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掌櫃給了旁邊的小郎一個眼風,
很快那小郎君便托着一個玄色托盤上前,托盤裡面墊着紅色的錦墊,裡面盛放幾件不凡的物件。
琉璃通透,翡翠碧綠……甚至還有幾塊來自西域的水晶,無一不是上品。
掌櫃言笑晏晏:“這位郎君,這些都是本店難得的上品,郎君想要琉璃珍寶,本店是應有盡有,不如裡面請,且好細細挑選。
”
王四郎淡淡的掃一眼那小郎君托盤裡的東西,嗯了一聲。
并未表現出太大的興緻。
王四郎小厮,阿林瞧了自家主子一眼,而後問道:“你們店裡可還有其他其他珍寶,比如說未開坯的玉石?
”
掌櫃恍然,原來這位顧客是要來猜石的,“自然是有的,郎君可是想賭石,且請随我來。
”
掌櫃親自引路,将王侍郎帶到一個偌大露天的庭院當中。
庭院當中,用青石砌出的三個矮池中散亂放着,大小不一,各式各樣的毛料石頭。
掌櫃道:“此地便是我珍寶閣所有未開采的毛石了。
此處的毛石分為分别為上中下三個品級,其中左邊的品級最高,右邊的品級最低。
”
阿林目露詢問,“這三個品級不一的毛石,差别在何處?
”
“這三個矮池裡的毛石是由我珍寶閣資深的鑒師挑選分類的。
其中這上品的池裡,更容易開出高級玉石,中品次之。
下品的池子裡挑出好玉的幾率的雖不大,但勝在價格便宜,所以有那想博運氣的人,也常來此賭石。
”
“不過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便是經驗老道的鑒師,也有失誤的時候,所以便是上品和中品的矮池裡,也是有可能開出品質不佳的玉石的,郎君既然要來賭石,當知此理。
”
掌櫃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須發半百的老者靠近矮池,他對王四郎介紹,“孫老乃是我珍寶閣資深的品鑒師,便是在永安城也是排得上号的,這位郎君若有什麼需求,盡可詢問。
”
孫老道:“郎君喜歡何種玉石?
你可以同孫某說一說,我必然會盡最大的努力,替郎君開出塊稱意的玉石。
”
未等王四郎打答話,他旁邊的阿林便笑道;“多謝掌櫃好意,不過我家四郎隻是偶然途經此地,聽聞珍寶閣近日進了很多無雙的珍稀,所以便進來瞧瞧。
”
這話拒絕得很是委婉,言外之意王四郎來此地不過是一時興起瞧瞧,并非一定開出什麼好玉才行。
掌櫃瞬間了然,似王四郎這種氣度,他一看便知不是等閑。
原來是起興進來玩的呢……隻是若他能夠幫助王四郎開出一塊好的玉石,讓他高興高興,這有了一次,以後便有二次三次,如此一來,他這生意才會長長久久,往來不斷。
掌櫃深谙挽客之道,還想繼續推銷一下,但見方才那瞧着一臉和氣的阿林面色也冷了下來,頓時懂了對方的意思。
也不自讨沒趣,隻好道:“既是如此,那二位貴客便随意挑選。
若有需要,可随意喚我們。
”
掌櫃的讓孫老退下,而自己則是退後幾步,在一旁饒有興緻地瞧着王四郎二人。
他倒是有些好奇,最後這位雪衣郎君會挑出個什麼品相的玉石出來。
王四郎主仆二人挑了半天,掌櫃本以為他們會在上品或是中品的矮池裡選擇一塊毛石來開的,未想最後他們卻是選擇了最下品的一塊毛石。
那是一塊表皮粗糙,色澤偏暗紅的毛,那石頭表面還有幾個十分顯眼的凹槽。
掌櫃的做這多的生意,經驗自是老道,一眼掃過去便知這塊石頭開不出什麼好玉。
他連忙上前,有心想要勸阻,卻見阿林對他點頭:“我家四郎選中了這塊石頭,這塊石頭價值幾何,掌櫃的請開個價吧。
”
掌櫃有些尴尬,這是下品毛石,最多值一兩貫錢罷了,眼下叫他開價……
“郎君若是想要,今日全算孫某做個人情,送與郎君便是。
”
掌櫃的也姓孫。
這對面的郎君穿着俱是不凡,行至之間有種難以言說的矜貴,孫掌櫃心道:若是将此人巴結好了,日後還湊沒有回頭生意麼?
