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恭現在的确沒在看,這件衣服啥效果,他可是門兒清,就是類似于防曬服一樣的存在,透視裝而已麼,後世見得多了,有什麼好看的。
然而,他這麼正常的反應,卻讓阿琪娜有些羞惱,有些嗔怒,身為所有人的焦點,怎麼可以有人不看自己、不贊賞自己?
可讓她去跟人要關注、要贊賞,阿琪娜又實在沒做過,也做不到,銀牙暗咬半天,阿琪娜還是仰着傲嬌的小下巴走到了項恭眼前。
項恭一愣,側着臉看了看,托着下巴點了點頭,漏出幾分欣賞神色,可惜了亵衣實在有點兒礙事兒,要是裡面是一套現代内衣,效果立刻就提起來了。
“嗯,這件衣服不錯,嗯本公主就賞你……額,賞朱逢春……”看到項恭漏出她期待已久的目光,阿琪娜心裡就好像開了花兒一樣,習慣性就要論功行賞。
可突厥本就物資匮乏,這次又遭了災荒還趕上一冬雪災,阿琪娜其實是被困在烏斯藏的,她手裡根本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所謂獎賞。
這就尴尬了……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阿琪娜到底要賞什麼、賞給誰,項恭隐約覺得有點兒不對,看了看躬身拱手等着阿琪娜發話的朱逢春,項恭幹咳了一聲。
朱逢春心思果然聰穎,立刻意會說道:“啊,公主,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無需嘉賞!
”
聽了朱逢春的話,阿琪娜眉頭一蹙,說道:“賞諾魯孜節與本公主同席!
”
說完阿琪娜就轉身走了,項恭還沒反應過來,實在不明白和她同席怎麼就算是賞了。
卻聽一陣嘈雜的嗡嗡聲漸漸大作,扭頭看朱逢春一臉的震驚,瞠目結舌地喃喃道:“不會吧?
怎麼可能?
”
“喂,傻啦?
”項恭捅了朱逢春一下。
“啊?
啊!
”朱逢春總算回神,看項恭的眼神也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這次出來,為了方便,朱逢春也是帶了營帳的,如今送衣服的任務完成了,自然與項恭回轉營帳。
明天三月二十一,就是諾魯孜節的頭一天,玄奘收到邀請函自然要留下來,項恭接受了玄奘的邀請也想看看熱鬧,于是西遊五人組幹脆全都跟過來了。
隻是衆人各有分工,項恭必須随朱逢春去送衣服,其他人都留在臨時營地支帳篷,做好一切瑣碎準備。
高老莊是這次諾魯孜節重要的後勤籌備之一,自然早就有諾魯孜節的突厥貴族請柬了,全家出動沒的說,朱逢春離不開高翠蘭,高翠蘭離不開他老爹老娘,一個都不能少。
回到臨時營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打理得井井有條,項恭邊坐下邊抱怨:“真是冤家路窄,我想了一路,總算明白了,她一定是記恨我搶了她看上的東西,所以才沒給賞的,真是小氣,唉,我到無所謂,隻是連累了小朱,真是慚愧啊!
”
“怎麼回事?
”小白龍問道。
項恭将他與阿琪娜在烏斯藏墟市上的小沖突說了出來,衆人這才知道其中的周折,這件事隻有小白龍親身經曆了,想想真是造化弄人,不由說道:“不然,我們快走吧,她這麼小氣,我怕還有麻煩的。
”
項恭一愣,難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小白龍還能說這麼多話,不過小白龍什麼時候成了個怕麻煩的人了?
“走?
傻了吧你?
這阿琪娜公主賞了這麼貴重的禮物,哪有走的道理?
”朱逢春驚叫道。
“賞了什麼?
”所有人異口同聲。
項恭但是蒙圈了,哪裡珍貴啦?
跟她同席就算珍貴啦?
毛線!
“與阿琪娜公主同席!
”朱逢春說道。
“什麼?
”
“天哪!
”
“不可能吧?
”
小白龍連帶高家一家,每個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這倒讓項恭納悶了,這些人是不是被突厥統治久了,站不起來?
其實,項恭是真的不懂其中因由,悟空見多識廣,玄奘對這些國家早有研究,小白龍和高家長期生活在西域,自然都明白這賞賜的重要性。
突厥也已經進入了父系制社會,可畢竟上承匈奴,故而許多風俗也沿襲了匈奴舊制。
其中就包括匈奴的半女尊習俗,之所以說半女尊,是因為突厥貴族雖然像匈奴一樣也是男人為尊了,但其族中女人在部族中依然享有很高的地位。
故而,可以說阿琪娜公主的身份,比之突厥王子還要尊貴。
當然,這也隻限于突厥貴族。
而這種殘留的習俗,适用于諾魯孜節之中,就有了很明顯的體現――諾魯孜節的祭祀活動,是由族中最尊貴、身份最高的女子主持的。
在突厥本土的草原上,諾魯孜節的祭祀主持是颉利可汗的老娘,而如今在烏斯藏國,祭祀的主持,就是阿琪娜。
經過了長期的統治同化,烏斯藏國等突厥的附屬國家,都以與祭祀主持同席為榮。
今年在烏斯藏,因為有阿琪娜在,所以烏斯藏國王的母後就退下了祭祀主持的位置,由阿琪娜取代。
許多烏斯藏貴族、富豪、才子、勇士……等等很多人,為了能夠沾上點先祖與太陽神的福佑,都希望與諾魯孜節祭祀活動的主持同席,以求新的一年能有最旺的運勢,畢竟祭祀主持算是最接近神與先祖英魂的人。
所以,為了能跟阿琪娜同席,烏斯藏國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剛剛他們說的才子哲南孜和勇士哈曼耶,就是争這同席機會最熱絡的人,當然就不用提包括我們烏斯藏國王在内的一衆貴族富商等人了,甚至還有很多國家的人,為了能與阿琪娜同席,紛紛趕來烏斯藏特意參與這次諾魯孜節!
”
朱逢春将其中因由與前因後果仔細介紹了一下。
項恭聽了咋舌不已,“即使是這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弄得跟天上掉餡餅了似的吧?
”項恭不以為然。
“你懂什麼,如果真的那麼簡單,我都不稀罕這個破獎賞。
”朱逢春捂臉說道,還偷偷從指縫間看了看高翠蘭那張因為氣憤早已煞白的小臉。
“那還能有什麼好處?
”項恭追問,可是朱逢春竟然緘口不言。
“哼,男人都是一個臭德行,朱逢春你最好給我想好了!
”高翠蘭嗔怒道。
項恭就納悶了,這又跟男人什麼臭德行有關啦?
“唉,項兄弟,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啦,這得從諾魯孜節的傳統習俗說起啦……”朱逢春愁眉苦臉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