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陽對于宿山的熱情感動不已,雖然說現在美國的華人越來越多了,很多也都是近二十來年才移到美國的,但是像是宿山這樣熱情的,并且有切實表現的還真不是太多。
當然中其中有一部分是想幫忙但是幫不上忙的,不是每個到美國來都能發财的,很多混的還不如國内時候的好。
美國夢成功的少,破碎的多,這是正常現像,因為你在國内是主體民族,在美國你的少數裔,而且是受歧視的少數裔。
但可以明确的是,美國人不會歧視有錢人,無論什麼膚色,有錢人有特權。
話說回來,雖然是自助燒烤,大家也算是賓主盡歡,作為客人魏朝陽對于住在宿山這裡一點不習慣感都沒有,因為宿山這裡講的是中文,雇員一個老外那中文說的也比自己大多數的隊員都溜,大家這邊還帶着牧區的口音呢。
人家那叫唐娜的姑娘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讓魏朝陽有的時候都微微感覺有點慚愧,一個以中文為母語的人被一個老外在中文上超過了,對于一些要臉的人來說是有點不好意思。
當然,宿山仨貨都不屬要臉的範圍,所以說仨人也就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也就是魏朝陽這種,心思活絡的人才會想那麼多。
宿山的熱情讓魏朝陽發出了小感慨,這一感慨加上換了新地方,而且也為以後在這裡的學習生活有點擔心,于是魏朝陽自然而然的就失眠了。
大約十二點鐘的時候,在床上如同貼燒餅似的魏朝陽就起來了,雖然這邊的白天的氣溫很适宜,但是在晚上的時候還有點涼意,所以魏朝陽披了一件衣服在肩上,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站到了外面。
外面的月色很好,銀白的月色把整個大地都潑出了一身銀裝,雖然不如白天的光亮,但是依稀也能看清目力所及範圍内的情況。
遠處的牧場與建築都可以很清楚的呈現在月光之下,珠目之中。
一站到了外面,魏朝陽就聽到了隔壁房間内傳來了呼噜聲,仔細一聽,魏朝陽都能分辨的出是哪個隊員的。
“年青真好!
”魏朝陽笑着感慨了一句。
作為過來人,魏朝陽年青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經曆,不過以前可不是為了賽馬,而是為了别的體育項目,自家的老師曾經帶着自己到歐洲考查,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二十來歲什麼都不用擔心,每天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陪着領隊們跑東跑西的,這一眨眼二十來年下來,自己居然也混成了領隊,再着隊員們踏上取經之路了。
感慨了一下,魏朝陽擡腳向着馬廄的方向走了過去,作為一個搞馬業的,他自然而然就對賽馬感興趣,他也知道現在宿山的馬廄裡除了四匹騎乘的閹馬之外,都是繁育母馬。
臨來的時候魏朝陽就了解過宿山,一開始的時候宿山這個名字讓他很陌生,在賽馬圈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号人,這讓魏朝陽覺得有點那個啥,就是覺得不給力,覺得自己會遇到一個業餘的牧場主。
為什麼會讓魏朝陽這麼覺得呢?
主要是因為别看國内的賽馬業搞的不怎麼樣,别說不怎麼樣這麼好聽的話,直接用業餘來形容都不為過。
但是中國馬主們在國外可算是妖的很,擁有的馬匹素質可不低,最著名的就是GHC馬主俱樂部,旗下曾經有過美國的三冠王馬,還有一批世界級的冠軍馬,
更别提港市的賽馬了,因為就一個港市的賽馬業就位于世界前六,所以說雖然賽馬運動國内搞的不怎麼樣,但是國内的馬主現在至少也是世界前列了,不說世界一流,但是整體水平也在準一流這一層上。
手上更是不乏世界級名駒。
玩馬最主要的是什麼?
有錢!
是不是聽起來有點俗氣?
其實答案就是這麼俗氣。
玩馬主要就是有錢,沒錢你玩個蛋的馬啊?