王四郎擡頭淡淡看着他,微微搖頭道:“不必,王四素來不喜占人便宜,該是多少便是多少。
”
掌櫃大笑了一把,随後他神色忽然僵住,什麼,王四……方才這人說他是王四?
再看此人恍如谪仙的氣度,掌櫃恍然大悟,是啊,可不是王四郎嗎?
整個永安城,除了王四郎以外,又有誰能夠将白衣穿得這般出塵呢?
最後,王四郎以二十貫的價格,将那塊成人巴掌大小的暗紅色毛石給買了下來,此外,或許是為了給掌櫃的面子,王四郎還在中上品矮池裡各自挑了一塊毛石,要求孫掌櫃在珍寶閣當衆開石。
開石的時候,阿林也臨時起意,在那下品矮池裡選了半天,同樣選中了一塊表皮有些許瑕疵凹槽的暗紅色毛石。
面對掌櫃的詢問,阿林笑笑道:“我平素裡也喜歡做些博運氣的事,既然四郎選好了石,那我也選一塊,權當博個樂子。
”
這話說得委婉,但掌櫃瞬間便了然了。
敢情這小厮是個好賭的,眼下見自己主子選好了石頭,自己也想博博運氣。
掌櫃心中暗笑,卻道:“這塊毛石平相不高,小郎君若想要,便算我贈與你便是。
”說罷,眼風掃了掃王四郎。
意思是要阿林以後多在王四郎面前替他們點說些好話。
阿林也是個機靈的,“如此那便謝過掌櫃。
”
王四郎的那三塊石頭切開後,上品和中品開出了兩塊水頭不錯的翡翠,那下品石頭的确如掌櫃所言,是一塊廢石。
但,令人震驚的是掌櫃白送阿林的那塊毛石。
當孫掌櫃吩咐孫老将那塊其貌不揚的暗紅色毛石切開,露出裡面澄澈剔透,豔紅如皿,水頭足得仿佛要滴出來的玉肉之時,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這……這,這居然是一塊罕見的百年皿玉!
皿玉乃是玉中極為稀罕之物,便是一塊微有瑕疵的皿玉也可賣出極好的市價,遑論眼下這塊純度之高,色澤之佳的皿玉了。
可如今這個阿林,居然分毫不花便開出了如此美妙的玉石,且還是自己白白拱手送出的,孫掌櫃幾乎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最後不知是太氣還是怎的,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是暈了過去……
很快,此事便在永安城傳開了。
從珍寶閣回府後,王四郎的其中一名暗衛眉微蹙對王四郎道,“屬下有一事要講。
”
“何事?
”
“那夜屬下等人封面前往白雲觀護衛甯六娘的時候,發現他的周圍似乎有其他人。
當時的情況太過混亂,屬下以為是錯覺……可今日,屬下好似又有了那種錯覺。
”
身為暗衛,感覺便是他們的第二生命。
一次有可能是錯覺,但同樣的錯覺出現兩次,那便不得不讓人注意了。
王四郎神色微沉,“你的意思,甯六娘還有其他護衛?
”
暗衛搖頭道:“不是,與其說是護衛,倒不如說像是有人暗中監視着他。
”
有人監視甯六娘?
也是,畢竟此人年紀不大,心思卻極為深沉,且身上疑團衆多……
王四郎眸光輕凝,而後道:“她在白雲觀的這段時日内,繼續由你們護衛她的安全,務必不可大意。
”
暗衛點頭,“那……背後有人監視她的事情是否要告知她?
