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章籌碼
黃星說:我都把你送回來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榕突然上前半步,身體緊貼着黃星,兩隻手很玄妙很詭異地勾住了黃星的脖子,深深地盯着他:黃哥,留下來吧,你留下,我有安全感。
而且-------
黃星能感覺到她口中散發出來的陣陣氣息,很清新的那種感覺,甚至還帶有一絲芳醇。
黃星扭動了一下脖頸,不敢貿然相信,李榕的手臂就這麼從容地纏到了上面。
黃星說,李榕,你聽我說,今天吧,我真的,真的不能留下。
黃星狠狠地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針強心劑!
這一刻,他基本上已經明白過來,自從自己應下與李榕的飯局以後,就已經進入了李榕設下的陷阱,無法自拔。
在此之前,關于職場潛規則方面的東西,黃星也曾聽聞過不少。
但是當自己親身經曆時,卻感到手足無措了。
今年是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
找一份好工作如同猴子撈月,大海撈針。
這李榕顯然是屬于看破紅塵的那種,為了能夠拿下‘總經理助理’這一職位,她真可算是拼了皿本,先後出了兩顆棋子。
或許是為了讓自己的工作更加穩妥,她甚至不惜抛出了第三顆棋子---美人計。
确切地說,黃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黃星不敢妄加揣測,這位小巧可人的李榕,在此之前是否也曾為某些利益,使出過殺手锏。
但是眼下黃星還真覺得有點兒招架不住了。
黃星在心裡一次一次地論證,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李榕看出了黃星心中的糾結,又把身體往前貼近了一步。
黃星控制,控制,再控制。
但當李榕用她火熱的唇,主動從他下巴處開始侵略的時候,黃星徹底地失控了。
再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隻是彼此野性的釋放。
但實際上,黃星與李榕的這次糾纏,在本質上卻是一次交易。
曲盡終散,并不意味着交易的結束。
抑或說,這隻是乙方提前支付的部分訂金。
黃星在這次交易中透支了權力,同時也透支了自己内心深處那種所謂的公平和正義。
激情之後,李榕斜躺在黃河的懷裡,黃星則靠在床邊點了一支煙,一邊吸煙,一邊回味;一邊享用,一邊悔恨。
黃星此時的心情,相當複雜。
他從來沒想到過,自己竟然是這麼不堪一擊。
人的大腦往往有好幾個思考點,從不同的思考點上考慮出的問題,有着不一樣的答案。
作為男人,最大的成就感是什麼?
無疑是金錢,美女。
赢得金錢,可以讓男人潇灑;赢得女人,可以讓男人快活。
快活和潇灑融在一起,那就變成了征服。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征服,比如說你能征服多少金錢,就能換來相應的權力和地位;你能征服多少女人,同樣也會得到相應的成就感,以及身體上的安慰。
因此,從男人的征服欲望上來看,黃星覺得自己應該感到驕傲。
至少,辦公室主任這個職位,讓他得到了征服女人的機會。
但是從倫理的角度上來考慮,黃星又覺得心裡酸楚異常。
當自己在親近别人的老婆和女朋友時,我快慰了滿足了;但是當别人親近自己老婆的時候呢?
天理循環,造就了一個玄妙而矛盾的世界,更造成了人類複雜的心理和心理感受。
十幾分鐘後,李榕在黃星面前,從容地穿好了衣服。
黃星也開始穿,一邊穿一邊打量着站在床邊的李榕,自己剛才曾經對她了如指掌,但這會兒工夫,卻又為何變得那麼陌生?
黃哥,小妹我就全靠你了!
黃星很不習慣她這種過度直白的直白,她的臉上,洋溢着一種‘理所當然’的氣勢。
仿佛在用表情暗示自己說,你得抓緊為我辦事,把我的工作好好落實!
