啪!

  張申笑着擊了一下掌,然後指着說話的人笑道:“說的好!
好啊!
都知道開個館子那裡好賺,平日裡不是沒遇着機會麼?
眼下便是有個機會,小弟跟東主說一聲,隔着一條巷子,還有一塊菜地園,勻出來,便做個館子出來。

  “咦?

  有個做“半掩門”生意的大媽媽頓時一愣,“申哥,聽你這話,你那老闆不願意賣肉的?

  “不做,他自己做清水生意,能不能賺,其實我也不知道。
勸了他一番,卻說要是做了賣肉的買賣,怕被他家大人打死。

  噗!

  一衆歡場人物都是笑了出來,本以為張申是在開玩笑,卻見他一本正經,頓時有人奇道:“都是賺錢,還要這般分的麼?
隻是,七月,當真能從蔣王宅分一塊地出來?

  “哎,可不是蔣王宅,切不可這般說話啊。

  張申連忙提醒道。

  “是是是,我這張嘴,該打,該打……”

  說罷,那人竟是連連打了自己嘴巴好幾下,然後才道,“那這新操辦的館子,是有個甚麼章程?
七月不若細說一下。

  “行,那咱們邊吃邊說,橫豎都是賺錢的買賣。

  “那就開吃!

  “開整!

  “來,七月,哥哥托大,先敬你一杯!

  “随意随意,都幹了。

  “幹了。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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