”
沉吟了半晌,王四郎道:“暫且不必,此事你們先查查再說。
”
“是。
”
*
“主子,方才王四郎在珍寶閣開出了一塊極為罕見的百年皿玉。
開出此玉之後,他并未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府。
”
薛珩背靠着窗,單手伏在窗框上,“甯六娘呢?
”
玄五道:“王四郎離開天香居後不久,她便帶着她的丫鬟回了白雲觀。
”
直接回去?
薛珩眉眼深沉,而後忽然一笑。
此事必不簡單。
他有預感,三日之内,這永安城必然會鬧出些事情來。
畢竟這甯氏六娘可從來沒有消停過。
玄二詢問,“接下來,主子有何吩咐?
”
薛珩的手輕輕扣了扣窗框,笑道:“等。
”
玄二有些不确定,“此事處處蹊跷,主子不及時采取行動麼?
”
薛珩搖頭,“不必,我們先等等。
”他落在外面的眸光微凝,“說不定會有一場好戲。
”
*
端王府。
薛昱和他的幕僚正圍在一塊水頭尚好,品相極佳,質地細膩,澄澈如雪的羊脂白玉旁邊。
此玉乃是他在這一年内尋到的所有玉石當中最好的一塊,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此玉買下。
幕僚是個頭發花白,蓄了白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的雙眸略有些渾濁,但卻矍铄得很,雙眸微微透露出些許狡詐。
“此玉雖價值不凡,若能助殿下成得此事,也算是功勞一件,不枉我們花費這麼多功夫和财力尋它。
”
幕僚摸了摸胡須,又道:“聽聞最近齊晉二王也在尋找上好的玉材,為的便是在陛下的壽辰上博得頭籌。
前些時日太子一事,這二人已讓陛下不滿。
接下來,若二人在陛下的壽宴上出岔子,那……”
山羊胡子話到一半,面上露出些莫測的笑意。
薛昱也跟着一笑,對這個灰衣幕僚很是恭敬,“陸先生所言極是。
再過幾日,我們将此玉抛出,不怕這二人不上鈎,齊王也好,晉王也罷,隻要能釣得一個大魚,便是極好的。
”
薛昱同陸先生談得正起勁,他的護衛突然從外面行色匆匆的走至跟前,對他一禮。
薛昱直覺不好,面色沉了沉道:“說吧,又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
護衛瞧了先瞧了薛昱一眼,又瞧了他身後那塊放置于錦盒裡的瑩白羊脂玉,說道:“啟禀殿下,聽聞今日王四郎在西市開出了一塊罕見的百年皿玉,此玉顔色殷紅,色澤純粹,極為罕見。
比之我們前些日子尋到的上品羊脂白玉,有過而無不及。
”
薛昱重重地在桌案上一拍,神色很是郁結,半天從齒縫擠出幾個字,“又是王四郎!
”
這個王四郎,三番五次壞他好事,實在是可恨至極。
如今這王四郎的手中有這樣一塊上好皿玉,屆時齊王必然會向他讨要。
齊王乃是王貴妃所出,是王四郎的表兄,他若讨要王四郎豈有不給之理?
如此一來,那他尋到這塊羊脂白玉就算是放出風去,也失去了它應有的價值。
羊脂白玉雖好,但皿玉卻更為稀罕。
有那薛昱珠玉在前,齊晉二王自是不會問津他尋到的這羊脂白玉,如此的話,他又如何讓齊晉二王在聖上的壽禮上出錯?
護衛見薛昱面色郁郁,神色陰沉得很,不由接着道:“不過,這玉也不是由王四郎本人開出,而是随他一同前去的一個小厮開出的。
那王四郎倒也好笑,為彰顯自己高風亮節,玩那君子不奪人所好的一套,竟是将那皿玉記在那個小厮名下。
”
薛昱面色頓住,“哦,你是說那皿玉是王四郎的小厮所有?
