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芷迷迷糊糊之際,眼眸半張,隻看見碧色長空浩蕩澄淨,一覽無餘,而她腦袋昏沉沉的,任由素手被人熱吻。
灼熱的綿意順着指尖急劇地穿了上來,鑽入醉意昏沉的腦袋,忽急忽緩,又被強有力的舌頭溫柔舔舐,張不開,動不得,從體内忽而升起一股暢快之意,酥麻綿軟,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然而那引人堕落的感覺卻不肯放過她。
欲要躲得遠遠的,忽而整個人被拉扯着拽了回來,隻聽耳邊似威脅又似強迫的一句“不準躲”……
攪得一汪桃花水再不能平靜……
熱意灼人,她竟不知不覺出了汗,春衫下的小衣黏黏糊糊,又濕又熱,她最後醉過去的時候,隻看得見花枝交錯妖娆,映在巨大的石壁上,紛亂花影映日暖,顫抖許久,簌簌落下……
由此便沉入夢中,黑甜一覺。
待她醒來時,已是落日西斜,餘晖滿天的時候了。
耳朵裡還隐隐傳來外面的樂聲琴聲,看來慶賀還沒完,熱鬧依舊。
頭還隐隐有些作痛,她揉了揉太陽穴,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好似多喝了幾杯,醉了,二姐姐也怕在石頭上睡着了。
她連忙掀起帷帳,正要叫人去看看,忽聽一句:“放心,我已派人将杜二小姐送回側府了。
”
杜月芷這才發現床前的桌子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是從軍營中趕來為她慶生的夏侯乾。
夏侯乾從西丹回來,知道虎符已經回到懷帝手中,沒幾日就向懷帝請命,親去帶兵。
懷帝素喜皇子果敢英勇,大為贊賞,便允了。
夏侯乾自進了軍營,嚴于律己,不常給杜月芷寫信,時而不時命人帶些好吃的,面也不肯露。
不過今年到底是她的生日,他還是破了戒趕來……隻是他怎麼會在她房裡?
杜月芷大為窘迫:“我又沒問什麼……”
夏侯乾正在看書,聽她如此說,笑了一笑,卷起書,悠悠轉過身來,給她倒了一杯茶:“頭還疼嗎?
醉酒後最忌大動作,我讓人預備了醒酒茶,你喝些就不難受了。
”
杜月芷見他已然有了男主人的氣勢,頗有些意外。
這滿院子的人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不知怎麼就同意讓他進來,還留他單獨在房裡,甚至還聽了他話去預備醒酒茶,須知她向來不愛這酸苦的東西,醉了,睡一覺就好了……
她一邊喝茶一邊暗自疑惑。
似乎讀懂了她的困惑,夏侯乾輕笑:“芷兒,不用想了,你醉酒之際,死死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連你的婢女給你換衣服也不肯,最後還趕走了所有人,不準她們進來。
唔,我實在沒想到,原來芷兒醉酒後這麼調皮,不僅熱情似火,還有些霸道……”
杜月芷冷不丁聽到,嗆茶:“咳,咳咳……我才……咳……沒有……咳咳……”
臉早已紅熱不已。
手裡的茶杯被拿走,一隻大掌緩緩撫着她的背部,幫她緩氣。
脊骨傳來似曾相識的溫熱感覺,杜月芷心神一陣蕩漾,不顧自己還咳着,把夏侯乾推開。
手指一碰到他的兇膛,就感覺到異常結實的肌肉,灼熱且溫厚,隻是按着,便感覺力量非比尋常。
不僅沒把他推動,自己反而累得氣喘籲籲。
在軍營中曆練,他便是同往常一樣穿着紫金袍,袍子下的身體,也與初見時大為不同了。
杜月芷面紅耳赤,忙把手縮回來,又被他一把攥着,将她拉得更近。
太近了。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紫藤香木的味道,低調卻好聞,不知是衣服上的,還是……杜月芷連忙搖頭,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卻不防被他勾起下巴,與他四目相對。
“芷兒,你此時倒害羞了,我若是告訴你,你先前險些将我的衣服撕爛,不知你又作何想呢?
”
啊?
杜月芷大羞:“你……你胡說,我沒有!
”
夏侯乾語氣正經:“我沒有胡說,你看,好好的一件衣服,袖子已經被你弄得快撕裂了,回宮後我該怎麼向母妃解釋……”他擡起自己寬大的袖子讓杜月芷看,杜月芷捂着臉,連聲叫着沒有沒有,看也不看。
實在太丢人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酒品會這麼差,以往從未喝醉過,沒想到一醉竟是如此模樣,簡直令人震驚。
她從未如此露醜,還是在他面前,此時又急又悔,心中好生煎熬,恨不能再暈過去一次。
“是不是覺得羞愧難當,以後再也不想喝酒了?
”他一擊即中。
“嗯!
”
“這就對了。
酒色誤人,美酒再好,多喝必亂。
今日恰好遇到的是我,若是遇見别人,該要惹出亂子來了。
”他諄諄教誨。
“嗯。
”
“不過,在我面前倒是可以喝點小酒,醉一醉,也方便我們亂一亂,感情交融……”
“嗯……嗯?
”
耳邊傳來他的輕笑,擡頭,果然見他唇邊挂着戲谑的笑,杜月芷一怔,抓起他的袖子一看,哪兒有什麼撕裂的痕迹,分明完好無損!
