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像是帶着内疚和後悔。

　　看得我一頭霧水。

　　他這是怎麼了？

　　裴行安緩緩朝着我走來：“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嗎？
”

　　霍知也低頭看着我。

　　裴行安最近的表現真的很反常......

　　前幾天見到我，總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哪怕我已經對他死心了，他依舊笃定我愛慘了他。

　　今天......

　　又說想跟我聊天。

　　我想都不想的拒絕：“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

　　目光從他的身上移到正在走出來的小朋友身上：“該說的，我們早就已經說完了。
”

　　裴行安的語氣沉重：“我隻是想問問你，我們兩個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我對你是不是很不好？
”

　　他問了一句廢話。

　　如果他對我好......

　　那我們兩個，應該不至于離婚。

　　裴行安沒有等到我的回答，繼續往下說：“我跟施皎月在一起的時候，她隻要跟我撒嬌，說她想要什麼東西，我都會給她買。
”

　　“買完之後，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好像從來沒有給你買過什麼。
”

　　他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秀恩愛？

　　我很平靜：“這恰恰證明了，你愛施皎月，所以你願意給她買東西。
”

　　“你也不愛我，所以你不願意為我花錢。
”

　　裴行安接着說：“然後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你。
”

　　“安甯，我想補償你。
”

　　他說得誠懇。

　　我卻依舊平靜：“不用。
”

　　“如果你真的想補償我，那以後見到我，就當做不認識我，就是最大的補償了。
”

　　“是嗎？
”裴行安怔怔的問着。

　　我肯定的回複：“是。
”

　　小班的小朋友們都被家長接走了。

　　剩下的都是大班的同學。

　　我看着正一臉興奮的沖我招手的霍無憂，向前幾步，接着蹲下來。

　　霍無憂被老師放出來之後，立馬撲到我的懷裡：“媽媽！
”

　　“我在。
”她實在是太可愛了，我沒忍住，湊到她臉頰旁親了一口。

　　霍無憂牽着我的左手，喜滋滋的說：“我們回家學武術！
”

　　走着走着，她探着腦袋，看着站在我右手邊的霍知，疑惑的問：“爸爸，你怎麼不站在我這邊了？
”

　　霍知聞言，才走到她旁邊。

　　霍無憂用另外一隻手，牽住爸爸的大手，用力的甩高，接着開心的笑出聲。

　　真好。

　　她有爸爸，也有媽媽。

　　......

　　裴湛走出幼兒園的大門，直直的盯着安甯媽媽的背影，一直到他們離開，都沒有舍得移開視線。

　　裴行安知道，他這是想媽媽了，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陪着他。

　　“爸爸。
”裴湛擡頭，看着裴行安。

　　裴行安疑惑的低頭，注視着他：“怎麼？
”

　　裴湛說着，止不住的掉眼淚：“媽媽不要我了。
”

　　他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些天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似的，一直哭了很久。

　　裴行安蹲下來，把他抱入懷中：“不會的。
”

　　“會的。
”裴湛回想起，這幾天安甯媽媽的态度，心疼得厲害。

　　他說：“我喊她媽媽，她說我認錯人了。
”

　　“她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是施皎月。
”

　　裴湛也用力的抱住裴行安：“也不再關心我，每次看到我的眼神，跟看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眼神，沒有什麼區别。
”

　　他聲音都是哽咽的：“我以後沒有媽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