一匹馬幾十萬美刀都算是一般的,上百萬美刀也不稀奇,你要是沒錢的連個房子都還在還房貸,怎麼養一匹純皿馬。
它可比一般人養個媳婦貴多了,别說是養媳婦,養的起四五六奶的都不一定養的起一匹純皿馬。
但是到了洛杉矶的時候,魏朝陽聽到了宿山的事,就覺得這人不簡單了,一共就送上了賽道兩匹馬,一匹賣了一千多萬美刀,而且買主還覺得賺了。
另外一匹買來的老馬重新上了賽道居然也重新暴發出了活力,這哪裡是一個入門級馬主的表現?
明擺着就是老謀深算的馬圈老鳥嘛!
所以現在魏朝陽就對宿山馬廄裡的馬有些好奇,正好也睡不着,自然就準備去看看。
到了馬廄,魏朝陽發現馬廄的門大敞着,伸頭進去好加的看了一下,發現馬廄裡是燈火通明,但是隔間裡一匹馬也沒有。
“有人麼?
”
魏朝陽沖着馬廄裡喊了一聲。
見有沒人回答,魏朝陽一邊往馬廄裡走一邊繼續向着四周張望,邊張望還邊問道有沒有人。
喊了幾聲,魏朝陽便知道馬廄裡沒人也沒有馬,于是不死心的魏朝陽又換到了另外一個馬廄,而另外一個馬廄更直接,大門鎖上了并且還黑了燈,很顯然這個馬廄并沒有啟用。
有馬的馬廄可不是這樣的。
魏朝陽就不明白了,他也不是初入行的小白,不光不是初入行的,還算是一個老手,和賽馬業幾乎打了快十年交道的魏朝陽怎麼可能不如道純皿馬一般都是怎麼喂養的。
正想着這邊的馬都去哪裡了,忽然魏朝陽聽到了一陣馬嘶聲。
魏朝陽轉頭順着馬嘶聲傳來了方向望了過去,使見到一群馬正在牧場裡撒開了四蹄聚成了一群在月光下奔跑着。
看到這樣的情況,魏朝陽吓了一跳,轉念一想就覺得大事不好了,肯定是今天大家酒喝的多了,唐娜這個員工沒有做好自己的工作睡着了,于是讓馬兒們跑了出來。
想到這裡,魏朝陽立刻轉頭,帶着小跑來到了唐娜的宿舍門口輕輕的拍起了門來。
“唐娜,唐娜!
”
唐娜這邊正睡的美着呢,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東西,嘴角還挂着點晶瑩的口水,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一起身下意識的吸流了一下口水,然後用手背抹了一下。
“誰啊!
”
唐娜的起床氣可不小,就算是現在宿山站在她的面前都要挨上一腳,更何況是個聽來不認識的聲音。
“我,今天來的老魏!
”
魏朝陽在門口說道。
聽到裡面傳來唐娜的聲音,魏朝陽就不再拍門了,而是張口說道:“你快點起來,馬兒都跑到外面去了,馬廄裡一匹馬都沒有……”。
唐娜一聽愣了一下神,然後又躺回到了床上:“到外面就到外面去吧,你這人操的哪門子心!
”
魏朝陽一聽這人怎麼這麼個工作态度?
心頭不由的火起來,這些馬放在牧場上亂跑亂蹦的,還沒有人照應萬一要是傷到了怎麼辦?
這可都是有了駒子的繁育母馬,一出差錯那就是幾十萬美刀的問題,換成軟妹币怎麼說也得有兩三百萬。
宿山這麼幫着自己,自己可不能不管!