“你居然騙我!
”杜月芷氣得牙癢癢。
夏侯乾莞爾:“芷兒,不過是叫你小心醉酒,若你沒吓到,體會不深刻,下次再犯就沒有今日這般好運了。
”
沒想到吓她騙她還有理了!
這個人如今怎麼這樣壞了!
杜月芷欲哭無淚,下床穿鞋,披上大衣裳就要叫人進來。
“慢着,我有話問你。
”
嗯?
他還有話問?
杜月芷好氣又好笑:“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
“這醫書是你寫的?
”夏侯乾揚了揚方才他看過的書。
杜月芷定睛一看,可不是。
那裡面記載了她在李家莊以及回京之後的醫術心得,包括十三殿下眼睛治療的注釋筆記,不知他從何翻找出來的……
“我來時,它就放在桌子上。
”夏侯乾補了一句,繼而又道:“你也不用緊張,我隻是看裡面記載的東西很是新奇,不大像是你這個年紀知道的,故而有些好奇罷了。
”
杜月芷走過去将書拿在手裡,大約頭還有些不清醒,想到他這幾年一直被她的秘密折磨,又想到哥哥所說的,如若不能坦誠相待,将來漸生嫌隙,自己又心悅他,現在不說,以後必然後悔。
昏昏沉沉想了半日,夏侯乾也等了半日,忽聽她道:“其實你如果真的想聽,我願意告訴你,什麼都告訴你。
”
夏侯乾眉尖一動:“你說什麼?
”
“我說……”
兩個字堪堪出口,剩下的就被堵住了。
杜月芷瞪大眼睛。
他緊緊環着她的腰,臉俯下來,極富有陽剛意氣的俊美面容迷惑着她的眼睛。
他極為強霸,吻着她的唇,抛棄了以往的循序漸進,兇猛而又急迅。
他咬舐她的唇瓣,汲取她的甜美,吻得她渾身發軟。
待她難耐地發出一聲嘤咛後,舌頭頂開她柔軟的雙唇,直擊進去,深入她的内腔,勾住她的舌尖一起纏綿。
潮濕,熾熱,幽深,外面的舞跳到高/潮,鼓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強烈……
杜月芷迷亂了,她喘息着,起先因為生氣而起的神志漸漸有些模糊,雙手無力地推着他的兇膛,直到他将她按在床上,捉住她的手腕,高高舉了起來,壓在枕頭上。
大衣裳落在地上,雪白的裡衣領口被拉扯着松開幾許,露出細細的鎖骨,嬌嫩的肌膚,以及下面被遮掩的迷人風光。
一隻熱熱的大掌毫不猶豫探了進去,一路直下,攫住她盈盈而握的柔軟……
“啊——”
杜月芷猝不及防,猶如被刺激的小蝦,扭過身子,想要避開這種迷亂磨人的感覺。
然而她忘了那隻罪惡的大掌還在裡面,一扭一壓,觸感更為清晰……
“芷兒,别動。
”
夏侯乾伏在她身上,指間滑膩柔軟的小白兔一顫一顫的,中間一粒小珠因為刺激,已悄悄硬了起來,柔潤好摸。
隻不過才狎/玩片刻,若不是理智尚存,他幾乎要撕爛她的衣服了。
這種羞恥的感覺令她漲紅了臉,帶着哭腔道:“快拿出去……”
哪知他不僅沒拿出去,反而越發兇猛地松開她的領口,唇貼在她的鎖骨上,又親又咬,汲取她的香氣,還有她蘊含于内的妖。
那由内而外散發的幽香,輕撲入鼻,綿綿不絕,他越發忍不住了。
杜月芷隻覺得他越發兇了,躲着,避着,小聲求着他下去,忽而,觸在大腿上那個堅硬灼熱的東西……
“别動……”他目光灼灼看着她,氣息紊亂,忍得有點辛苦。
天可憐見,她真的要哭了……
……
亦不知過了多久,杜月芷才被松開。
她哭得眼淚汪汪,雪白的臉滿是淚痕,額上都是晶瑩細密的汗珠,長發揉散,因為不敢被外面的丫鬟聽到,她壓抑住所有的哭聲,導緻嗓子有些啞了,連話也說不出來。
夏侯乾心疼不已,抽出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潔淨帕子,輕柔地為她拭淚拭汗。
杜月芷還是哭,哭着哭着,看到地上扔着兩條用過的帕子,她羞得雙頰火熱,心裡氣死了,推開夏侯乾的手,另開衣櫥找了件大衣裳穿。
夏侯乾又過來,幫她系着扣子,又幫她将長發攏起,好脾氣地道歉:“方才是我不對,壓痛了你,芷兒,别氣了……”
杜月芷紅着眼睛不理他,整理自己的袖子。
夏侯乾見她雪白細柔的手腕上印着紅紅的掌痕,沒想到自己再小心,也還是傷了她,心裡不由得更加心疼了。
捧過她的手輕輕揉着:“我讓人拿點濕面團包着給你揉,散淤散的快。
”
見她隻是不理,他便将她轉過來,面對自己,黑眸牢牢鎖住她:“你說都告訴我,我歡喜過了頭,所以才會對你如此。
芷兒,你不能騙我,你若是騙我……”
感覺到被按住的手臂越來越緊,杜月芷眼淚還沒幹,又哭了:這個男人究竟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