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國府這邊賈敬生辰大宴賓客,喝酒聽戲,由于人多雜亂,賈琮待賈赦賈政離開後,也跟着悄然離席。
因一時也無别的去處,所以賈琮就信步在甯國府這荟芳園逛一逛,借機醒醒酒氣。
隻見這荟芳園入目内黃花滿地,白柳橫坡,又有那小橋通若耶之溪,曲徑接天台之路。
再看溪溝石中清流激湍,籬落飄香;樹頭紅葉翩翻,疏林如畫,此刻賈琮倒有了閑情逸緻,細賞這荟芳園果然還真有幾處值得流連之所。
賈琮正自看園中的景緻,轉過假山石後突然發現前面的小路上一對男女正在說話。
看背影那女的正是王熙鳳,悄然上前幾步,發現那男的竟然是那賈瑞。
這時正聽那賈瑞沒臉沒皮的說道:“也是合該我與嫂子有緣,我方才偷出了席,在這個清淨地方略散一散,不想就遇見嫂子也從這裡來。
這不是有緣麼?
”一面說着,一面猥瑣的拿眼睛不住的觑着王熙鳳。
又聽得王熙鳳回答道:“怨不得你哥哥時常提你,說你很好,今日見了,聽你說這幾句話兒,就知道你是個聰明和氣的人了,這會子我要到太太們那裡去,不得和你說話兒,等閑了咱們再說話兒罷。
”
賈瑞道:“我要到嫂子家裡去請安,又恐怕嫂子年輕,不肯輕易見人。
”
王熙鳳笑道:“一家子骨肉,說什麼年輕不年輕的話。
”
……
假山後的賈琮偷聽到這兒,心中已能肯定:如今已進入原著賈瑞尋死之初的橋段了,隻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篡改了紅樓世界的許多細節,但是該來的情節還是繼續發生了。
紅樓世界裡賈氏不肖子弟很多多,正如冷子興說的: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子孫後代卻隻知安享富貴,一個個雖讀過詩書,嘴裡仁義道德,卻是一肚子男盜婦娼,吃喝嫖賭無所不為!
而賈瑞還不是甯榮嫡房,雖其祖父賈代儒管教甚嚴,且隻身為旁支又父母雙亡并不富裕,但賈瑞顯然同樣也是這樣一個不知上進的。
這時賈琮突然想起原著中小厮興兒說過的一句話:榮甯二府的規矩,凡爺們大了,未娶親之先都先放兩個人服侍的~
再結合現實,如賈寶玉有襲人,賈琮如今也有香菱,這也是那大家公子的做派!
但是如賈瑞這樣的寒酸之家,自小父母雙亡,祖父代儒是無力給他置辦這些事的,管教又嚴,隻好偷着去嫖,如今在甯府遇到鳳姐,難怪賈瑞便起了觊觎之心,卻不知道隻因為這一下淫心頓起,最後連死也死的糊裡糊塗。
賈琮并不同情賈瑞,反而還覺得如賈瑞這樣的賈氏子弟死光了也不足惜,但此時既然讓賈琮正好遇上,說不得還要先叫這賈瑞吃的苦頭,論起來賈瑞調戲的還是賈琮的親嫂子呢~
這時又聽見王熙鳳說道:“你快入席去罷,仔細他們拿住罰你酒。
”
賈琮就知道二人快要說完話了,于是先繞到一邊藏了起來。
看着王熙鳳走了之後,賈瑞一臉興奮的往賈琮這邊的路上走來,邊走還邊回頭去看王熙鳳的背影。
剛走到賈琮藏身的那座假山旁邊之時,賈琮冷不防就竄了出來,一腳就踹在了賈瑞的腰腹之間。
賈瑞哪裡能料到會有這個變故,隻覺得肚子一痛,‘哎呦’一聲就被大力踢翻在了地上,再擡頭一看,才發現踢自己的不是賈琮又是哪個。
“琮哥兒,你這是做什麼?
!
”
因為在家塾中賈代儒如果有事,即會命賈瑞管理家塾學中之事,所以賈瑞一時當賈琮還是昔日在家塾中聽從管教的學童,當下厲聲喝道。
然而卻隻見賈琮走上前去,對着賈瑞的左臉又是一腳,這才冷聲喝問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大咧咧的稱呼我!
還有,你當我沒看見你剛才那醜陋的嘴臉嗎?
”
賈瑞這才想到如今賈琮已經是秀才身份,自己年紀雖長但卻還是一介儒童,且又不是特别親密的确沒有托大的資格,又聽到賈琮說起聽見了剛才自己與鳳姐兒的對話,要被賈琏知道了,自己還不被活活打死,這讓賈瑞如何不慌。
但是事已至此,颔首道歉也于是無補,于是賈瑞尚自狡辯道:“我,我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十~十五郎,我不過是遇見琏二嫂子随便說幾句閑話罷了,難道,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
賈琮看見賈瑞任然這樣不知悔改,竟然失口狡辯,當下也不願與這樣的人争辯什麼,正好不遠處有一顆矮樹,隻見賈琮走了過去,随意扯斷了一根桠枝,然後再轉向賈瑞那邊走去。
“十五郎,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賈瑞嘴裡胡亂說着,後躺在地上畏懼的連連倒退。
卻隻見賈琮舉起桠枝,劈頭蓋臉的就往賈瑞的身上奮力打去,邊打邊罵道:“呸!
你也配談君子二字,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狗膽包天的畜生!
也要讓你知道有些想法是想都不能想的!
~”
賈琮一連抽打了幾十下,直打的賈瑞全身青紫無數,劇痛不已的哀嚎着。
這時有甯國府的下人聽見了動靜走了過來,問道是怎麼回事。
賈琮隻道是賈瑞喝多酒摔倒了呼痛,自己正相救呢。
下人們看着賈瑞那臉上手上的青紫腫塊,再看看賈琮手裡的桠枝,心裡如何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雖不明白十五爺為何要暴打這瑞大爺,但是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他們作為甯國府的下人還是分的非常清楚的。
隻見上來兩人架起賈瑞,旁邊另一人笑道:“既然這瑞大爺喝醉成了,那小人們就先送他回去,免得儒太公擔心,不知十五爺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
“沒事了。
”賈琮說着再次靠近賈瑞說了一句:“以後眼睛放亮一點,再這樣胡走亂碰,小心以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
說完之後,賈琮看也不看低聲哀嚎的賈瑞一眼,當下轉身長揚而去,至于賈瑞回家之後是告狀還是編理由隐瞞,這已經不在賈琮的考慮範圍之内了,倘若賈瑞因此而絕了再招惹王熙鳳的心思,說不定反倒還能被這頓打撿回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