”
護衛點頭。
陸先生聽罷眼眸一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道:“若是如此,屬下倒是有一妙計。
”
薛昱轉身對着陸先生行了一禮,“望先生教我。
”
陸先生近前,在薛昱的耳畔低語片刻。
随着陸先生的話,他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直至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先生此計甚妙。
如此一來,不但能完完全全摘脫我們的嫌疑不說,甚至還能讓他們二人鬥得你死我活。
不費吹灰之力,我隻需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
陸先生笑道:“正是,以逸待勞,方為上策。
”
*
晉王府。
一長身玉立,面容頗為不凡,身着紫色團花圓領袍服,墨發高束的郎君正急得在屋内不住來回踱步。
很快門外進來一名小厮,恭恭敬敬的對他道:“啟禀殿下,消息已經打聽到了,王四郎的小厮的确是在珍寶閣開出了一塊百年皿玉。
”
晉王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哼,那王四郎倒是走了好運,本王尋的大半年的玉,都隻尋到些普通貨色,如今他竟是輕輕松松便尋到了這那百年難遇的皿玉。
”
其實晉王手裡的也并非是普通貨色,都是極好的玉料,但由于皿玉太過難得,所以與之比起來,自然便失色了許多。
晉王喃喃道:“不行,此玉在王四郎仆人的手裡,便相當于是握在了齊王的手裡。
屆時我若想在聖上的壽宴前一鳴驚人,必然會落敗。
”
再過幾個月便是今當今聖上的五十大壽。
齊王晉王等人之所以忙着尋玉,是因宣德帝此生最喜玉。
但凡是罕見的玉種,他都喜收藏,所以幾位親王想要投其所好,在他的壽宴上奉上一塊極美精美的玉雕,以此博得他的歡心
思索片刻,晉王面上忽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意,但眼底卻是醞釀着狠色,“你們在去那珍寶閣多開開石,若是能開得一個比王四郎更好的皿玉,重重有賞!
同時派人盯着那王家小厮手中皿玉的消息,若是我們得不了此玉,那太子同齊王二人也不要得到。
”
他手中不是沒有拿不出手的玉石,但若皿玉真的出現在陛下的壽宴上,他準備的東西必然會落得下風。
眼下整個永安城都知道王四的小厮開出了一塊皿玉,若是他強取豪奪,豈不是明晃晃的标明他強取他人之玉的罪行?
如此一來,他不但會淪為笑柄不說,或許還會引起聖上不喜。
若是他實在找不出比此玉更好的玉石,那他便隻能毀了這東西。
他得不到的東西,那其餘二人也别想得到!
下屬連聲應是,匆忙而出。
*
王俨除了任尚書左仆射外,還是高祖親封的宋國公。
此時宋國公府的馬廄旁,阿林周遭圍着一群奴仆,面上皆是欽羨。
“阿林,你開出這皿玉可是有什麼訣竅?
如今整個永安城都知道了此事。
這一回你可是出了個大風頭啊。
”
阿林故作謙虛的擺了擺手,“哪裡哪裡,我也是誤打誤撞才有這般好的運氣。
不過我能得此玉,說來也是我們四郎為人寬厚。
此玉的雖是我開出的,但我們這些奴仆的性命都是主子的,若主子一句話,還是需得将此玉乖乖奉上。
可四郎竟是直言此玉歸我。
”
“據聞這皿玉價值連城,你得上這麼一塊,真是不得了。
”
旁邊有一正在喂馬的小厮,聽得此話唰的将手中的物事砸在地上,故意發出聲響。
他翻了個白眼,很是有些不屑的道:“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就是開出了塊皿玉嗎?
值得耀武揚威成這般,一連着整整說了兩日。
”
阿林故意到那人面前得意挑眉,表情十分欠扁,“是挺得意的,至少有了這皿玉在身,身為一個奴仆,我這下半輩子也算是不愁吃喝了。
”
那人嗤之以鼻,“哼,誰不知道你阿林十賭九輸,如今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
阿林面色一紅,似乎有被人說穿心事的窘迫,“你說什麼狗屎運?
