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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點的校園,法桐下的陽光如記憶的碎片般斑斓,而國槐下那細碎的伴有塵埃的亮色,則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純美自然感。
這是五分鐘後我和筱汐漫步在校園的悠閑感覺,而五分鐘前,我正迅捷的關上出租車的車門,當然還說了句謝謝師傅,而後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筱汐的教室門口,直到見到她,提着的心才重新放回了應在的位置,别問我位移了多少,這壓根不是物理問題。
午飯鈴一響,我小黑南鍋海屹雞哥就匆忙腿兒出了教室,直奔十八路公交站牌,目的地杉詩。
一個月前雞哥手賤在馬路上逗狗被狗咬了,這好不容易解除了疫苗的封印期,本來說讓我們請他客給他祝賀一下,我們說還頭回聽說申請祝賀被狗咬的,雞哥說滾,我是說祝賀我又能肆無忌憚的吃了,我們說哦,所以我們請客你掏錢呗,都是兄弟這麼客氣幹嘛啊……
剛上來第一個菜,水煮肉片,筱汐的短信就來了。
“你在哪?
回來陪陪我。
”
在我讀完短信的瞬間,捏着的筷子被我利索的放在餐盤上,然後及其淡定的朝大家笑了笑。
“你們吃,我有急事,先走了。
”
還沒待他們四個回過神兒,我已把自己從位子上彈起來,飛速沖到了大堂的拐角,還又朝他們擺了擺手,至于他們四個的表情,一臉懵逼沒商量了。
“等我。
”
我敲出這倆字時,已經在出租車上了。
師傅問去哪兒,我說實驗中學,麻煩您盡量快點兒,我有急事,謝謝您。
十五分鐘的車程,我看了絕對不止十五次表。
當我大喘着氣看到我眼前沒大礙的筱汐,才有空擦一把額頭上的汗滴。
“怎麼了?
”
我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雙手扶着筱汐的肩,好像還上下打量了一番。
“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最近壓力太大了吧……”
“你又不是田徑隊的了,還給自己瞎上啥力量?
”
說着刮下鼻兒,多麼有質感的安慰方式啊。
“讨厭。
不過我從哪兒把你召喚回來的,看給你熱的?
”
“傳說中杉詩二樓的水煮肉片,我看了一眼就回來了,你看,你是比水煮肉片重要多少啊。
”
“那是因為還沒上米飯。
”
“此言差矣,再加一份兒米飯,也動搖不了我立馬回來見你的決心。
但要是再來份兒兩吃裡脊……”
眼看筱汐要打我,我趕緊捂着腦袋小跑兩步,再任她過來好一頓修理。
“好點啦?
不過這是第一味藥,接下來,走走呗?
”
“去哪兒?
”
“别用這麼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校園裡溜達溜達行了,呼吸呼吸新鮮的氧氣,一會兒回來好好休息。
”
我一上揚嘴角,拎起筱汐的手,朝二号樓的西側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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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霸女神,你都壓力山大成這樣,還讓不讓我等實驗24K大混子過了?
”
“去去去,哪有主動說自己是大混子的,你不是!
”
“哎呦呦,那我在你心裡是啥?
”
“嗯……充其量算個小混混兒吧,哈哈。
”
我險些腳一崴狗啃到綠化帶裡,筱汐機敏的拽住我的袖子,說别真張倒了你。
“不是說那個大學的第一關已經pass了嗎,還緊張啥?
”
“就是感覺離高考越來越近了,有點兒迷茫。
”
“自打我認識你,這還是頭一遭從你口中聽到迷茫二字。
一個從來有主見有規劃的奇妙女子,一個從來不打退堂鼓不言辛苦的‘帥’姑娘。
說實話,迷茫離你有點兒遠。
”
“哈哈,這算誇我嗎?
”
“我一直習慣用這種先把你好一通表揚,再給你灌一碗濃郁的老母雞湯的方式安慰你啊。
”
“所以來勺湯呗?
”
“昨兒半夜我寫了首詩,說給你聽聽:你是我的詩行,我是你的邊疆,你嬌柔,甚至造作都可以。
而我,必須剛強。
”
“嗯,很有味道,很直白的意境,不過故意拐了一個小彎兒。
”
“所以你聽出來我要說什麼了?
沒錯,高考前被風沙遮望雙眼的節骨眼上,女孩兒可以善感,而我們必須有個态度。
”
“所以你的态度是?
”
“就算艱辛,一往無前。
就算再努力也無法和你上同一所大學,也至少要在一個城市。
當你召喚我時,我可以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眼前,就像現在。
咦?
我好像是在履行咱倆初見時的諾言,那仨字,有我在。
”
“從開始到現在,你都沒變,這種感覺真好。
”
“不過你好像變了吭……”
“哪有……”
“變……胖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