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一道模糊的黑影凝聚成形,浮現在陳逍跟前。
“這是什麼?
”左钊大吃了一驚,張大了嘴巴。
傅雪清冷的臉上,露出動容之色,“就是此人,剝離了李洪忠的神魂記憶嗎?
”
“就是他。
”魂海中,希羅笃定道。
陳逍目光如電,透着無盡的殺意,死死盯着這一道模糊的黑影。
黑影實在過于模糊,完全看不清長相,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無法認出此人的身份來。
不過,就算是如此,也能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顯然,李洪忠做的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的,這人非常之謹慎,每次做事之後,還會刻意的抹去李洪忠相應的記憶。
但此人很謹慎,卻又不夠謹慎,還是留下了痕迹,被陳逍抓住了。
換句話說,若此事是李戰和無雙神皇所為的話,那還好了,怕就怕在,若不是這二人所為,是另有其人,就很恐怖了。
“這氣息好熟悉。
”希羅開口道。
“哼,跟之前敖涉敖淼二者身上的氣息,非常類似,還有偷襲我的那人,也很像。
”
陳逍陰森道,心中殺意沖宵。
他總算知道了,黑暗神殿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好一個黑暗神殿,在背後搞小動作,可惡至極。
”陳逍大罵道。
他獰笑着,将這道黑影收入了玉符中,日後會有用處的,也是一個證據。
接着,他一揮手,牽魂大法散去,無數神魂倒影縮回了李洪忠的魂海之中,李洪忠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
見機,傅雪湊了過來,問道:“隊長,那道黑影究竟是什麼?
”
左钊也很好奇,問道:“是啊,看着好滲人的樣子,是他抹去了李洪忠的部分記憶?
”
陳逍點了點頭,“應該是了,如果所料不錯,他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果然之前被偷襲一事,是有人在暗地裡搗鬼的。
”
“那現在怎麼辦?
這人要怎麼處置了?
”左钊問道。
傅雪瞥了一眼地上的李洪忠,滿眼皆是厭惡之色。
陳逍沉吟了一下,道:“救活他,可不能讓他死了,至少不能死在這兒。
”
“是。
”傅雪和左钊應道。
當即,二人開始救治李洪忠,穩住他身上的傷勢,免得惡化下去。
就在這時,顧楓自遠處趕了過來。
“隊長,李玄和李浩然前來拜谒。
”
結界外,顧楓手持着追影刀,微微彎腰禀報道。
陳逍嘴角上翹,冷笑了一下,“來的還挺快,一場好戲才正要上演,叫他們過來吧。
”
“是。
”顧楓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兩人淩厲而熟悉的身影,穿雲破空,化作遁光而來,停在了雲閣之中。
一身勁裝的李玄,身旁跟着的則是老态龍鐘的李浩然,雖看似不起眼,卻散發出一股淩然劍意,令人不敢小觑。
隻是二者看向陳逍的目光,多少有些複雜。
尤其是李玄,更是滿眼的苦澀之意,短短幾百年未見,陳逍就已然突破到了長生境,還大破龍宮,為紫雲城開疆拓土,雄踞天海島,正式成為一方霸主,隻能仰望的存在。
而他,幾百年過去了,還是劫仙巅峰之境,幾無寸進。
曾經的二人,是站在同一起點的,甚至李玄還要比陳逍優越的多。
他是戰王府少主,又拜師仙器宗,什麼都是不缺的。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發難以突破,連突破的契機都找不到,這令李玄頗為沮喪,甚至難堪。
一旁的李浩然見了,心中輕歎一聲,抱拳道:“陳逍城主,别來無恙。
”
“見過陳逍城主。
”李玄臉色灰白一片,卻還得見禮。
陳逍無聲嗤笑了一下,并不在意李玄。
他大緻能猜出李玄内心的想法,但他是真的不在乎,誰會在乎一個手下敗将呢,當然不在意。
陳逍大喇喇的坐在石凳上,左钊和傅雪侍立一旁,在他腳邊,就是滿身是皿,昏死過去了的李洪忠。
這樣皿腥的一幕,給了李玄極大的刺激,越發心中憋悶了。
李浩然一直小心觀察着李玄,心中暗道,此番帶他前來,也不知是不是錯了。
罷了,這是心魔,唯有靠他自身才可戰勝,外人幫不了的。
每一個修士都這麼走過來的,要麼跨過去,海闊天空,要麼沉湎其中,一輩子不得脫。
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陳逍明知故問道。
李浩然瞥了一眼李洪忠,确認其無性命之憂後,才道:“在下來此,懇請城主放了李洪忠,這是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
說着,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雙手捧着,遞了過來。
陳逍眼神示意了一下,左钊順勢接了過來,端在手裡。
不用看也知道,其中寶物定然很貴重。
他很自然的接了,一來是給戰王府一個面子,二來也是表态,此事可以緩和一點處理。
見陳逍收下了東西,李浩然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謝陳逍城主,那這人我們就帶走了。
”
說着,李浩然上前,就欲救走李洪忠。
這時,傅雪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一臉冷意地盯着對方,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李浩然也愣了一下,“陳逍城主,這是何意?
”
“陳逍,你拿了禮,莫非想要翻臉不成?
”李玄黑着臉,質問了起來。
這個時候,為了自己的立場,也得據理力争一番。
陳逍滿眼寒光,還有戾氣,兇狠道:“我答應你什麼了嗎?
”
“這......”李玄一愣,頓時啞口無言。
确實,整個過程中,陳逍一句話也未說,是他自以為陳逍松口了,可以放人。
他指了下左钊手裡的東西,手有一點僵硬。
見狀,李浩然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陳逍城主,老夫敬你是長生境大能強者,才這般客氣,可莫要執迷不悟,此事就此打住,我戰王府也不過多追究,但前提是李洪忠必須安然無恙。
”
李浩然的語氣很重,還帶了一點威脅的意味。
聞言,陳逍笑了起來,很可怕的笑容。
“威脅我?
呵,這是戰王爺的意思嗎?
”
霎時間,自他身上爆發出恐怖的威壓,李玄身體一晃,差一點就當場跪地了。
李浩然雖好一點,但也同樣很狼狽,身體搖晃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