魏朝陽自然是有擔當的漢子,他也不怕得罪人,而且他覺得也不能對不起宿山,一定要把這事告訴宿山,這樣的員工就算是漂亮也不能留着,至少不能這麼托付重任。
魏朝陽能當上領隊帶着幾個人來美國這邊學習,自然也不是沒有眼力勁的人,他一看便知道宿山與這個漂亮的唐娜沒什麼,而且宿山看唐娜的眼神也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情欲。
就算是有,魏朝陽覺得自己有些話也得說,這樣才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至于宿山聽不聽那是他的事情,他魏朝陽隻求一個問心無愧就好。
帶着這樣的心思,魏朝陽往宿山的屋子那邊去,一邊走一邊還挺兇擡頭的不住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我不是挑撥離間的人,我隻是實話實說……”。
就這麼樣,一路給自己做心裡建設的魏朝陽來到了宿山的屋子門口,開始拍宿山的門。
“宿先生,宿老闆!
……”。
魏朝陽到了門口還沒有伸手,宿山就感覺到了他,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在這裡沒有東西能逃脫他的意識認知一樣。
此刻無論是魏朝陽的神态還是動作,宿山都盡收眼底,仿佛站在上帝視角一樣,隻是沒有辦法得知魏朝陽的心理活動。
收回靈馬,宿山瞬間回到了現實形态中。
“有什麼事麼?
”
打開了門,宿山沖着魏朝陽問道。
魏朝陽現在沒有注意宿山臉上一點沒有剛睡醒的樣子,反而是精神十足,目光炯炯亮的如同今晚的皓月似的。
魏朝陽說道:“馬廄裡的馬跑出來了,一群馬湊在一起馬牧場裡瞎跑,也沒有個人在旁邊看着……”。
“沒事!
”
魏朝陽道:“是這樣,我想……你說什麼?
”
“我說沒事!
”宿山笑着說道:“我們牧場的馬就是這樣的,你是第一天來,以後就知道了,每天晚上我們牧場的馬都是沒有人看的,就這樣随意的放在牧場裡,任由它們自由活動充份展現它們的天性”。
懶就是懶,現在宿山居然還想到了這麼光明正大看起來币格還高的話,内心不由的有點粘粘自喜,沒文化的人就這樣操性,一覺得自己話說的漂亮就覺得神清氣爽的。
就像是某位主持人,文化不行苦補了之後動不動就會曳個古文古句的,這是下意識的補償心理作用。
“這樣也行?
”魏朝陽有點傻眼了。
玻璃馬就這樣放牧,任由它們在草地上瞎幾巴跑?
魏朝陽幾年所見所得的知識沒有一種是支持這樣養馬的。
一般純皿馬是怎麼養的?
你見過把狗當兒子養的吧,純皿馬差不多也是這麼養的,比狗兒子的待遇可好多了。
稍微有點實力的馬廄一匹馬都幾乎得有一個半人伺候着,而且二十四小時馬廄裡都必須有人,各種精料輔料什麼的隔上一段時間就得有人喂,時不時的還要做個身體檢查什麼的。
至于那些名馬廄,一匹馬得兩到三個人伺候着,這還是隻多不少的,想想看一個馬廄中關了幾十匹馬,你還聞不到異味的,這特麼的得多少人工?
也就是說馬隻要尿了拉了,半分鐘之内就得清理掉。
估計傑克馬家傭人都沒有這麼專注的。
至于随意在牧場上跑,不能說沒有,像是那種廢馬自然是可以讓人騎着玩的,但是成績不錯的,重要的繁育母馬怎麼可能這麼放着牧場上随意跑,那一腳要是踩進坑裡去,報銷掉的就是票子,少說幾十萬,多的幾百上千萬美刀,豪橫到不把這些錢當錢的,那肯定不是創一代,也不是富貴延幾代的人家!
“就這樣就行了,我這邊養的方式和他們不一樣!
”宿山說道。
魏朝陽實在是想不通,如果說不知道宿山的事迹那魏朝陽一定不多勸,因為這就是一養馬小白,這樣的人如是不讓他吃點虧他是得不到教訓的。
但是現在他知道宿山的本事,那這時宿山如此的養馬法,在他的眼中就有那麼一丢丢神秘感了。
随着宿山的門關上,魏朝陽就開始琢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