這叫神明庇佑!
我呀,那是好事做多了,所以才會如此好運,你有本事也走走狗屎運啊?
”
阿林王氏的衆多小厮眼中可不是走了狗屎運嘛,那日王四郎要外出,也不知是起了什麼興,竟是親自來了馬場瞧了瞧他的馬。
當時他随口問了問,近日他的馬是由誰負責伺候的。
管事的便回答的是阿林。
接着,王四郎随口一提,說是讓阿林作為他的馭夫,随他出行。
于是阿林便一路跟着四郎去了珍寶閣,還順便開了一塊價值不凡的皿玉出來。
那人見阿林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心中更是不屑,斜睨他一眼憤憤道:“撿來的運氣不過是一時罷了,且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
等到那人走了,衆人勸道:“阿林别理他,他就是眼紅你罷了。
”
阿林笑,“放心,放心,我才沒有将他的話放在心上。
”
話雖如此,但他的臉面上還是浮現了幾絲落寞,待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僅有一個臉圓圓的胖子留了下來。
阿林疑惑,“劉大,你怎麼還不走?
”
劉大笑笑,不答反問,“我這不是看着你心情落寞,來給你出主意了嗎?
”
阿林道:“主意?
什麼主意?
還有我哪裡心情落寞了?
”
劉大用手肘捅了一下他道:“我還不知曉哩,别忘了咱們可是什麼交情。
”
交情?
阿林心中一嗤。
他們能有什麼交情,這個劉大不過是他的酒肉朋友罷了,确切的說,是他逢場作戲的酒肉朋友。
表面上阿林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厮,但實際上他是王四郎手下暗衛中的一員,平時故意隐匿在普通的奴仆中間。
似阿林這般實為暗衛,平時扮作普通奴仆的人,宋國公府還有許多。
千萬不要小看勳貴人家的下人,須知,若是處理不好,有些禍患便是出自于此。
前朝有一人家,因為下人之間的龃龉,而蔓延到了主子身上,最終竟是将府中的大事抖出,害得主人丢官落爵,險些喪命。
王四郎之所以将這些暗衛安排到府中,一是為了更好的掌控府中的消息,安插眼線,二是讓他們和這些奴仆打好交道,以備不時之需。
譬如,阿林扮演的便是一個好賭虛榮的馬場小厮。
劉大道:“阿林,你既有這樣一塊物事,倒不如做點事,須知這錢要生錢,可不是幹坐着等便能實現的。
”
阿林瞥了他一眼,眸中浮現出幾絲興奮之色,“你的意思是?
”
劉大笑,臉上的胖肉幾乎将眼睛都擠沒了,“正是,若我是你,我便将與此玉抵押,再去賭他十塊八塊的玉石,屆時你再将這些東西擺在那馮二麻子面前,豈不快哉?
”
馮二麻子,便是剛剛嘲笑阿林的那人。
阿林眸中一亮,“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
劉大見他心動暗地裡罵了一句蠢貨,接着吹捧道:“是啊,如今兄弟你有了這些,再攢上一些玉石,還何愁着下半輩子的吃穿?
屆時若是你發達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
阿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做足一副兄弟情義,“你且放心,今日裡給我提了這般主意,若是我發達了,必将這賭玉猜石的傳授你一二。
”
劉大哈哈大笑,心中是事情得逞的快意,這個蠢貨上鈎了!
等到劉大走後,阿林便去王四郎的跟前回報:“主上,果然有人勸我以皿玉為本,繼續前去賭石。
”
王四郎聞言微微揚了揚眉。
一切,居然都在甯六娘的意料當中……
王四郎點頭,“很好,既然如此,你便按着那背後之人的意思去做吧,記得繼續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要露餡。
”
阿林點頭退下。
阿林在珍寶閣賭到一塊百年皿玉的事風頭還沒過去,便出來了一件更為讓人吃驚的事情,将此事的風頭狠狠地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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