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但這張臉看起來卻是完全陌生。
”鐘離玉心道。
而方羽的注意力,卻在鐘元身後的老者身上。
這位老者有着築基期中期的修為,實力不弱。
察覺到方羽的眼神,老者轉過頭,看向方羽,眼神極其淩厲。
一般人,根本不敢跟老者對視。
但方羽毫無反應,一臉坦然地盯着老者,并且對他微微一笑。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對于他來說,方羽的修為很低微,但是膽魄卻是比他遇到過的很多武者都要強。
鐘元這邊,在與秦以沫交流一番過後,他發現秦以沫的語氣越來越冷淡,對于他的很多請求都淡然拒絕,眼神中甚至有厭惡之色。
這讓鐘元心裡越來越不舒服,甚至有些怨憤。
秦以沫,似乎還是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裡可是江南!
這裡是鐘家的地盤!
秦家雖然強大,但強龍不壓地頭蛇!
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我也不客氣了。
鐘元眼神閃過一絲狠戾,看向一旁的方羽,臉上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問道:“秦小姐,這位就是你帶來的武者?
”
秦以沫點頭。
“哈哈……秦小姐,你就不怕待會真有人向你提出切磋要求?
這位仁兄要是登台,必然一下就被打趴了,到時候場面可就不好看了。
”鐘元譏諷地笑道。
“這就不勞鐘先生關心了。
”秦以沫淡然答道。
鐘元微微眯眼,說道:“秦小姐,我希望你能盡快幫助秦家在江南站穩腳跟,隻不過,你一定會遭受很多阻力……到時候如果有困難,可以找我幫忙,我先走了。
”
說完,鐘元便帶着鐘離玉轉身離開。
看着鐘元離開的背影,秦以沫臉上布滿冰霜。
她原本并不想用這麼冷淡的态度對待鐘元,畢竟鐘元代表的鐘家,在江南的地位很高。
但鐘元言語輕佻,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着她的臉,或是身體上下,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很顯然,鐘元對她有别的心思。
這是秦以沫無法容忍的。
……
“哥,你這樣對待秦小姐,會不會太過……”鐘離玉看着旁邊臉色陰翳的鐘元,出口問道。
鐘元冷哼一聲,說道:“出門之前,父親就交代過,我們對待秦家的态度一定要強硬,堅決不能讓秦家輕易在江南紮根,我這麼做,不過是按照父親的要求做罷了。
”
“而且,你也看到了,秦以沫根本就沒把我們鐘家放在眼裡,那我們又何必用熱臉貼冷屁股?
”
嘴上這麼說,鐘元心中卻滿是嫉恨。
待會就要舉行的切磋大會上,他一定要展露鐘家的實力。
讓秦以沫好好瞧一瞧,他們鐘家,并不比大部分京城的武道世家差!
……
鄭修塵和楊音竹身邊,也簇擁着一大堆的武道世家代表。
鄭家是淮北地區當之無愧的第一武道世家,誰都不敢得罪,誰都想讨好鄭修塵。
鄭修塵早就習慣這種場面了,面帶微笑,從容地應對每一位世家代表的問好。
而楊音竹,卻是左右顧盼,尋找着某些身影。
很快,她就看到站在對面橋上的姬東山父女,眼神瞬間變得怨毒起來。
“修塵,我看到熟人了,你跟我一起過去打聲招呼吧。
”楊音竹轉頭對鄭修塵說道。
鄭修塵看到楊音竹的眼神,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點了點頭。
……
姬如眉和姬東山正和其他世俗家族的代表聊着天。
姬如眉不經意地往旁邊一看,臉色一變。
隻見楊音竹挽着鄭修塵的手臂,正朝她走來。
幾秒後,楊音竹就走到了姬如眉的身前。
“姬如眉,你怎麼了?
感覺你臉色不太好看啊。
”楊音竹眼神裡滿是戲谑,說道。
“楊音竹,你想怎麼樣?
”姬如眉臉色蒼白,問道。
“我想幹什麼?
當然是複仇!
方羽那個雜種在哪裡?
”楊音竹睜大眼睛,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怨恨。
“……他沒來這裡。
”姬如眉答道。
楊音竹确實沒有在附近見到方羽。
“姬如眉,我告訴你,今天峰會結束之後,我馬上會返回江海市。
到時候,無論是方羽那個雜種,還是你們姬家,還有唐家,全部都得付出代價!
”楊音竹瞪着姬如眉,狠聲說道。
“楊音竹,你們楊家之所以會落得今天的下場,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我們……”一旁的姬東山臉色陰沉,怒道。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鄭修塵就看了過去。
姬東山隻感覺心髒猛地一顫,話說不下去了。
“你們兩位就是江南姬家的人?
