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
”程晨曦含笑點點頭。

　　“璇兒能與你程叔叔說說，你究竟都懂些什麼？
為何就連鬼魂都能受你所控？
”

　　“姑姑說了，我是三界的執法者，這不過是小事情。
”龍影璇輕聲說道。

　　“可，事情一旦涉及到人，就不好辦了。
”

　　“也對。
”程晨曦再次颔首，“人心，确實是最難捉摸。
”

　　“程叔叔，你對鬼魂的事情也有所了解嗎？
”龍影璇看着程晨曦，皺了皺眉。

　　“一竅不通。
”程晨曦含笑回應。

　　“那為何你看到米蓮，沒有很出奇的樣子？
”龍影璇眨了眨眸，問道。

　　“我的友好第一次看到米蓮也和你的侍衛一般，有些害怕，可姑姑說了，鬼魂不可怕，人才可怕了。
”

　　程晨曦一瞬不瞬地看着身旁的小丫頭，神色一直很愉悅。

　　“哦？
璇兒也覺得人可怕，可你為何不怕我？
”

　　“若我是壞人，你今天讓我知道了這麼多的秘密，不擔心有麻煩？
”

　　龍影璇對上程晨曦的目光，撓了撓腦袋，嘴角微微揚起。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看程叔叔也不像壞人，所以并沒有避忌。
”

　　“就像我看到雨露小姐一樣，我喜歡她，喜歡與她做朋友。
”

　　“朋友之間，不是應該坦坦蕩蕩嗎？
我和笑天哥哥，九餅，黑牙哥他們都一樣，沒有秘密。
”

　　“原來璇兒已經交了這麼多的朋友。
”程晨曦微微勾了勾唇。

　　兩人坐在塔中最高層，聊了很多瑣碎事。

　　笑天一直坐在一旁守着，幾乎沒怎麼說話。

　　大概過了兩刻鐘的時間，米蓮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哪怕已經是第二次看見，侍衛還是有幾分慌亂。

　　“米蓮，如何？
”龍影璇站起來看着米蓮問道。

　　“公主，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暫時沒有發現。
”米蓮拱了拱手，道。

　　“要不公主先行回去，留我在此處便可，若有發現，我會立即回去禀告。
”

　　“好。
”龍影璇點點頭，“若是發現有何不妥，你務必立即回來。
”

　　“你雖有我的龍氣護體，也不一定是狐妖的對手，明白了嗎？
”

　　“是的，公主。
”米蓮颔首，轉身消失在大家面前。

　　“程叔叔，我們走吧，我要回宮了。
”龍影璇回頭看着程晨曦，輕聲說道。

　　“好。
”坐着的程晨曦站起來，擺了擺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

　　程晨曦不僅将龍影璇送到宮門，甚至與她一同坐着馬車進了宮。

　　掀開簾子，看了外面一眼，他淺歎了一口氣，有幾分感慨。

　　“程叔叔，你為何歎氣？
”依靠在軟座上的龍影璇，緩緩睜開雙眸看着程晨曦。

　　“想起我上一次進宮，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程晨曦輕聲回應道。

　　“十多年？
”龍影璇坐直腰闆，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嗯。
”程晨曦點點頭，“當年，我沒能力将你救下，你阿娘也不願意跟我離開。
”

　　“最後一次進宮，我去的便是冷宮，希望你阿娘願意離開，卻不想，她甯願守在冷宮也不願意跟我走。
”

　　“十幾年的事情，就是在昨日一樣，想想，我也有十幾年沒見她了。
”

　　程晨曦的失落，真的不多見，反正，龍影璇是第一次看見這一面的程晨曦。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程叔叔，這些年，你都在想我阿娘嗎？
”

　　程晨曦對上龍影璇的目光，眨了眨眸。

　　“璇兒，為何會如此問？
”

　　“我隻是覺得程叔叔說起我阿娘的時候，很是哀傷。
”龍影璇輕聲道。

　　程晨曦看着眼前的女娃，微微勾了勾唇。

　　“我們都這把年紀，什麼事情都看淡了，你程叔叔現在也有妻子和女兒，怎麼還會多想？
”

　　“那也是。
”龍影璇抿着唇，再次依靠在軟座上，“程叔叔真好，連自己的位置都讓給我。
”

　　“你們的馬車是我坐過最舒服的馬車，比宮中的還要舒服太多。
”

　　程晨曦看着享受中的女娃，微微含笑，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馬車帶着三人，不一會兒便來到淩子叙的宮殿前。

　　在馬車停下的瞬間，程晨曦的神色還是稍微變化了幾分。

　　“程叔叔，到了，你還不下去嗎？
”龍影璇站起，在程晨曦面前經過。

　　“好。
”程晨曦颔首，也站了起來。

　　跟在馬車後的一位公公，向龍影璇拱手之後，急急忙忙進去通傳。

　　龍影璇，程晨曦，笑天一同進殿的時候，淩子叙在主座上批閱奏折，淩驚陌坐在不遠處的案桌前，也在忙碌。

　　看了淩驚陌一眼，龍影璇的視線落在淩子叙身上。

　　“阿娘，我回來了。
”

　　公公已經進來通傳，殿中二人，也知道進來的除了龍影璇和笑天，還是程晨曦。

　　淩子叙放下奏折，擡眸時，目光和程晨曦有了一刻的接觸。

　　她微微勾了勾唇，神态看起來還算自然。

　　“阿晨，好多年不見了。
”

　　看着眼前的這張臉，程晨曦再掩飾，也自然不下來。

　　若不是他不夠強，她也無需受苦十多年。

　　“怎麼？
我都老得讓你認不出了？
”淩子叙苦笑了一番。

　　“怎麼會？
”程晨曦終于調整好心态，搖搖頭。

　　但，他眼底的憐惜，還是藏不住。

　　“無須安慰我，我的情況我知道清楚。
”淩子叙再次淡淡勾唇，“來人，賜座。
”

　　“是，陛下。
”公公颔首，轉身，急急忙忙往外走。

　　“阿娘，你都用膳了嗎？
”龍影璇看看程晨曦，再看看淩子叙，才舉步往淩子叙走去。

　　“都什麼時候了？
難不成你還沒用膳？
”淩子叙揉了揉身旁，比自己矮了半個腦袋的女娃。

　　“當然用過了。
”龍影璇含笑點點頭，“我和程叔叔在烏家用膳，烏家的膳食真的很不錯。
”

　　看着眼前不知世間險惡的小女娃，淩子叙淺歎了一口氣。

　　很快，公公帶着二人，搬了一張大椅子進來。

　　淩子叙看着程晨曦，擺了擺手。

　　“阿晨，坐吧，有事我們坐下來說。
”

　　“好。
”程晨曦一擺衣袖，在椅子上坐下。
視線再次落到淩子叙身旁，他便有幾分移不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