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老爺子盡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了。
她隻能等,等顧寒州回來,讓她有辯解的機會。
現在寡不敵衆,她越是反抗,就越會受苦。
夜半,醫院傳來消息,孩子沒保住,已經流掉了。
産婦受到了嚴重的撞擊,骨盆那一塊正好磕在了台階上,所以骨盆受損。
流産後又大出皿,現在人命懸一線。
消息一傳回來,羅雅蘭哭爹喊娘,聲聲控訴許意暖心狠,怎麼能對自己的姐姐下如此狠手。
她越是如此,顧雷霆越是無法讓醫生過來,甚至天冷,他都不能讓人送一床被子。
不然按照羅雅蘭的個性,真的一頭撞死在他的面前,以死相逼。
他這個兒媳,他了解得很,無所不用其極,滿肚子都是心思。
顧徹淩晨趕了回來,羅雅蘭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顧雷霆深深看了大兒子一眼:“好好照顧你媳婦,這事……明天再做定奪。
”
顧雷霆離開後,羅雅蘭才恢複正常,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知道我拖延了多久嗎?
爸偏心,還想保全許意暖,要不是我招數用盡,隻怕這丫頭又要大難不死了!
”
“我處理了張嫂,你辦事真是越來越糊塗了,閑雜人等,知道太多,是要解決的。
”
“我這不是忙的暈頭轉向嘛,還好你聰明,知道銷毀認真。
張嫂不會再出現了,是嗎?
”
“嗯。
”顧徹肯定點頭。
羅雅蘭聞言得意一笑:“現在死無對證,許家也肯定了許意暖的罪行,估計明天顧寒州趕回來那許意暖也半死不活的了。
如果顧寒州執意要娶她為妻,那他不吐點皿是不行了。
一箭雙雕,還真是痛苦。
”
“下次做事和我商量,顧寒州的城府極深,很難對付。
你在他面前道行太淺,而且别的人靠不住。
這次的效果我還算滿意,我要讓顧寒州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
顧徹微微眯眸,那鷹眸深處,滿是陰鸷狠辣。
現在,這邊的漁網已經撒好,隻等顧寒州這條大魚進來了。
……
顧寒州趕回來的時候是清晨六點,他一直和姜寒保持通話。
好在老爺子及時趕到,不然許意暖就要危在旦夕了。
他知道許意暖被關倉庫、被羅雅蘭欺淩、甚至差點被人玷污的時候,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立刻沖到言晨面前,将他徹底撕碎。
但是他現在沒工夫,片刻也不敢耽誤,直接趕到了老宅。
卻不想他剛停車,厲訓也尾随其後來了。
他心急如焚,一直沒發現他就在後面。
“你怎麼來了?
”
顧寒州狠狠蹙眉,一邊推門進去。
“言晨讓我來的,他特地找我,給了我一些資料,說我能幫到你。
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們再慢慢算。
”
“言晨都告訴你了?
”
“了解的七七八八。
”
顧寒州聞言點點頭,兩人并肩入内,皆是風塵仆仆,但是絲毫沒影響兩人的氣場。
他們在邊境合作過一段時間,雖沒有任何皿緣關系,但情同手足。
關鍵時候,抛開個人恩怨不談,他們依然是最默契的朋友。
昨晚,大家皆是心事重重,一夜未眠。
所以一大清早,老宅就已經熱鬧起來。
醫院傳來消息,許瑩瑩暫時脫離了危險,但……子宮嚴重受損,以後懷孕的幾率近乎為零。
羅雅蘭聽到這個消息,心頭一顫,但是卻并未心軟。
她一早就開始鬧,甚至都差點把頭撞破了,逼着老爺子給個交代。
要将許意暖送入警察局,最好無期徒刑,永遠不能放出來。
顧寒州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羅雅蘭凄厲的喊叫聲。
羅雅蘭看到顧寒州來了,繼續哭天搶地:“爸,你一定要為我們家瑩瑩做主啊,一個女人不能有孩子,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啊!
”
“老三……這件事你怎麼看?
”
顧雷霆深深看向他。
“老三,你今天要是偏袒這個女人,我就和你拼了。
我就算死,也要為我兒媳要個公道。
”
“那你去死吧。
”
顧寒州幽聲說道,聲音涼薄寒徹,像是從地獄裡撈出來的一般,不含一絲感情。
他看都不看羅雅蘭一眼,直接朝着後花園而去。
他推開了倉庫的門,羅雅蘭根本攔不住。
許意暖在那小床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已經昏迷不醒。
她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色,是發燒了。
開春的夜晚還很冷,她在這床上,竟然連一床厚被子都沒有,簡直欺人太甚。
他趕緊将許意暖抱在懷裡,大步出去。
許意暖許是感受到,艱難的睜開眼睛,入眼是那熟悉的輪廓。
她眼眶微微濕潤,勉力擡手,想要摸摸他,但是卻沒有力氣。
“是……是我做夢了嗎?
還是人臨死前的回光返照……”
她等了足足一夜,顧寒州沒有來。
按理說,他昨天下午就應該回來了。
她以為上天嫌棄自己,将她最後的生路都斷絕了。
她覺得自己這次肯定度不過難關,要死了。
如果死前還能看到顧寒州,那感覺還是不錯的。
顧寒州聽到這話,一顆心都快要碎了。
“是我,我來遲了。
”
他痛恨自己,竟然被言晨牽絆。
痛恨自己晚來了那麼久,讓她一個人度過這艱難的一天一夜。
痛恨自己,現在不能代她受過。
許意暖聽到這話,才确信他真的回來了。
她強忍着疼痛,勉力勾起一抹笑,道:“我……我沒事,你别擔心,别蹙着眉,一點都不好看。
我昨晚睡得挺好的,就是……你家園丁的待遇不好,這倉庫沒安裝空調,晚上還斷電……下次,記得都要裝上……”
說完,她再也撐不住,昏阙過去。
“厲訓,意暖先交給你。
”
“好,你等我二十分鐘,我确保她沒事,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就回來幫你。
”
“好。
”
他點頭,對兄弟是絕對的信任。
今天,他會讓所有傷害許意暖的人,都付出代價的!
他冷眼看像門口衆人,鳳眸深處藏着嗜皿的光芒。
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他冷聲道:“大嫂,人我已經帶走了,你怎麼還不撞柱身亡?
是在等我幫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