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為何要抓阿纓
翌日一早,鎮北將軍府。
小黛匆匆忙忙跑進來:「姑娘,奴婢花重金從百曉閣打聽到一個消息,說是今日午時,那長樂縣主要去吉祥酒樓見他們閣主!」
馮纓瞬間撐起身子:「消息可靠嗎?」
「應該可靠,平西伯府那邊也買通了晏府下人,說昨日長樂縣主十分惶恐,半宿都沒睡著,約莫是害怕了要向姘頭求救!」
「好!」馮纓撫掌大笑,「她終於是坐不住了!快,將消息通知晏錚——不,容我再想想!」
昨晚父親回來,說晏錚為她在朝堂上據理力爭,都氣暈了老禦史。
倘若他情根深種不肯回頭,甚至想為她遮掩,那不白費她一番功夫嗎?
「將消息送給禮部徐尚書,還有被他氣昏過去的餘老禦史,我相信這兩個人,應該會很樂意替咱們出手!」
小黛眼前一亮:「是啊,他們肯定會想法子證明長樂縣主紅杏出牆,甚至可能親自去抓姦,如此既不用咱們出手,又能除掉對手,姑娘高明!」
馮纓傲然一笑。
秦王算什麼東西,空有王爺頭銜,處處受制太後!
他哪比得上晏錚,大權在握不說,她嫁過去還不用伺候公婆,入府就是當家主母,這豈非神仙一般的日子?
小黛立馬將消息送去了餘家和徐家。
果然,二人一合計,立刻向吏部告了假。
同時帶上各自夫人,還邀了三五禦史好友,浩浩蕩蕩一行人,直接在吉祥酒樓包了一層。
巳時三刻,不出所料晏家馬車到了。
楚若顏戴著面紗,由丫鬟攙扶下來,那守門小廝立馬迎上去,熱絡地說了幾句就引著二人入內。
瞧這熟門熟路的樣子,當真是常客了。
餘老禦史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傷風敗德、寡廉鮮恥,楚國公怎會教出這種女兒?」
徐尚書也冷哼一聲:「昨日首輔還罵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就不知今日知道自家夫人與人私會,是個什麼臉色!」
二人痛斥間,女子已進了三樓一間廂房。
那廂房位於樓道最深處,外面放著綠植壁畫遮掩,十分隱蔽。
幾位禦史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惋惜。
這晏家,也太倒黴了!
大將軍是被長公主看上鬧得家破人亡,世子也是被一個孤女出賣落得城破身亡。
如今輪到晏首輔,人還活著,可辛苦求來的妻子竟紅杏出牆。
這晏家莫不是都要栽在女人手上?
楚若顏進去以後,她帶來的丫鬟婆子就進了隔間。
隻不過沒有關門,應該是方便替主家把風!
餘老禦史和徐尚書等上兩炷香,便對著各自夫人點點頭。
抓姦這種事,他們這些朝廷大臣不好出面,所以隻能由夫人們代勞。
餘老夫人和徐夫人起身,帶著各自的丫鬟婆子,朝那三樓廂房走去。
還沒走近,玉露和周嬤嬤就衝出來攔道:「此地不準外人來,快走、快走!」
二位夫人對視一眼,餘老夫人道:「我等乃是朝廷命婦,這酒樓中何處去不得,讓開!」
玉露張開手臂死死不讓,徐夫人道:「將她們拖開!」
周嬤嬤見狀立刻高喊:「有人來了,有人——唔!」
徐夫人直接讓底下人捂了她的嘴,同時也愈發堅信裡面定然有鬼。
否則這底下人怎會如此賣命?
可她那一嗓子,到底還是驚動了不少人,樓下客人紛紛衝到樓梯口,探頭探腦往裡望。
餘老禦史皺皺眉頭:「這可不行,首輔醜聞,不能讓百姓看了笑話!」
徐尚書卻道:「這風言風語都傳遍了京城,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何況這又不是首輔之過,百姓知道了也隻會同情他。」說完不給餘老禦史機會,直接下到三樓朗聲道,「夫人,咱們還是請首輔夫人出來吧,也正好給大家解解惑,這兩日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一聽是首輔夫人,百姓們更攢勁了,整個酒樓下兩層都被塞滿。
有的實在擠不進來,乾脆就站在大街上觀望。
餘老禦史暗道不好也隻能跟下來。
隻見徐夫人走到那廂房門前,朗聲道:「首輔夫人,如今這裡裡外外都是人,你與你的姘頭是無論如何都走不掉的,倒不如出來,與大家說個明白。」
全場嘩然,百姓們想不到竟這般刺激,光天化日底下就敢私通!
「我昨兒還以為是假的,居然是真!」
「這也太不要臉了,首輔對她多好啊,當初大婚十裡戎妝,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美夢!」
「是啊,而且至今沒有納妾,連個通房也無,幾乎就是專寵了!」
「還得是徐大人,執掌禮部眼不揉沙,替首輔討個公道!」
說是討公道,可人人更想看的是抓姦場面。
徐夫人看裡面遲遲沒有動靜,重重拍門:「首輔夫人,您是自個兒出來,還是等我們破門而入,那樣隻怕大家臉上都難看!」
片刻沉寂後,嘎吱一聲。
房門開了。
楚若顏緩緩走了出來,衣裳雖正,鬢髮微亂。
徐夫人愈發篤定她行了不軌:「終於肯出來了,首輔夫人,將你的姘頭也一併叫出來吧!」
楚若顏不答,隻微蹙眉頭:「什麼姘頭?屋中並無旁人。」
徐夫人冷笑一聲,那樓底下有人道:「說謊!我剛才明明看見一個穿著兜帽的人進去,定是那淫賊!」
「不錯,我也瞧見了!」
「對,看身型還是個男子!」
百姓們群情鼎沸,徐尚書悠然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必要嗎?」
餘老禦史跺跺腳:「丟人顯眼、當真是丟人現眼!還不快將人叫出來,一併送去官府治罪!」
徐夫人見狀欲進,楚若顏死死抓著她道:「不能進去,不能——」
徐尚書趁機奪門而入,剛要提聲怒罵,卻不料對上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嚇得渾身一抖,禁不住倒退出門。
一不小心還被門檻絆倒,跌坐在地上。
餘老禦史不悅道:「徐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一個狂浪淫徒,也能將你堂堂禮部尚書嚇成這樣?」
徐尚書嚇得嘴皮子都在發顫,這時一道冰冷卻熟悉的聲音緩緩傳出:「是嗎?本首輔倒不知,自己何時成了狂浪淫徒!」
馮家。
馮纓正在與秦王對弈。
往日裡,他總是讓著自己,可今次心神不寧,連吃了她好幾子,眼看要將她逼進死局。
馮纓眼神一暗,可轉頭又不在乎了。
區區一個秦王算什麼,等她做了首輔夫人,自然要什麼有什麼。
「姑娘、姑娘!」
這時小黛急急忙忙跑進來,馮纓驚喜起身:「成了嗎?」
小黛臉都白了,指著外面一個勁兒地搖頭,下一刻就見官差闖進來肅聲道:「奉首輔之命,請馮姑娘及其丫鬟到順天府問話!」
馮纓腦子嗡得一聲,慕容縉則失手打翻了棋盒。
哐啷啷,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慕容縉震而起身:「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拿阿纓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