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申時,屋外的日頭落下了下來,議事完畢,房間内的衆人便各自的離去:
鋒烈随着挺起的兇膛平穩下來,長長的松了一口的氣,驚訝的瞟了一眼依然停留在原地的子軒,疑惑的問道:“議事已經都完了,你還不走嗎?
”
子軒看了鋒烈一眼,目光似乎看透了側門後,房間裡所隐藏着某些東西,同時淡淡的問道:“聽聞昨日你救了一個女人?
”
鋒烈站了起來,非常随意的松了松有些僵硬的肩膀,朝着子軒嬉笑一聲,道:“怎麼,莫不是你動了情絲,看上她了?”
子軒搖了搖頭,沉吟着說道:“不,古有妲己,褒姒兩女以色示人,霍亂宮廷使得天下大亂,我,隻是想相勸你早日将此女送出宅子而已”
被子軒的話吓了一跳,鋒烈瞪大了雙眼,驚訝的,道:“好好的一個女子怎麼就被你說那麼可怕,再說了,我救她是因為當時她生命垂危而已,而并非是她的模樣,莫非你欲讓我見死不救嗎?
”說着,他疑惑的瞧着子軒一眼,笑着道:“以前我也覺得你挺善良的啊,怎麼這次就不行了呢?
”
子軒整了整了身上的衣衫,行禮着道:“善良也分人的,還望陛下遠離她吧!
”
鋒烈翻了翻白眼,埋怨着說了一句道:“你這人也忒多道理了,也不知道她那裡得罪了你,死活跟她過不去”随即輕輕的吸了一口涼氣,沉聲的道:“如今她的身體虛弱,我不可能對一個人見死不救的”
兩人正說話間,一道的白色人影大步流星的從青石路上走着,随之繞過了房間,朝着後排的房屋後面而去:
鋒烈定眼瞧了瞧,随之微微皺起了眉頭,嘴角疑惑的嘀咕着道:“這家夥好像是曹燕的“兄”,士子曹吧,我不是已經放他離去了嗎,他怎麼又回來了?
”
子軒歎了一口氣,随即道:“這便是我不願那女子住在宅子裡的原因了,且不說她的心性如何,樣貌如何,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一個人啊!
”
鋒烈看起來有些的高興,笑着道:“她不是一個人,難不成還是兩個人,或是鬼神嗎,若真是鬼神的話,得了鬼神的相助,接下來我們大秦征戰是不是就能夠輕松許多了?
”
子軒輕笑了一聲,随即目光中透着一份沉重,不是一個人,而是世家啊,曹氏的世家:
自從接手了李氏商行與灼館之後,他時刻的關注了許多的消息,對于這天下也多了幾分的了解:
方今之勢,世家昌盛,他們駐紮在各郡縣占據大部分的利益,更為可怕是這些世家裡有多餘的錢财,便生出了貪婪之心,在貪婪之中滋生了野心,對于權利的渴望愈發的加重起來:
大秦的統一并沒有過去很長的時間,先秦之前各國所實行的分封制,就像是一個美味的熊掌不斷在誘這些貪婪的肉食者,而如今的大秦之亂,其根基就有很大一部分在這些的世家上面,更别提士子曹深夜之時出現在周章的宅子之内:
鋒烈凝視着士子曹漸漸消失在實眼中的消失的身影,不禁伸出手來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疑惑的道:“子軒,你說這個家夥之前見我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如今就這麼殷勤的跑到我的宅子裡,就不怕我一劍斬了他嗎?
”
子軒淡淡回答道:“也許是為了封王做君吧……”
‘封王做君?
’鋒烈思琢着,嘴角漸漸掀起一抹的笑:
随即,他瞧着子軒,略微驚訝道:“話說,我記得你之前隻是隻懂得讀書的士子啊?
如今怎麼懂得這些的道理?”
子軒翻了翻白眼,道:“自打你離開了代郡之後,便不再管李氏商行與灼館之事,隻好由我來整日裡與商人打交道,每日裡都是計算着錢财多少之事,并且還要幫你收集着許多的消息,就算隻聽着也都會明白一些事情的”
鋒烈失笑着道:“真是難得啊,我還能夠瞧見你這般的模樣”同時,他計算着,士子曹已經進去了不少的時間,就放一個相對陌生的人在自家的房屋裡走來走去,不管不顧,始終有些不妥:
鋒烈道:“要不你我二人進去看看那個家夥跑我的宅子要做什麼?”
子軒搖了搖頭,道:“不了,還你是一個人去吧,軍營之内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處理,我還要去看看”
鋒烈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好吧”
望着鋒烈離去的身影,子軒還想再勸,但鋒烈方才的話語在腦海裡回蕩着,猶豫着,還是沒有說出口:
鋒烈走出房間,攔下了一侍女,打聽到了士子曹是徑直的去往着曹燕的房間,皺了皺眉頭:
随即,他順着青石路一路的走到了房間門口,門口處顯得有些的熱鬧,三三兩兩的來回的進出着,臉上帶着幾分的歡喜之意,似乎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
隻見房間内,曹燕昏迷的躺在床榻之上,之前過分白皙,精緻的臉上漸漸的有些幾縷的皿色,微微的簇起的眉頭下,修長的睫毛眨了眨:
過一會,她的呼吸開始平穩了起來,緩緩的,緩緩的睜開了一雙的大大的眼睛,望着頭頂上藍色的錦布,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深深的迷茫與困惑之色,似乎在說:‘我這是死了嗎?
’
忽的,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曹燕從淺紅色錦被擡起一段白藕般的左臂,熟悉的聲音,使得她扭着頭顱,扶着精緻的面容,微微的皺起秀眉瞧去:
隻見他的兄,士子曹一臉懊惱的站在床榻邊,眼眸之中沁着晶瑩的淚水,愧疚着道:
“燕兒,燕兒,兄對不起你,以後斷然也不會讓你做不情願之事,這一次還請原諒兄吧,是兄做的太過的愚昧,這才使得你差點失了命,以後兄一定會更加照顧你的,依次彌補我的過失”
鋒烈望着房間内的場景,停下了步伐,靜靜盯着士子曹看了片刻,也不說話,隻是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