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按我說的辦。
"方羽說道。

　　"……嗯，我明白了。
"鄭澤有些呆愣，答道。

　　鄭澤轉頭離去，方羽又喊住他。

　　方羽從空靈戒的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塊破碎的鏡子。

　　玄羅鏡碎片。

　　他把這塊鏡子碎片交到鄭澤的手中，說道："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你就往這塊鏡子裡面灌輸真氣。
它能救你一命。
這是給你以防萬一用的，别搞丢了，之後我要拿回來的。
"

　　"多謝方先生！
"鄭澤受寵若驚地說道。

　　在鄭澤離去之後，方羽本也想要離去。

　　但懷虛卻喊住了他。

　　"修遠下午就要帶着他的兒子成道前來，方兄，你還是先别走了，以免再跑一趟。
"懷虛說道。

　　……

　　下午二時，隐林山莊。

　　茶亭之内，四人圍桌而坐。

　　歐陽修遠和歐陽成道，坐在方羽和懷虛的對面。

　　再次見到懷虛，歐陽成道激動不已。

　　同時他也才知道，方羽就是那天晚上的方承天。

　　"方大哥。
懷虛，我們三人很久沒像今天這般坐着聊天了。
"歐陽修遠眼中滿是追憶之色，感慨道。

　　"确實很長一段時間了。
"懷虛說道。

　　"當年我們三人這麼坐着，擺在桌上的一定是各種肉食和酒。
但現在，已經變成茶杯了。
"歐陽修遠笑道。

　　"呵呵，你若想喝酒，想吃肉……我可以立即讓人呈上。
"懷虛笑了幾聲，說道。

　　"不需要了，人要服老。
再加上，酒精對我等已無作用，喝它跟喝白開水有什麼區别呢？
"歐陽修遠搖了搖頭，說道。

　　懷虛和歐陽修遠交談的時候，歐陽成道隻是在旁邊面帶微笑地聽着。

　　他知道，兩位都是前輩……他沒有說話的份。

　　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方羽。

　　方羽之前僞裝身份為方承天。
那個外貌的年歲，與他的身份倒是匹配，畢竟是懷虛和歐陽修遠的老朋友。

　　可剛才他聽說，方羽現在這副模樣，才是真正的模樣！

　　可這也太年輕了吧？

　　哪怕掌握了某種易容術，絕大數修士也不會讓自己顯得如此年輕。

　　不過，雖然内心無比疑惑，歐陽成道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知道有些問題是不能問的，尤其在面對長輩的時候。

　　"懷虛，聽方大哥說，你最近一直對那個半靈族很頭疼啊。
"歐陽修遠喝了一口熱茶，說道，"我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很快就收集到了一個情報。
"

　　聽到這句話，懷虛臉色微變，方羽也看向歐陽修遠。

　　歐陽修遠看了一眼歐陽成道。

　　歐陽成道從上衣内袋取出一張折起來的白紙，在桌面上攤開，遞到懷虛的面前。

　　"這是兩年來，玉蘭庭會所内，每一個包間内的客人的交談中。
有涉及到半靈族和道空的兩個關鍵詞的名單。
"歐陽成道說道。

　　方羽看着這份名單，上面記錄了說話的人的名字，背後的家族，還有此人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
甚至連涉及到那兩個關鍵詞的原來那句話，以及說話的時間，都記錄在上面。

　　這份名單近百人，把整張白紙寫得密密麻麻。

　　"你們這玉蘭庭會所，還真是個監聽室啊。
"方羽擡頭看了歐陽修遠一眼，說道。

　　"在當今這個時代，掌握情報，就掌握了一切。
"歐陽修遠笑了笑，說道，"雖然手段比較下作，但我們必須這麼做。
"

　　"整理這份名單，花了不少時間吧？
"方羽看向歐陽成道。
問道。

　　"噢，我隻負責監督，這份名單是由我的幾名心腹一同整理出來的，應該不會出現差錯。
"歐陽成道說道。

　　"嗯……"

　　方羽低下頭。
看向這份名單。

　　"何勇，來自北都何家，第三代嫡系。
原話：最近有一個奇怪的人來找我，說他是什麼半靈族的……時間，兩年前。
"

