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閹你一次
夏侯絕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四周,轉而笑了。
有女皇的眼線在,他卻如此大膽地抱着顧卿九,等下回宮,女皇會怎麼罰他呢?
應該暫時不會罰,隻是不再放心讓顧卿九與他單獨相處。
夏侯絕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心壞了,竟然想借此讓女皇親自來主持後面的擂台,這樣顧卿九便沒辦法跑了。
“如果雲中決赢了,你會不會嫁給他?
”夏侯絕再次問道。
顧卿九有些不耐煩了,蹬腿從夏侯絕懷裡跳了出來,兩手叉腰,“你煩不煩哦,翻來覆去還不是你?
你這樣捏造身份去打擂台,小心女皇發現了再閹你一次!
”
此時東冥皇宮禦書房内,女皇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比武招親擂台晉級名單。
看到最後面一個名字,女皇皺起了眉頭。
“雲中決……”
這個名字,不該有任何人知道,那是她曾經想要給自己第二個兒子的名字,因她與那人,相識在雲中,訣别在雲中。
這個名字,她甚至沒有告訴過那孩子的父親。
是巧合嗎?
雲長恨皺了眉頭,卻又覺得很有可能不是巧合。
雲姓,在整個白虎大陸都是小姓,而她雲氏作為東冥皇室都還子嗣單薄,其他直系,人便是更少了。
“去把傾淺公主給朕叫來。
”雲長恨吩咐身旁的嬷嬷道。
雲傾淺此時也正坐在自己的書房内,查看着關于北未笑氏的卷宗,終于是找到了一個線索。
笑氏曾有一個庶出的女兒,被北未王爺夏侯殇要去做了丫鬟。
笑氏,夏侯殇,似乎隻要順着這條線索繼續找,雲傾淺就能找到她那個,世人都不知曉的哥哥。
當真要繼續找下去嗎?
雲傾淺正猶豫着,互聽門外有宮女敲門。
“公主殿下,女皇派了嬷嬷來請您去禦書房一趟。
”
“知道了,叫嬷嬷稍等片刻。
”雲傾淺淡淡說着,合上了卷宗,卻是暗自歎氣。
是要催她了嗎?
雲傾淺閉目養了下神,站起來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不疾不徐的走了出去,跟着嬷嬷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内,雲長恨見雲傾淺來了,便屏退了衆人。
“母皇……”雲傾淺微微颔首,未免女皇以為她怠慢了調查,便搶先說道,“兒臣已經發現了一些線索,那個哥哥,極有可能,是被北未的皇室夏侯殇收養了。
”
雲長恨淡淡一笑,“朕告訴你或許姓夏侯,或許姓笑,便是知道他極有可能是被夏侯殇收養了,不過朕這些年也調查過夏侯殇,他膝下無子,孤身一人守着瀾滄,身邊就連一個丫鬟都沒有,所以,朕倒是懷疑,那孩子是被他身邊的丫鬟給帶走了。
”
“母皇英明。
”雲傾淺垂下頭,說出這話來,倒像是諷刺自己,因為這些猜測,女皇本可以一開始就告訴她,也免去她這幾天看卷宗的徒勞。
“朕今日叫你來,是想讓你查一查,我東冥,可有這個名叫‘雲中決’的人。
”雲長恨将擂台勝者的名單遞給了雲傾淺。
雲傾淺看那是顧卿九比武招親的名單,便道:“此事恐怕讓夏侯絕去查比較快,他手裡,應當有報名者的資料。
”
雲長恨笑了,笑容裡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對誰都是防備甚多,唯獨對夏侯絕,倒是相信得緊。
”
雲傾淺垂下眼,回想起自己這麼多年來,似乎當真從未懷疑過夏侯絕。
沉墨曾經說過雲傾淺,雖是沒有他那樣看透人心的異能,但直覺卻是很準,她看中的人,一般都是心地純善之輩。
恐怕這全天下,認為夏侯絕心地純善的人,也就隻有雲傾淺一人了。
“你且去查查,若是查不到資料,登擂台的時候,朕與你親自去看看。
”雲長恨道。
雲傾淺點了點頭,雖是覺得顧卿九比武招親的半決賽擂台要女皇親自去看,有些于理不合。
夏侯絕回到宮中,絕衛全都站在夏侯絕的書房門口,等着夏侯絕。
tqR1
“爺,絕衛們想清楚了。
”站在前頭的喬宸說道,“我們剩下的這些兄弟,都跟着您,隻是,奴才們有個不情之請。
”
看着這一群人整整齊齊地站着,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冷靜,沒有沖動,沒有不舍,夏侯絕淡淡笑了。
不管他們決定是站在哪一邊,夏侯絕都放心了。
“奴才們隻是想,若他日您真與夫人起了沖突,奴才們,不想與夫人戰鬥……”喬宸道。
夏侯絕點了點頭,他自然會顧及絕衛的感情,不讓他們與夫人戰鬥,甚至不讓他們接觸與夫人有關的任何一件事。
若是可以,夏侯絕甚至都不願意與那個曾經養育過他的人成為敵人。
“爺,那您是同意了?
