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衡眉頭皺起，定定地看著夜曦玥。

　　是的。

　　他知道，她手中有著數張底牌。

　　別的不說，單單那八品烏金神鷺，便已經是無數修行者終其一生，也難以企及的。

　　有著這樣一隻魔獸，夜曦玥幾乎可以在整個天嵐橫著走。

　　更不用說，她還有著其他諸多手段。

　　夜衡剛剛出關不久，許多事情都是從旁處打聽來的。

　　但不難從中了解到，如今的夜曦玥，是何等出色。

　　他當然明白夜曦玥的考慮，也知道她的這個方案，的確是目前最合適的選擇。

　　但......那畢竟是囚靈沙漠......

　　「爹爹。」

　　看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夜曦玥率先開口，

　　「其實您真的不用太過擔心於我。您閉關的這些年，我在夜家，不也好好地長大了？」

　　夜衡唇瓣微動，眼中閃過一抹痛色。

　　「曦兒——」

　　但凡他有第二條路，都不會將自己的女兒交給別人來照顧。

　　事實證明，這也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他心中後悔萬分。

　　哪怕夜曦玥現在已經是整個帝都最為出色的天才，是南山學院表現最亮眼的學生。

　　可是，一想到她曾經受過的那些苦，經過的那些罪，他便痛心不已。

　　「前些年，爹爹沒有照顧好你，如今又怎麼還能再讓你去以身犯險？」

　　夜曦玥搖搖頭，唇角卻是綻開了一抹清淺的笑。

　　「爹爹，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所以，您真的不需要再為這些事情感到愧疚。而且，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人還是應該向前看的，您說呢？」

　　「從前我不知道娘親還活著，倒也罷了，但現在既然知道了，而且難得有了一絲線索。我總是要去查一查的。」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

　　「您也很想念娘親，不是嗎？」

　　這些年，夜衡閉關苦修，為的是誰，不言而喻。

　　既然如此，何須在這個時候猶豫？

　　夜衡深吸口氣，閉上了眼睛，眉宇之間一片不忍與糾結。

　　夜曦玥道：

　　「我跟您保證，好好地去，好好地回來。」

　　「您便，答應我吧。」

　　......

　　庭院之中一片安靜。

　　唯有夜風拂來，吹動樹葉簌簌作響。

　　濃郁的酒氣在空氣中彌散。

　　良久，夜衡才終於開口。

　　「好。」

　　夜曦玥鬆了口氣。

　　「謝謝爹爹。」

　　夜衡轉過身來，眸光深沉而複雜。

　　「但有一點，你既答應了爹爹會好好回來，那就說到做到，知道嗎？」

　　夜曦玥唇角微彎，認真地點頭。

　　「您放心，這些我都曉得。」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伸出手來。

　　心念一動，隕星雙生蟬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她道：

　　「這個，是爹爹的吧？」

　　夜衡看到這東西，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它們怎麼在你——」仟仟尛哾

　　說到這，他聲音一頓。

　　這東西，他閉關之前，是交給了夜鷺的。

　　不過這到底是他的物件，夜曦玥是他的女兒，體內流淌著他的皿脈，那麼這隕星雙生蟬會回到她這裡，似乎也在預料之中。

　　夜曦玥將其中一隻遞了過去。

　　「如此，爹爹可是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