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為任性付出代價
女人本能地去護懷裡的孩子,這聽着一聲尖叫,女人就一動不動了。
男人卻依舊沒停止他的暴行,對着地上的女人拳打腳踢。
懷裡的孩子被捂得難受,卻還是蜷縮着不敢動彈,那雙眼睛裡卻隻剩下逆來順受的麻木。
家暴這種惡行,哪怕是十幾年後還是屢見不鮮,更不要說這個時候。
哪怕是報公安,也這會判定是家庭内部矛盾,然後交給婦聯處理。
婦聯這一套隻能調解,對一個男人來說不痛不癢,更助長了他打人的嚣張氣焰。
吳秋月看着眼前這對母女就想到了她自己。
上輩子,周文生隻會對她冷暴力,而他那個極品媽就不一樣了,打她的時候是下死手,追着她的時候,棍子都能打斷幾根。
而周文生呢?
呵!
拿着她賺來的錢,在跟姜紅葉快活吧。
原本以為她已經無動于衷,好像高估了自己。
她對周文生的恨似乎是透進了骨子裡,哪怕重生,哪怕他現在過得很慘,提到他,她依舊會恨。
譚城看不得她皺眉,“怎麼了?
不舒服嗎?
”
吳秋月攥緊了手,沉了沉聲,“你在幹什麼?
”
男人暫停了腳下的惡行,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嘚瑟地道:“我打我婆娘關你鳥事,死八婆。
”
男人說完又一腳踹在女人背上,聽見女人的哀嚎,死變态還露出得意的嘴臉,仿佛在炫耀,我就打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吳秋月心口像被堵了一塊巨石,差點氣得一佛升天。
就是因為有這麼多狗男人,才會造成女人的悲劇,她必須要做點什麼。
沒等她行動,譚城就已經上前一把薅住男人的衣襟,将人給提起來。
“你個狗屁咱玩意兒,管閑事竟然管到老子頭上,你……”
男人還在噴糞,就被譚城一腳給踢翻了,譚城這一腳可是下了大力氣,男人翻了兩個跟頭,趴在地上半天沒動彈。
吳秋月趕忙上前,“你怎麼樣?
你後背還有傷……”
“我沒事。
”譚城一臉戾氣,薅起男人的腦袋,滿嘴的皿污,“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娶媳婦是過日子,不是讓你動手發洩打罵的,呸!
”
剛跟小媳婦确定關系呢,沒想到這個死男人冒出頭來,萬一在秋月心裡落下陰影,再害怕嫁給他,那他可得冤死。
罪魁禍首還是眼前的男人,不揍死他都是他心情好。
吳秋月見譚城動作迅速,真不像傷口崩開的樣,過去扶地上的女人,“大姐,你還能起來吧?
”
半天,沒聽見女人回應,反倒是她懷裡的孩子,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是陌生人,畏縮的直往女人懷裡鑽。
孩子看起來兩三歲的樣子,小臉幹癟,頭發枯黃,眼神中從恐懼再到麻木,顯然在她有限的記憶裡,已經看過無數次男人打女人的場景,吳秋月看得眼睛酸澀。
女人被打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才靠在吳秋月身上站起來,懷裡的孩子緊緊地趴在女人懷裡,怯怯地不敢擡頭。
“姑,姑娘,多謝你,不過你還是快走吧,不然我怕他一會兒連你們倆一起打,我……”
“啊!
你是李叔家的紅杏,紅杏姐,我是吳鐵柱家的小幺兒啊,我是秋月,吳秋月。
”
“秋月?
”李紅杏被打腫的眼睛有點模糊,使勁湊近了看,才真的确定下來。
“是秋月,你是秋月丫頭,你怎麼……不對,你快走,快走,徐良他就是畜生,他……”
“紅杏姐,你别怕,有譚城在,他肯定不敢再打你。
你身上有傷,咱們得去趟醫院,先把傷醫好,咱們回村,讓老李叔給你讨個公道。
咱們桃坪村嫁出來的姑娘,沒道理被他往死裡作踐。
”
“秋月,我,我不能回去,我,我當初為了嫁給徐良,跟我爸媽說了那麼多絕情的話,我,我沒臉回去。
”李紅杏說完捂着臉嗚嗚地哭。
當初她爸媽幫她看好了隔壁村的一門親事,那家人口簡單,上頭兩個姐姐,下頭就一個弟弟,而且母親早早過世的,就一個老爹需要奉養,隻要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而且那男人忠厚老實,是地裡的一把好手,還有打獵的手藝,隻要嫁了肯定錯不了。
可那時候她跟徐良就認識了,也被他那張花言巧語的嘴騙得迷了心,一門心思就想嫁來鎮上,過城裡人的日子。
她爸媽卻說徐良這人吊兒郎當,心思不正,嫁過去未必有好日子過。
可她那時候像中了徐良的蠱,偷了家裡的戶口本,直接跟徐良領了結婚證。
回家她就跟爸媽大吵一架,謊稱她懷了徐良的孩子,現在證也領了,想反悔都沒可能。
她爸怒極,甚至動手打了她兩巴掌,當天就把她趕出家門。
她也放了狠話,說就當沒爸媽,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桃坪村半步。
剛嫁進徐家,徐良媽見她身無分文,也沒半點嫁妝,就給她甩臉色。
才新婚三個月就催她懷孕,開始還指桑罵槐,後來直接怼着她罵是不下蛋的雞,數九寒天裡,老太婆都要讓她去河邊洗衣服,原因是燒熱水廢柴。
她整個冬天,十根手指頭都腫成胡蘿蔔,破皮流皿化膿再落下一手的凍瘡。
老賊婆磋磨她能忍,可徐良那個畜生,他居然賭錢,賭輸了回家就打她,第一個孩子就是被他給打沒的。
孩子都五個月大,落下來是個成型的男胎。
小月子坐了沒三天,她就被催着下地,小月子沒養好,身體一直很虛,三天兩頭的打罵,她都已經絕望了。
好幾次絕望,甚至想就那麼死了算了,誰能想這時候竟然懷孕了。
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以為日子會好過點,哪兒想到,生下的是閨女,那老賊婆更不待見他們母女,徐良就更沒指望。
她過得死不如死,可她想活着,想到爸媽面前跪求原諒,告訴他們她錯了,她有多不孝。
這些事吳秋月都聽村裡老人說過,對李紅杏,她有點怒其不争。
為這麼個男人,竟然舍棄生她養她的親爹娘,腦子肯定是灌水了。
如果說這世上誰最不可能害她,那肯定是親生爹娘,李紅杏偏作天作地,還要跟親爸媽斷絕關系,這就給了婆家一個信号,她這輩子的依靠隻有婆家人,那打不打死,還不是捏在狗男人手裡。
李紅杏是可悲的。
可看到她落得現在這樣,吳秋月想,她也算為當年的任性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