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皇上要殺晚餘姑娘?
「去把徐清盞給朕叫來。」祁讓壓著滿腔的怒火對胡盡忠吩咐道。
胡盡忠一愣:「萬歲爺,都這個時辰了,您找掌印幹什麼,有什麼事您交給奴才辦也是一樣的。」
「殺人,你行嗎?」祁讓冷冷道。
胡盡忠嚇得一激靈,腰子都彎成了蝦米:「皇上稍候,奴才這就去請徐掌印。」
出了門,孫良言守在外面,見他出來,小聲問:「皇上和你說了什麼?」
胡盡忠又把腰桿挺了起來,得意道:「大總管,不是我說你,你跟了皇上這麼些年,怎麼一點都不懂皇上的心思?
但凡你腦筋靈活些,我也不用操這麼多心,你瞧瞧,我就兩天沒在皇上跟前伺候,你們就把皇上氣成這樣……」
「行了,差不多得了。」孫良言不耐煩地打斷他,「你能好好說人話嗎?」
胡盡忠意猶未盡,眨巴著三角眼說道:「我就這麼跟您說吧,皇上心裡隻有晚餘姑娘,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晚餘姑娘出宮的。
咱們做奴才的,就是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主子想要哪個女人,咱們就得想方設法地給他送到床上。」
「所以呢,你現在是要把人給皇上背過來嗎?」孫良言沉下臉,語氣也冷了。
胡盡忠到底還是有點忌憚他,嘿嘿笑道:「那倒不是,皇上叫我去找徐掌印。」
孫良言心頭一跳:「這麼晚了,找他幹什麼,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幫著辦?」
「殺人,你行嗎?」胡盡忠學著祁讓的語氣說道。
孫良言也是激靈一下:「殺誰?」
「保密!」胡盡忠帶著一種被皇帝委以重任的驕傲,搖頭晃腦地走了。
孫良言直覺事情不妙,想進去問問祁讓,又怕祁讓正在氣頭上,一句話說不對,再把他給處置了,他這大總管的位子真就要落到胡盡忠頭上了。
他斟酌再三,決定先不進去,若真想弄清楚怎麼回事,問徐清盞都比問皇上來得保險。
徐清盞雖說也不是什麼好人,有時候還是願意和他說點實話的。
正想著,小福子從正殿那邊過來,往裡面瞧了一眼,小聲問他:「師父,怎麼回事,不是說皇上留宿鍾粹宮嗎,怎麼大半夜跑書房來了?」
孫良言搖搖頭:「皇上隻怕還在為宴席上的事生氣,晚餘姑娘這會子怎麼樣了?」
小福子說:「已經睡下了,要是知道皇上回來,準又嚇得睡不著。」
孫良言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師徒二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下來。
誠如胡盡忠所言,皇上現在是鐵了心的要把人留在宮裡,別說沈小侯爺,就算天王老子想要人,隻怕他也不會放手。
這種情況下,所有跟皇上逆著來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皇上這會子叫徐清盞來,還說要殺人,也不知道他想殺誰。
沈小侯爺?
淑妃娘娘?
還是晚餘姑娘?
晚餘姑娘應該不至於吧?
這五年來,晚餘姑娘不知道惹皇上生了多少氣,皇上要殺早殺了,不至於等到現在。
至於淑妃娘娘,皇上真要殺她,根本用不著徐清盞。
那就隻剩下沈小侯爺了?
皇上先前在宴會上還說明天給他答覆,怎麼今晚還沒過去,就要殺人了呢?
難不成是胡盡忠為了討好皇上,又向皇上進了什麼讒言?
這狗東西,不得好死!
孫良言暗中把胡盡忠罵了一通,對小福子說道:「皇上的傷口還沒處理,你去禦藥房取些傷葯來,等會兒讓徐掌印拿進去。」
小福子領命而去,等他拿葯回來,胡盡忠剛好領著徐清盞過來。
孫良言把葯給了徐清盞,小聲道:「皇上的脖子受了傷,勞煩掌印勸他上點葯。」
徐清盞接過葯,挑眉道:「怎麼傷的?」
孫良言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徐清盞何等玲瓏心思,眼珠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揚了揚下巴,示意孫良言向裡通傳,得到祁讓允許後,推門走了進去。
「皇上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找臣有什麼急事嗎?」
祁讓臉色很不好看,語氣也很不好:「把門關上,朕有話和你說。」
徐清盞關上門,走到他面前,躬身道:「皇上要和臣說什麼?」
祁讓說:「朕懷疑沈長安和江晚餘之前就認識,你去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徐清盞呼吸一滯,心跳漏了一拍,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笑道:「這個問題皇上不是已經問過沈長安了嗎,怎麼現在又懷疑上了?」
「朕是問過他,你以為他會和朕說實話嗎?」祁讓捏了捏眉心,把胡盡忠和他說的話大緻講了一遍,「朕覺得胡盡忠說得有道理,他們就是在合夥欺騙朕。」
徐清盞聽完就笑了:「胡盡忠就是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他能有什麼道理,他一天到晚不幹人事,專門研究皇上的心思,知道您對晚餘姑娘不一般,可不得揀著您愛聽的說嗎?」
「朕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他的為人?」
祁讓不禁有點煩躁,「就算他是為了討好朕,也不能憑空瞎扯,比如沈長安那樣的家世人品,為什麼偏要娶個啞巴宮女,你告訴朕,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因為當時皇上跟前隻有小啞巴呀!」徐清盞說,「皇上向來不許宮女近身伺候,這些年宮中設了多少回宴,您哪一回帶宮女了,偏偏今晚帶了江晚餘,可不就讓她成了娘娘們的活靶子嗎?」
祁讓微微一怔,眉頭跟著擰起來:「隻是這樣嗎?」
「那不然呢?」徐清盞又笑道,「建議是淑妃提的,又有娘娘們在底下拱火,沈長安不過是順水推舟,隻要不是公主,別說啞巴,聾子瘸子他都願意。」
「哼!」祁讓冷哼一聲,思路被他帶偏,「他竟敢拒婚公主,可見他野心不小。」
「這不很正常嗎?」徐清盞一攤手,「人家年輕有為,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娶了公主,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跟告老還鄉有什麼區別?
再者來說,西北那麼亂的地方,皇上真把他換下來,放眼朝野,還有誰能頂上去,誰能像他沈長安一樣甘願守在那苦寒之地?」
「他未必是甘願。」祁讓幽幽道,「以他如今在西北的威望,你敢保證他沒有野心嗎?」
徐清盞無奈一笑:「西北百姓日子過得苦,但凡是個差不多的好官,在他們眼裡那就是神,就是青天大老爺,換了誰去都是一樣,除非是那種魚肉百姓,不幹人事的,那種人皇上願意用嗎?」
祁讓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啪」一拍桌子:「怎麼,人家還沒跟你拜把子呢,你就先護上了,你不會也和他們是一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