黃星心裡萌生了一種莫名的感傷。
這種感傷,随風飄散。
李榕見黃星沒回話,主動又将身體貼了上來,拿手指在黃星兇膛上畫着圈圈兒:聽到了沒有黃哥,我的前途和命運,可握在黃哥你手裡喲!
黃星道:你的命運,在你自己手裡。
李榕若有所思地攤開手掌看了看,皺眉道:黃哥你可别敷衍我呀,我是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她開始翻來覆去地提到這份工作,提到‘總經理助理’一職,黃星想引開話題,卻很快又被她重新迂了回來。
黃星心裡明白,她覺得下了皿本,必須要讓自己給她一個讓她安心的許諾。
黃星不停地扪心自問,這個許諾,可以給嗎?
這個可以給,但結果難預料。
接受了李榕的賄賂,就算是看在李榕不惜為自己獻出的份兒上,黃星這次也得徇私舞弊一次了。
現在,他有兩種方式,能夠幫助李榕有更多的機會,拿到‘總經理助理’一職。
第一種是釜底抽薪,直接把競争者楚依楠的簡曆扣下,不給付潔報上去,或者隻上報李榕自己,或者再挑幾個條件差勁的求職者,出來陪襯一下李榕,讓李榕鶴立雞群;第二種,就是努力在付潔面前力薦李榕,盡量讓付潔在心理上拉開李榕和楚依楠的差距,增加李榕的成功系數。
但實際上,這兩種方式,都屬于徇私舞弊的範疇。
黃星一直力求公平公正,這樣一來,自己追求的英名,将會被毀于一旦,甚至在良心上,将會受到永遠的譴責。
糾結之下,黃星對李榕說了句:放心吧,我會盡力幫你。
事已至此,黃星隻能逆來順受。
李榕坐在床頭上,從容地穿上襪子和鞋子。
黃星在她臉上,再也看不出一毫醉意。
黃星這才更加意識到,今天晚上李榕興許隻是表演了一次貴妃醉酒,誘引自己一步一步進入了她精心設計的大網之中。
在官場上為官,不易;在職場上為官,同樣不易。
也許隻是在不經意之間,便被對方引入潛規則之中,無法自拔。
不一會兒工夫,黃星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付潔打來的。
付潔說,她已經從深圳飛了回來。
一聽到這個消息,黃星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他知道,對自己來說,付潔這一回來,意味着什麼。
蒼白無力地向李榕提出告辭,黃星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返回小區。
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黃星突然間覺得,今晚和李榕之間發生的一切,亵渎了付潔對自己的信任,亵渎了手中的職權,更對不起李榕的那位競争對手,楚依楠。
小區裡,在樓下的地上停車場上,黃星一眼便發現了付潔那輛拉風的輝騰車。
确切地說,付潔這次飛回來,無疑是讓黃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當然,這種困境怪不得别人,隻能怪自己把一切想象的太簡單。
黃星像做賊一樣,失魂落魄地上了樓。
正想拿鑰匙開門,隔壁的房間卻突然咯吱地打開了,一陣香氣瞬間溢滿了樓道。
是付潔。
她穿了一件款式簡單的連體套裙,整個人看上去顯然格外高貴迷人。
黃星極不自然地尴尬一笑,說,付總,幾點回來的?
付潔把門敞開的更大:來,進來說。
黃星跟在付潔身後走進了她的房間,他看到牆角處有一個迷你型紅色女士密碼箱,料想付潔肯定是剛下飛機就第一時間聯系了自己,還沒來得及整理東西。
付潔坐在沙發上,别起兩條腿,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黃星心裡有鬼,無論怎樣自我安慰都無法坐正身子,以至于像是個機器人一樣,機械地跟付潔面對面。
付潔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拎起杯子問了句:晚上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黃星支吾地撒謊道:我……跟同學吃了頓飯。
付潔繼續追問:去唱歌了?
黃星搖頭:沒有。
付潔沒再打破沙鍋問到底,而是将話題牽引到了工作上:跟我說一說這段時間的工作吧,公司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