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深邃而沉靜,這個漫長的夜晚仿佛無休止地在黑暗中持續着,直到那一點點的光芒在黑暗的遠方蔓延而來:
奪目的火光仿佛是在夜晚中升起的太陽,熊熊的燃燒着:
曹陽城外,地面忽的顫抖起來,“踏,踏”的響聲,震耳欲聾般的傳達而來,與此同時,以三萬身穿着黑色铠甲,騎着的駿馬的大秦弩騎兵為首,整整的十二萬餘人的大軍出現在了地面之上:
旗幟林立,戈矛指天,一股可怖的氣息的在天際間彌漫着:
軍陣之中,衆人的簇擁之地,子軒,李刑幾名為首的将領,身穿着甲衣,騎者黑色駿馬,在赫赫的軍陣之中行走着:
周圍的身前,還站着一名負責傳令而來,灌嬰手下的秦武卒的斥候甲兵,傳達着行動的消息:
“陛下令,大軍加快行軍,必須的一刻鐘内趕到曹陽城内的軍營之内,否則軍法處置……”
被代為主将的子軒,耐心的聽完斥候傳達完了消息,之後便沉聲應道:“”嗯,我等已經明白了……”
子軒說到這裡,似乎感覺到什麼扭過頭來,望向身邊的李刑,健碩的身軀,擔憂的望着曹陽城的放方向,目光滿是滿是緊張之色,死死的咬着牙,死死攥緊了手上的缰繩,伸出手,安撫的拍了拍寬闊的肩膀:
當他的手放在李刑的肩膀的時候,李刑能夠感受的到那掌心傳來的溫暖,以及微微用力的力道:
他扭頭向着子軒看去,微微點頭,然後又像平時一樣沉默不語,而子軒的眼眸之中透過一抹舒緩與溫暖之意,心中滿是欣慰,鋒烈果然沒有看錯人,李刑并沒有失去理智,仍像往日一樣的帶兵,這倒讓他放心下來:
之後衆将微微的商議,為首的将士一層層的将命令傳達,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嘈雜的兵甲的碰撞之音:
很快的,一切都恢複到了安靜,為首的士卒頭領訴說着,在他們引導之下,一名名的大秦士卒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目光變得銳利,就像是去捕食的野獸,又像是可怖的惡鬼,肆無忌憚的展示着他們嗜皿的氣息:
而随着整整十二萬餘的大秦士卒朝着曹陽加快前進的步伐,這股嗜皿的氣息就愈發的濃烈:
所有僵冷的氣息,在這股嗜皿的氣息的面前都紛紛的退避了開來,就連儒雅的子軒,都不由的死死握緊了手中的持着精鐵長劍:
劍身明亮,長約三尺二,鋒利的劍刃上隐隐有寒光閃過:
一場關乎與曹陽城至關緊要的戰役,就要拉開了序幕:
子軒凝視着曹陽城的方向,腦中回想着斥候傳達來的信息,目光微微凝練,一抹深邃的光芒忽的從眼眸之中閃過:
高聳威嚴的城門被拉開一條細縫,幾個人手持着火把的人在城門口伫立着,注視着大軍的越來越近,大門縫隙漸漸被拉的很大:
在被衆将的視線注視着,子軒毫不遲疑的“嗆”的一聲,拔出精鋼的長劍,指向天空,大喝一聲道:“沖!”
“踏,踏”
腳步急促,十二萬的大軍蜂蛹而入,嗜皿的氣息在森然軍陣之中散逸而出,就仿佛一個高大如山如嶽的巍峨巨人,手中持着青銅的戰戈,氣沖雲霄:
黑暗中的彎月,散發着銀霜的光芒被這股氣息所沖擊着,一朵黑色烏雲遮蔽了天空:
……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
“這是我們李将軍費勁心思才在城下招收到的士卒,你等快快打開大門,放我等進去”
“李将軍?
你先将印信拿來”
“諾,給你”
“現在可以确定了身份了嗎?
”
“是的,不過,天色已晚了,還請明日再帶領這些人來此”
“哼,放肆,你等不過是小小的戎卒竟然還敢攔着我們,莫不是想讓我們将軍明日到此斬了你們嗎?
”
“小人不敢,還望将軍贖罪,我這邊馬上給你們打開大門”
大門緩緩的拉開,明亮的陽光撒向大門外,被人所帶領着,灌嬰一行人輕易的便進入到這處駐紮着二十萬的軍營之地:
灌嬰感到有些恍惚,這便進入了營帳,僅僅因為一點點小小的威脅,就将他們放入到軍團重地?
他的目光掃向四周,大門的門前站着二十名的士卒,身穿着紅色铠甲,隻是看上去,他們最多隻有三四名的士卒可堪一用,其餘的,目光渙散,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穩,就好似普通的平民:
軍營之中,除了點燃的燈火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并無人影:
夜色愈發深,無邊的黑暗籠罩軍營之中,道路十分寬闊,足讓三輛的戰車并排而行,房屋坐落有緻,密密麻麻的充斥在偌大的軍營之中,隐隐的傳來沉睡的呼噜聲,就像是沉睡的巨獸:
被人帶領着,灌嬰一行人順着道路朝着軍營的中心處走去,為了方便議事,也同時為了抵禦外人從外部攻擊而來,身為千人将以上的身份的将領都會駐紮在議事的房屋的周邊:
難以名狀的壓力,從虛無的空氣中傳來,他們一行人心情變得沉重,一點點的虛汗的從健壯的身體中冒出,似乎有些不能夠承受這樣沉重的壓力:
但是,他們的臉上,此刻都漏出了喜色,深深的呼吸着,調息着自己的氣息,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不斷的朝着中央處那一座座的房屋逼近着:
灌嬰擡起來手,示意着各人各自散開,大秦軍制是九人為一組,拔出腰間的長劍,就像一條條分開的狼群,露出皿腥的獠牙,一切都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一切都隻差那麼一步,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灌嬰嘴唇輕啟,緩緩的從牙縫中洩露,語氣輕柔的,道:“殺……”
随着一聲的令下,仿佛得到了指引,一條條的矯健的身姿,在黑暗中一個縱身,越過了牆頭,穩穩的,悄無聲息的落入屋内:
“嗬,嗬”
床榻之上,身穿着黑色的薄衣,月色正濃,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睡的正濃,但,這些日子以來的征戰,仍賜予了他靈敏的五感,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動靜,睡夢中,簇起眉頭,眼皮的睫毛微微抖動:
可随即,他迷糊,轉眼間又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