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為她預備的真不是一般的周全，讓大蚌也儲存了不少食品飲品。

　　這幾天一人兩獸在裡面倒是也沒渴到也沒餓到……

　　顧惜玖看着那一瓶冰蜜水，眼睛又有些發澀，有淚意要沖出來似的！

　　她搖了搖頭，倚靠在大蚌的殼壁上，微合了眼睛。

　　或許她确實是太累了！
連情緒也開始莫名其妙起來，那她就略略休息一下，休息半個時辰就好……

　　心痛！
心好痛啊！
痛的像是揪成了一團。

　　她這是熬出了心絞痛的毛病？

　　她自己拿出一粒治療心髒的藥，吞下去。
然後坐在那裡養神，不知不覺就打了個盹……

　　然後她做了個夢――

　　遠處湖水碧波如玉，近處花木扶疏，山石巍峨。

　　各色奇花在星星點點開放，有雲氣在四周環繞，猶如瑤池仙境。

　　這個地方顧惜玖認識，是碧梧宮後花園的景緻。

　　然後，她看到了帝拂衣。

　　心驟然一沉！

　　他此刻就坐在山石下，白衣白發，俊臉也如雪一般白。

　　他身後的大石上所刻的字正是顧惜玖曾經寫的‘天長帝玖’。

　　顧惜玖的眼睛死死落在他的頭發上，他的頭發怎麼又白了？
！
怎麼回事？

　　她再轉頭，看到沐風四使正跪在不遠處，眼睛都望在帝拂衣身上，身子僵硬到發抖，眼淚瘋了似的流……

　　這架勢――

　　她忍不住沖了過去：“拂衣，你怎麼了？
”

　　她的身子從帝拂衣身上一穿而過，她一愣，回頭。

　　帝拂衣依舊坐在那裡，他沒有看她，也沒有看正瘋狂流淚的四使，他張開手掌，低頭怔怔看着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枚戒指，她和他的結婚戒指！

　　他手指在那戒指上一點點摩挲，低低歎了口氣：“惜玖，對不住――”

　　顧惜玖心緊縮起來，像是預料到有什麼事要發生，她再次向他身上撲過去：“帝拂衣，你别吓我……”

　　她的身子再次從他身上穿過，她一個踉跄跌倒在地。

　　膝蓋也似跌疼了，她卻顧不上這個，忙轉身去看他，然後見到了讓她心膽俱碎的一幕。

　　帝拂衣身上冒出了微光，他的腳正漸漸虛化……

　　“帝拂衣，你敢羽化！
還不到日子你敢羽化！
”顧惜玖眼前發黑，厲聲尖叫，再次撲過去，卻依舊是摸不到他的半片衣角，從他身上穿過……

　　然後她就眼睜睜地看着他雙腳消失，雙腿消失，他身上溢出來的晶瑩碎片越來越多，而消失也越來越快……

　　顧惜玖哇地一聲哭出來，不管不顧撲到他身邊，伸手去扯他的衣袖：“帝拂衣，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主人？
主人！
”大蚌的聲音像是隔着千山萬水傳來。

　　顧惜玖打了個寒顫，眼前的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她猛然睜開雙目，對上的是大蚌那雙擔憂的眼睛。

　　“主人，主人，你夢魇了吧？
好點了沒？
”

　　顧惜玖定了定神，一顆心跳的不像是自己的。

　　剛才那是夢！
幸好是夢！

　　心還在疼，疼得像是翻轉過來，疼得喉嚨裡都有些發苦。

　　她又抹了一把臉，結果摸了一手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