　　"徐焦宏，來自北都徐家，第四代直系。
原話：你們最近有沒有碰到一個怪人？
說讓我們加入半靈族什麼的，說我從此就能超越家族裡的天驕……時間，兩年前。
"

　　"……"

　　根據這份名單，基本上可以确定。
兩年前，半靈族就開始在北都武道界進行滲透了。

　　隻不過，當時他們的滲透方式還很柔和，隻是派人去接觸各大世家的子弟，對他們進行一些言語上的蠱惑。

　　按照時間線往下看，便能發現，時間到了一年以前，那些人交談的内容，就不再是半靈族的人找他們加入之類的了……

　　從那個時間開始，這些人交談的内容就直接關于半靈族了。

　　這說明一年以前，就有不少世家子弟真正被半靈族滲透。

　　隻不過……這些人的交談内容都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題。
說的都是某某大将許諾給他們多大的獎賞，暢想未來之類的。

　　"這些人隻是口中說出了半靈族相關的話語，必然還有不少人沒有說出口，或者根本從未來過玉蘭庭……所以。
很難預測北都武道界，有多少世家子弟已被半靈族滲透。
"歐陽成道說道。

　　"而且，經過統計，這些說話的世家子弟，基本都來自一些中小的武道世家。
不過，有一條記錄很有趣……"歐陽成道說着，伸手指向白紙的一個位置。

　　方羽和懷虛，都看向歐陽成道指着的這條記錄。
臉色微變。

　　這一條記錄上，記錄的名字是江冬，來自北都江家，第四代嫡系。

　　前面都很正常。
讓懷虛和方羽感到吃驚的，是後面的原話。

　　"有什麼好怕的？
你知不知道，王家那位會長，也是半靈族的人！
我前天親眼見到他與冥河大将見面了！
"

　　王家那位會長……指的是誰？

　　方羽和懷虛的腦中。
都浮現出一道身影。

　　"我調查過，整個北都内的所有組織，在會長這個職位，并且姓王的人……隻有一個。
"歐陽成道頓了頓。
語氣加重地說道，"就是北都武道協會會長，王文山！
"

　　這句話斬釘截鐵，讓懷虛臉色大變。

　　他突然想到。
北都武道協會内的那些内鬼。

　　作為會長的王文山，為何會對手下這些副會長，還有一些高層的奇怪舉動，絲毫不過問？

　　有一些明顯的舉動。
比如在三十七個地方建立天文台……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出異樣？

　　而在懷虛出山之後，他又突然宣布要召開一次全體會議，把那群高層聚集在會館大樓……

　　這麼一想，王文山的嫌疑，确實相當之大。

　　而懷虛的臉色，也陰沉到了極點。

　　其他那些中下層的武道世家有人被滲透，他覺得很正常。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王文山也是半靈族的人！

　　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王文山來自北都第一武道世家，他是王家的嫡系！

　　他被滲透……背後所牽扯的東西，極其複雜。

　　王家，真的隻有王文山一個人被滲透嗎？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又如何敢背叛整個家族？

　　連王家的嫡系都被滲透，那其他的七大頂級世家内部，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情況？

　　駭人聽聞！

　　這種事情，放在整個華夏曆史上，都未曾出現過！

　　半靈族的出現和它們的做法，已經創造了曆史！

　　它們，到底想幹什麼？

　　懷虛感到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他的直覺告訴他，半靈族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整個北都，乃至炎夏的武道界，都要毀于一旦！

　　……

　　窺天局。

　　今天是每半個月一度的榜單刷新的日子。

　　不少人已經聚集在廣場之上。

　　他們不關心神榜，而聖榜上排名又很少出現波動。
因此，幾乎所有人都圍在天榜的石碑下方。

　　時間慢慢流逝。

　　到了下午六點整，天榜石碑泛起強烈的光芒。

　　天榜要刷新了！

　　圍在石碑旁的衆人，立即專注起來，盯着天榜。

　　光芒持續十幾秒後，逐漸消散。

　　此時，榜單上的名次，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從下往上看，變化倒是不大。

　　可是，似乎前十的每一個天驕，都往下降了一個名次。

　　這說明……

　　衆人擡起頭，看向天榜的頂部，臉色大變。

　　這，這是……

　　天榜第一，龍弑！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他将慕容劍，司空塵，楚天刃等超級天驕，壓在腳下！

　　這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