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陸晏舟視線相交那一刻，姜綰沒說話。

　　沈微瀾打斷這氣氛，溫聲和氣，「姜綰對吧？你別誤會，我是摔到腿了，阿舟才送我來醫院的。」

　　陸晏舟目光一直在姜綰身上。

　　姜綰沒給回應，邁步要走。

　　江真說，「夫人，沈小姐都跟你解釋，你也不必真要這樣吧…」

　　「我媽死了！」

　　姜綰轉頭看他，「被車撞死的，怎麼說她也是生下我的人，我奔喪不行啊！解釋就解釋唄，還得我說什麼啊？啊對對對，我理解，腿傷了嘛，多大點事兒，要命啊？一天天閑的。」

　　江真愣住。

　　姜夫人死了？

　　姜綰經過陸晏舟身側，他握住她手，「什麼時候的事？」

　　她說，「給你發消息了。」

　　陸晏舟掏出手機翻看微信，兩條未讀消息。

　　是在公墓祭拜的時候。

　　沈微瀾口吻平靜，「原來你給阿舟發過消息嗎？真是抱歉，阿舟今天陪我祭拜我妹妹父親，手機在我這兒，是我沒注意看消息。」

　　姜綰抽出手臂，「不打擾你陪佳人了，還有事！」

　　她頭也不回離開。

　　陸晏舟擰緊眉，目光掃過江真，江真怔愣，「我…我沒收到姜夫人車禍的事啊。」

　　「阿舟，你也別怪江真，或許是事發突然呢，我能理解姜綰，畢竟我也失去了我的父親跟妹妹。」

　　沈微瀾眼裡是惋惜，遺憾。

　　陸晏舟收起手機，鬆了松袖扣，轉身對程淺說，「這裡你照顧著。」

　　他速速離去。

　　沈微瀾轉頭目送他背影，不露聲色地攥緊身下的輪椅。

　　…

　　姜綰到警局查看事故監控，警方沒提供，她掰扯了好久，恰好遇到了過來兼職的封秦。

　　他襯衣外套了件白大褂，戴著法醫的工作證，與在文物處時不同的是多了份肅穆。

　　白凈清俊，英氣，沉默寡言的清冷感，完全不輸當代內娛小鮮肉。

　　她笑著擺手打招呼，「嗨。」

　　封秦停下腳步，垂眸看腕錶，「你曠工幾次了？」

　　「……」

　　上司就是上司。

　　一開口就特「感人」。

　　局裡有人，果然好辦事，封秦調取了事故監控，警方也調查了肇事車輛，分析過後給出結果，「這是套牌車，想要找到車主可能會有些困難，不過我們會儘力。」

　　她問，「那得多久？」

　　「最快也得一周。」

　　「麻煩了。」

　　「客氣。」警察整理資料，離開。

　　封秦將工作牌摘下，「事故裡的人你認識？」

　　「姜夫人…也是我生母。」她回答。

　　封秦欲言又止，沒再多說什麼，隻一句「節哀。」

　　姜綰聳聳肩，「她沒養過我，我跟她算不上什麼母女感情，隻不過她死在我面前，我有權知道真相。」

　　末了，封秦將車開在她面前，送她一程，也不知是不是同情她的遭遇，他這時倒是有了點人情味。

　　抵達陸公館，姜綰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時。

　　封秦落下車窗，「晚上別遲到了。」

　　姜綰才突然想起來，今晚是封老的壽宴，既已應下，突然改口確實不太好，她主動要了封秦微信，「行，待會兒地址發我。」

　　封秦的車前腳剛開走，另一輛車後腳抵達，姜綰回頭，看著男人推門走下，扭身進院子。

　　陸晏舟喊她，「姜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