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303章 誰無辜?

  

  沉冷如鐵的嗓音,攜著雷霆萬鈞的帝王之威,如同刮骨的寒刃,一字一句,震顫人心,令殿中氣氛為之凝固。

  幾個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就連中山王痛苦的哀嚎聲都停了下來。

  良久的沉寂之後,徐清盞匍匐在地,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皇上,丁寶林所說的事,都是臣一個人的主意,貞妃娘娘根本不知情,孫大總管更不知情。

  後宮的娘娘小主們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淑妃叫去的,並非丁寶林所說的合夥欺騙皇上……」

  「不,不是這樣的皇上,他們都知情,他們全都知情。」丁寶林打斷他,魚死網破地喊道,「淑妃死了,不是還有李美人嗎,皇上把李美人叫過來一問便知。

  還有蘭貴妃,賢貴妃,莊妃,她們都知道,就連死去的康嬪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皇上不知道。」

  彷彿是故意刺激祁讓,她一連聲地喊著,隻有皇上不知道,隻有皇上不知道。

  祁讓的臉色在她的喊叫聲中一點一點變得狠戾,變得肅殺。

  晚餘奮力掙脫祁讓的手,捧著肚子,艱難地在徐清盞另一側跪了下去:「皇上,這件事和徐清盞無關,是臣妾求齊家姐姐幫忙的。

  徐清盞不知情,孫大總管更不知情,李美人位分低,完全是被迫的,其餘妃嬪隻是去赴宴,並非同謀,請皇上不要聽信丁寶林的一面之詞。」

  祁讓微蹙著眉心,寒涼的目光落在整齊跪成一排的三個人身上。

  真好。

  真是牢不可破的三個人。

  縱然在他這個皇帝面前,也還是一副生死與共的架勢。

  他眯了眯眼,眼裡的怒意漸漸被一些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遮蔽。

  他心裡發冷,失望如潮水拍岸,一下一下漫過他的心。

  「你是覺得,你攬下了所有的責任,朕就可以看在你懷著孩子的份上既往不咎了嗎?」

  他的視線落在晚餘臉上,聲線壓得很低,像是怕驚嚇到她,可那低沉的嗓音裡,卻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晚餘垂著眼瞼,不敢和他對視:「臣妾沒有這樣想,臣妾隻是告訴皇上實情,並沒有拿孩子逃避責任的意思。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臣妾的錯,臣妾甘願受任何處罰,隻求皇上不要遷怒無辜。」

  「無辜?誰無辜?你告訴朕,在場的有誰是無辜的?」

  祁讓冷笑一聲,手指緩緩從沈長安,徐清盞和孫良言身上一一指過。

  「沈長安無辜嗎?」

  「他和你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明知你父親送你進宮是為了讓你侍奉朕,他卻暗中與齊若萱勾結,為你多方謀劃,讓你裝啞巴矇騙朕。」

  「他一個臣子,把手伸到了朕的後宮,你敢說,他是無辜的嗎?」

  「徐清盞無辜嗎?」

  「他為什麼進宮的,還要朕說明嗎,他為了你都做了什麼,還要朕說明嗎?」

  「他對朕陽奉陰違,看似忠誠,實則算計,人人都說他是朕的刀,但他卻心心念念惦記著朕的女人,難道因為他不能人事,就可以恣意妄為了嗎?」

  「孫良言!」

  祁讓咬牙叫孫良言的名字,比說到沈長安和徐清盞時,更多了幾分狠厲與失望。

  「你自己說,你是不是無辜的?」

  孫良言跪伏在地上,雙眼通紅泛著淚光。

  「奴才不無辜,奴才該死,奴才當初怕貞妃娘娘留在宮裡會影響到皇上,所以才一門心思想助貞妃娘娘出宮。

  那天晚上,奴才知道娘娘們是故意灌醉皇上的,卻沒有加以阻止。

  奴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奴才卻辜負了皇上的信任,忘了自己的職責。

  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即刻賜死奴才,奴才沒臉再服侍皇上左右……」

  他說著說著哽咽出聲,趴在地上磕頭不止。

  祁讓靜靜看著他,眼底水汽悄然瀰漫。

  這是他從小到大,除了母妃之外最信任的人。

  他知道,他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他好。

  可這樣就夠了嗎?

  這樣就可以解釋一切了嗎?

  如果那天晚上,自己被灌的不是酒呢?

  如果李美人給自己用的,不隻是迷香呢?

  孫良言雖然是個奴才,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付給他的。

  他卻任由自己被一群妃嬪擺弄算計,甚至還親自參與,他就沒想過,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怎樣的奇恥大辱嗎?

  「還有你。」

  祁讓最後又將視線轉回到晚餘身上,語氣平靜到令人窒息:「在李美人硬闖承乾宮向你求助的時候,朕是不是問過你,那些人為何如此篤定你會幫助李美人?

  為什麼那時候你不對朕說實話?

  如果你那時候說了,朕興許早就把丁寶林揪出來了,怎麼會有今天被她當眾揭穿的羞辱?

  幸好朕提前讓人清了場,否則你知道後果嗎?

  方才大殿內有多少人你算過嗎?

  如果這些話被那麼多人聽了去,你說,朕是為了保全顏面殺了你們幾個,還是為了保全你們幾個殺了所有人來滅口?」

  他的話音落下,殿中重又歸於寂靜。

  所有人都跪著,偌大的殿宇,隻有他一個人孑然而立。

  他睥睨天下,富有四海,生殺予奪,覆雨翻雲,可他卻孑然一身,沒有人是真正的一心一意為他。

  而他手握生殺大權,卻連眼前這幾個人的生死都定不了。

  他緩步走到晚餘面前,彎腰擡起她的下巴,「說呀,你怎麼不說了,事情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朕虧欠了你們,你們對朕,當真就沒有半點虧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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