”喬宸笑着問道。
夏侯絕點點頭,“是。
”
路東一聽,高興地抱着喬宸跳了起來,“我就說,爺是最好的!
”
是啊,爺是最好的,這世上看似最不通人性的是他,實則他是最體諒人性的。
其實,絕衛這一次是來試探夏侯絕的,若是夏侯絕執意要讓他們與夫人為敵,那他們一定會站到夏侯絕的對立面。
隻要他們其中一人去向東冥女皇告密,稱當初夏侯絕進宮的目的是為了殺他,那夏侯絕便毀了吧?
好在,最後夏侯絕還是徹底征服了絕衛。
夏侯絕看着絕衛們如此高興,卻是自己關上了房門。
絕衛的歡呼,掩蓋住了那房門裡的一聲歎息。
夏侯絕閉上了眼睛,腦中便是三道拐最裡面那不透光的屋子。
他是不是快要把她,從那不透光的地方給逼出來了?
不透光的地方,不論白天夜裡,都是暗,隻是這天黑下來,全天下都暗了,那黑暗中的人,方才覺得心情平穩了許多。
就是要全都變成黑的才好。
陳超将笑倩兮給推了出來,到了三道拐最外面那一拐,打鐵的鋪子正要關門。
“師傅,請問您這裡,打一個坤鐵的鎖鍊,要多久?
”陳超問道。
打鐵師傅借着點門口的燈籠,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那長相兇狠的小夥子他不認識,可那個黑衣蒙面的婦人,他是記得的,前兩日,就來問過他關于坤鐵鎖鍊的事情。
“不能打。
”打鐵師傅回答道。
若是隻有那黑衣蒙面的婦人來,打鐵師傅是不屑于回答這種問題的,今天隻是因為看那問話的笑夥子實在是不像善類,他才不想惹事。
他說的不能,不是不會,全是因為坤鐵這種東西,對修煉冥力的人來說實在恐怖,一般人是不可能有坤鐵的,他怕自己不小心,便會惹上什麼敏感。
“真的不能打?
”陳超再次問道。
“不能!
”打鐵師傅果斷的回答。
陳超眉頭一皺,作勢要沖上來,笑倩兮卻是拉住了陳超。
“既然師傅說不能,那便算了吧……”
“是,聽您的。
”
看那小夥子把那黑衣蒙面婦人給帶走了,那打鐵的師傅急忙将大門給關了起來。
後院裡,鐵匠的妻子早已做好了飯菜,垂髫的小丫頭,捂着肚子,嘟哝着嘴,見鐵匠來了,急忙跳下了桌子,蹭地一下躍到了鐵匠懷裡。
“爹,你怎麼開個門開了這麼久?
我都餓死了!
”
她聲音脆生生的,小臉又白又嫩,生得比富貴人家的孩子還要乖巧。
鐵匠笑了笑,“沒事,走,咱們吃飯去。
”
“阿翹,快下來,你爹一身是汗,髒死了!
”粗布短打的婦人皮膚黝黑,嘴上說着髒,看向鐵匠的眼睛裡,卻滿是心疼。
一家三口坐在院子裡吃飯,不過是夏天最簡單的稀飯小菜。
婦人大口大口的吃着飯,阿翹卻是慢條斯理地用勺子喝粥,像是大家閨秀似的。
鐵匠看着阿翹,不由地笑了,他們夫妻倆從來沒教過這孩子禮儀,但她似乎生來有貴氣,長得乖巧,人也機靈,别人都笑他,這個孩子恐怕不是他親生的。
是不是親生的,鐵匠心裡可清楚了,他一點都不管那些流言蜚語,隻想帶着妻子和孩子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别看孩子了,看着孩子能吃飽飯?
”婦人笑着,給鐵匠盛了一碗粥,再将筷子遞到鐵匠手裡去。
鐵匠伸手去接筷子,可不知怎的沒有接住,筷子就這麼滾落在了地上。
鐵匠皺了眉頭,彎腰去撿筷子,可這一順手,不知怎的,又把飯碗給帶到了地上。
碗碎了,粥也灑了一地。
“呸!
真晦氣!
”鐵匠心頭越發不安了起來,覺得似乎真要發生什麼大事似的。
“好了好了,歲歲平安。
”婦人笑着安撫鐵匠,“阿翹,快去給你爹再拿一副碗筷。
”
阿翹聽了話,跑進了廚房。
“兩位是來找謝醫師看病的?
”
謝府門前站着一個面露兇色的男子,而那男子,又推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黑衣蒙面婦人。
“是,煩請通報一下謝醫師,就說,是笑氏來了。
”笑倩兮道。
守衛點了點頭,進去告訴了謝晚楓。
謝晚楓正在研究着自己手裡僅剩的“複原丹”,一聽是笑氏來了,嘴角勾起一絲陰笑,“去請她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