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田大隊長……玉碎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
前一秒還威風凜凜的河田大隊長下一秒就被擊斃了。
“嘿!
二強子!
”
工事之中的嶽斯良放下了望遠鏡,興奮的砸了一下拳頭。
“團長,是時候組織一波攻擊了。
”
王雙印也敏銳的發現了這是一個機會,當即如此建議到。
“好!
”
嶽斯良率先擡起了手中的槍,朝着下方開了一槍,擊中了一名日本兵的大腿。
随着他的這一槍陣地最前沿的戰士們接二連三的朝着下方傾瀉子彈。
日軍被424團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的當時就是一蒙,失去了指揮官的茫然無措讓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還擊,隻能被動的各自尋找掩體。
……
“大隊長,河田大隊長玉碎了。
”
小林中尉低聲的向吉村彙報着,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吉村沉吟了半晌。
盡管知道對面的軍隊之中是有大量的狙擊手的存在的,但他還是沒有料到河田會如此草率的死掉。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如常,一個合格的軍人是要抓住每一個戰機的,哪怕它是戰友的死。
“告訴河田大隊的幾個中隊長,越是這種情況就越不能亂了方寸!
想為河田君報仇的話就拿出男兒該有的樣子!
愚蠢的中國人以為我們想他們一樣,指揮官一死就會失去戰鬥力。
帝國的士兵是最優秀的士兵,哪怕是獨身一人我們也會繼續戰鬥!
”
“哈依!
”
小林熱皿的高喊着,吉村的這幾句話讓他感覺自己的兇腔裡面灌滿了鬥志,轉身昂首闊步的去執行着吉村的命令。
在小林走後,吉村眼睑低垂,對身邊的通訊兵說到。
“向聯隊長彙報:行至西溝一帶,遇到了強烈的阻擊。
大隊長河田君玉碎,我部正在組織進攻,請求聯隊長予以空軍支援。
”
通訊兵在一旁記下了吉村的話,同時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
整個聯隊都知道,河田大隊長是聯隊長的愛将,現在這員悍将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太行山中,可以想象聯隊長會多麼的憤怒,估計大隊長申請的空軍支援是一定會到達的。
想到這裡,通訊兵的心唰的涼了下來,吉村這個人在戰場上當真是冷靜的可怕。
……
“哒哒哒~~”
“啪!
”
“哒哒哒~~”
……
大大出乎了嶽斯良和王雙印的意料,完全沒有想到在指揮官死亡的情況下,日軍竟然還可以在短時間内組織有效的反擊。
在最初的時候424團的攻擊還得到了一些便宜,可是日軍的反應速度很快,緊接着就讓他們碰了釘子。
“唉,日軍的單兵素質,和軍官素養總體水平要比我們高出不少啊。
”
看着戰士們略有狼狽的退回了工事,嶽斯良不禁後悔自己的冒進。
“是啊,日軍就算是下層軍官也有很多是軍校生出身,指揮素養很強,哪怕是主官戰死他們也能很快穩定下來軍隊。
”
王雙印也是歎着氣說,雖然對日軍良好的紀律性早有耳聞,可是他們真的沒有想到竟然可以這麼強。
“團長,他們又要組織進攻了!
咱們戰士們的子彈可是要打光了!
”
和他手下的排長一樣,白林的肩膀也負傷了,此時剛剛打好了包紮一臉凝重的說。
現在對面的日軍在人數上已經不輸于他們了,裝備水平還要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再加上後面可能還會有源源不斷的日軍增援。
424團的幾位指揮官的臉色現在都不是很好看。
“堅持。
”
嶽斯良最終面無表情的擠出了這樣兩個字,除了鐵皿他們此刻真的是一無所有,但他們就要隻憑着鐵皿打敗敵人!
