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尋路
信奉生命在于運動的趙政,全然不顧少年軍的疲勞,把第一次軍事演習的時間延長到了兩天,還通知雙方,晚上也可以作戰。
扮演燕軍的藍方趁機發動夜襲,打掉了扮演趙軍的幾處營地。
晚上看不清東西,督騎也沒有辦法掌控局面了。
雙方漸漸打出了火氣。
“犯規。
督騎。
他已經被我砍死了,還在反抗。
”
“督騎。
是我先打死他的。
”
旁邊的記分督騎卻捂着不知被誰打腫的雙眼感叫着“扣分,扣分。
”
“幹他娘的。
别管什麼規矩了,給我打啊。
”
“讓他扣分去吧。
扣光了,也給我守住。
我們重傷不下火線,都給我起來,守住。
”負責守衛營地的什長高聲喊叫,把滿身白灰,已經被砍殺死的士兵踢打起來,繼續作戰。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場演習最後演化成了一團混戰。
紅藍雙方也不管什麼勝負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把十幾名記分督騎也給打了個鼻青臉腫。
一夜混戰,最後隻十幾個強壯的家夥能站着了,其他的全都被敵人或者自己人給打的起不來身了。
黎明的陽光制止了這場騷亂,紅藍雙方停止了混戰,各自把自己的傷兵擡回營地。
房萱惱怒的跟趙政說道:“這怎麼算?
誰赢了?
這幫家夥,光治傷就得花不少錢。
”
白豹笑道:“很好。
這才有點士兵的樣子。
不見點皿,他們永遠算不上軍人。
”
趙政也呵呵笑道:“這事情怪我。
我們沒有進行過夜戰練習,能打成這個樣子,很不錯了。
”
“你故意的吧。
”房萱對趙政十分了解,這家夥總有拿别人尋開心的壞心思。
“算是吧。
戰場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稀奇。
”
“今天還打不打?
”白豹不以為然的問道。
“打。
一定要分出勝負來。
”趙政輕笑一聲說道:“通知醫者來給他們治傷。
再給他們加餐,吃飽喝足之後,繼續演習。
”
這樣的訓練和演習成為了少年軍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少年軍逐漸有了一代強軍的一點影子。
在房萱的樞密參謀部不斷總結和改正之下,少年軍的進攻、防守戰術逐漸成型,有了極大的進步。
趙政安排少年軍和烏蒙的騎兵進行了一場對戰演習。
結果,烏蒙手下,人數占優,身強力壯的正規軍完敗。
少年軍以零傷亡全奸了烏蒙的部隊。
這一結果震驚了山谷内外。
趙姬也聽說的這件事情。
但她以為,這是烏蒙等人故意相讓,為了讨趙政歡心,并沒有特别在意。
這一天,趙政帶着全副武裝的少年軍以打獵為名,深入太行山區進行長途奔襲的演練。
赤裡海帶着偵輯隊在前方探路。
玉帶術帶着後備軍在後方跟随。
白豹、田虎和房萱組成臨時參謀部,護着趙政坐鎮中軍,指揮整個隊伍前進。
時近中午,中軍在赤裡海提前紮好的營地歇息下來。
“公子。
”房萱接到前方赤裡海報來的情況走了過來。
白豹在一旁說道:“軍中不能稱公子,你應該叫将軍。
”
“按少年軍軍律,大将出征在外,所有人不能向他敬禮,不能稱呼其職務。
”房萱把愣神的白豹推開,直接把情報竹簡遞給了趙政。
白豹反應過來,氣呼呼的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訂的這條軍律?
我怎麼不知道。
”
房萱笑道:“作戰時,參謀部可以臨時訂立軍規。
我現在是參謀長,可以自定臨時軍律。
”
“你。
太放肆了。
公子就在這裡,你哪來的權力定軍律。
”
“你先把少年軍作戰條例背熟了再來跟我讨論這些吧。
”
房萱和白豹天生犯頂,經常争執不休。
趙政也不理會他們,自行拿過竹簡來看。
“呵呵。
阿海的字有些長進啊。
看來在少年軍中推行隸書文字很有效果。
”
“前面情況如何?
真有一條通往代北的小路嗎?
”白豹有些興奮的問道。
“阿海說,他們在前方五裡之外,發現了一個小莊子,十餘戶人家。
據那處的山民講,确實有一條小路存在,可以穿越太行山北上,但不知道是通往代北還是秦國。
那條路很久沒有人走過了。
”
房萱得意的說道:“這是我們先祖留給我們的逃難密道,肯定沒有錯的。
”
回秦國的安全通道。
“出代北直入草原,西行百裡就是大秦了。
”房萱輕笑着說道。
“好了。
你們不要再吵了。
休息半個時辰,到前面那處村莊去看一看。
”趙政一句話,結束了兩人的争吵。
“公子,給,吃些東西吧。
”房萱沖好一杯奶茶,拿過幾塊壓縮成塊的炒面遞給了趙政。
“這種幹糧給高猛那裡送過去了多少?
”趙政有些想念邯鄲的高猛了。
“放心。
奶粉和幹糧一共十車。
足夠他們吃一陣子的。
”房萱覺得,這些足夠高猛他們那個百人隊吃一年的。
“告訴阿猛,不到關鍵時候,這些幹糧和奶粉不能動。
”趙政知道未來的邯鄲之戰要打三年,這些是提前送給他們用來救命的糧食。
雖然三年時間,這些都會變質腐壞。
但總比沒有吃的東西餓着肚子要好。
房萱對趙政的啰嗦有些不滿,氣乎乎的說道:“我親自去送的。
讓他把這些糧食都砌在了夾牆裡。
那一套鋼甲、鋼刀和鋼弩也給他送去了。
你不要再問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
“哎,我們能幫他的也隻有這些了。
希望他能活下來吧。
”趙政啃咬着幹糧,輕輕歎道。
“我看阿猛不象是短命的人。
”白豹相信高猛決不會死在邯鄲的,他将來還要跟他在戰場上較量較量。
熟悉戰國曆史的趙政卻沒有他那麼的樂觀。
而且他依然在擔心,自己和趙姬能不能躲過那場浩劫。
盡管他做了這麼多的準備。
但他依然有一種感覺,邯鄲之戰,會把他和趙姬卷進危險的漩渦當中。
曆史的慣性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改變。
“報告。
”一名赤裡海手下的偵察兵騎馬跑進營地,來到了趙政身前。
“什麼事情?
”房萱履行着參謀長的職責。
“在山民家中發現一名受傷的秦人。
他身穿錦衣,像是一個貴族。
赤裡什長讓我來詢問公子,是否把他拿下。
”
“秦國貴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們如何發現他的,可曾問過他什麼情況了嗎?
”房萱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們是在和山民聊天的時候聽說的,還沒有驚動他。
”
房萱點了點頭說道:“好。
先把他監視起來。
我們這就過去。
”說完看了看趙政,見他沒有反對,揮了揮手,讓這名偵察兵回去報訊。
趙政快速吃完幹糧,起身說道:“我們去看一看。
沒準去秦國的路,就在這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