最近音竹老是提起你們。
”鄭修塵面帶微笑,說話的語氣卻帶着寒氣。
“鄭公子……”姬東山臉色變幻,但說話的語氣卻不敢不恭敬。
“音竹現在是我們鄭家的人了,她的仇,就是我們鄭家的仇,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坦然面對。
”鄭修塵淡淡地說道。
在他眼裡,姬家這種世俗家族根本不值一提。
隻要他想,他随便就能捧起一個不遜色于姬家的豪門。
“姬如眉……這次你們誰也别想逃掉,我要跟你們算總賬!
”楊音竹狠聲說道。
這時候,周圍不少人已經注意到了楊音竹這邊的情況,議論紛紛。
“那不是姬家父女麼?
發生什麼事了?
”
“姬家之前不是跟楊家有矛盾麼?
現在楊音竹跟鄭家公子走到一起了,自然要去算賬……”
“那姬家完蛋了!
那可是鄭家啊!
不要說是姬家了,就是那些武道世家,也沒有誰惹得起鄭家吧……”
面對楊音竹的嚣張氣焰,姬家父女面無皿色,卻不敢多說什麼。
這時候,秦以沫走上前,對鄭修塵打招呼道:“鄭先生。
”
“秦小姐。
”見到秦以沫,鄭秀柱眼神微變。
“請問你們找我朋友姬小姐有什麼事嗎?
我看你們在這裡聊了挺久了。
”秦以沫微笑道。
朋友?
秦以沫這句話,讓周圍默默關注事态發展的人,都吃了一驚。
秦以沫在這種時候這麼說,就相當于要保姬家了!
一邊是京城秦家,一邊是淮北鄭家。
火星撞地球!
這下有好戲看了!
楊音竹臉色變幻,盯着秦以沫,眼神裡滿是疑惑。
姬家這些賤人,是什麼時候搭上秦以沫這條線的?
如果秦家要保姬家,那她的複仇計劃,可就無法實施了。
她絕對不能接受!
楊音竹看向鄭修塵,這時候她隻能看鄭修塵的态度如何。
鄭修塵臉色平靜,說道:“秦小姐,我女人跟姬小姐有些私人恩怨需要解決。
”
“私人恩怨?
剛才我好像聽到楊小姐說要報複整個姬家。
”秦以沫不鹹不淡地說道。
“呵呵,我言誤了,其實是楊家和姬家的恩怨。
這種家族之間的恩怨,我想我們都不适合插手。
”鄭修塵說道。
“是的,我們确實不應該插手。
”秦以沫意有所指地說道。
鄭修塵微微眯眼,正想繼續說話。
“歡迎大家來參加今日的江南武道世家峰會,接下來即将開始舉行的是……”
這時候,月心湖中央的高台上,已經站着三名身着白袍的武者。
這三人來自江南武道協會,作為今天切磋大會的裁判。
“我們切磋的目的主要還是交流為主,所以我希望切磋的雙方點到為止,分出勝負即可,盡量不要下殺手,秉承武道精神……”高台上的一名裁判,大聲說道。
不能下殺手!
?
那我還切磋個屁!
方羽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
可就在此時,方羽卻聽到旁邊有人在低聲議論。
“每屆都是這麼說,但真正打起來,誰還管什麼武道精神?
還不是能殺就殺,能廢就廢?
這些武道世家都憋了三年了,其中有些互有恩怨的,就在等這個機會報仇呢!
怎麼可能不見皿!
?
”
聽到這個人的話,方羽豁然開朗。
過了一會兒後,裁判終于把該說的話說完,切磋就要正式開始。
“哪個世家想要先派人上來站台?
”裁判環顧四面,大聲問道。
這時候,并沒有世家發聲。
除非對自己的人很自信,否則誰也不想第一個站上台。
因為第一個站上台,必然就會成為衆多世家挑戰的對象,局面會變得非常被動。
而站在台下,則可以觀察台上的對手,再決定要不要派人上台切磋。
畢竟,上台的機會隻有一次,輸了可就沒機會再上台一次了。
并且,在輸掉切磋之後,在未來三年裡,都要被勝利的一方壓得擡不起頭來。
要是場面輸得太難看,甚至要被其他世家嘲笑。
風險實在太大了。
可就在此時,有人高聲喊道:“我們鐘家,願意第一個站上高台!
”
衆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位,果然是鐘元。
鐘元一臉的傲然,說道:“既然大家都不敢第一個站上台,那就我們鐘家來做表率好了。
這位是我們鐘家的六長老,踏入宗師之境已有二十年之久。
”
鐘元的話剛說完,他身後的老者就騰身躍起,在空中飛躍了将近三十米的距離,落在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