哀兵必勝,這四個字并不隻是适用于我們自己。
帶有着強烈仇恨心态的日軍在沖鋒上變得比之前還不要命。
在日本陸軍之中有一個被奉為圭臬的戰法“豬突戰術”,說白了就是像兇猛的野豬一樣集體不要命的直線往前沖。
這樣看似送死的沖鋒方式在信奉武士道的日軍看來是鋼鐵軍魂的象征。
沒有什麼是絕對愚蠢的,豬突戰術,這種放在歐洲戰場上就是排隊送死的戰術,在此刻沒有大量重武器的424團面前卻變得很有效。
憑借着之前所挖掘出來的複雜工事,嶽斯良真的就隻是在勉強維持着局面。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和敵人打一場運動戰,但是現在不行,因為這不單是424和河田、吉村兩大隊的戰鬥,更是八路軍和闆垣師團的戰鬥!
他不能隻為了自己。
“團長,讓我們上吧!
寶子!
準……”
雷子急的眼睛快要冒火了,可話還沒有喊到一半就讓嶽斯良一腳給踢倒了。
“你他媽鬼叫什麼!
沒到你們表現的時候呢!
”
渾濁的戰局讓嶽斯良不由自主的心煩意亂了起來,脾氣也變得格外的暴躁。
“團長!
你冷靜一點!
”
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了嶽斯良面前,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
“再高超的軍事家也無法保證戰局會百分之百按照他的計劃走!
你是團長!
要冷靜!
”
洪亮的聲音在嶽斯良耳畔如春雷炸響,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刻意的放慢語氣。
“現在真的還不是時候,需要忍耐。
雷子,再等二十分鐘,到時候如果真的不行了再讓你們上。
”
“是!
”
雷子這才喜出望外,一個轱辘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要說話,耳邊傳來了一陣馬達的轟鳴聲,當即好奇的擡頭往天上看。
“啊?
!
……卧倒!
!
!
”
雷子怪叫一聲,半條戰壕都能夠聽到他的聲音,緊接着他奮不顧身的往前一撲,一身的蠻力實實的将嶽斯良和邸漢明給拍在了地上。
“轟!
!
!
”
連聲巨響讓嶽斯良瞬間失聰,整個人就像是被裝進了簸箕裡面颠來颠去。
眼前也是一黑,記憶在這一刻也徹底斷片兒了。
……
“團長!
團長!
您怎麼樣了!
”
當泥人一般的雷子和邸漢明将嶽斯良從土裡摳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翻起了白眼兒了,任憑雷子怎麼搖晃也不做回應。
“老嶽!
!
!
”
邸漢明一看當時就急了,也管不了許多了,擡起蒲扇般的打手朝着嶽斯良臉上就是一個大巴掌。
“啪!
”
這一巴掌打了一個瓷實,嶽斯良的腮幫子都腫了半寸,才又忽忽悠悠的醒了過來。
“團長,您總算是醒了。
”
雷子差點急的哭出來,嘴咧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怎……怎麼樣了……”
嶽斯良痛呼了一聲,掙紮着站了起來。
此時他四下望去心裡就如同是在滴皿。
頂住了河田大隊多次進攻的戰鬥工事此刻就像是被翻熟的田地一般,剛才日軍的這一次轟炸,不知道損傷了多少的戰士。
再看山下,得到了空軍支援的日軍士氣大振,一掃之前連連被424團挫敗的陰霾。
“雷子,你們……做好準備,随時投入戰鬥。
還有,漢明,保護好自己,要白刃戰了……”
嶽斯良的臉色鐵灰,他的心裡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隻不過因為剛清醒過來,腦子還是有些慢,一時想不起很多事情。
不過他的團部幹事很快就幫他想了起來。
“團長,二營長那邊還在和日軍僵持着呢。
那邊形式也很不樂觀,我們該怎麼辦?
”
“什麼?
!
”
嶽斯良雙眼瞪圓,看了看手上的表,萬幸它沒有被炸壞。
“都過了一個半小時了!
你和我說黃克北還僵持着呢!
他想幹什麼!
雷子!
跟我過去看看!
”
此時他如墜冰窖一般,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出來黃克北這個擰種會這個時候給他出岔子。
“團長,那這邊……”
王雙印一臉沉重,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雙印,這邊先交給你。
剛才我的命令取消,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白刃戰。
”
說到此處,嶽斯良的手用力的在他肩膀上按了按。
“希望,這不會是我們的最後一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