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還沒看見自己,芳芳趕緊拉着同伴繞道走。
“走快點,一會兒向兵看見又追過來了。
”
喜歡的人有對象了,不喜歡的人又天天在眼前晃悠,煩死了。
同伴一聽向兵的名字,臉色也是明顯緊張起來,挽住芳芳的胳膊,快步往反方向走,走到安全地段,才抱怨道:“這個向兵好像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你說你造什麼孽了,居然被他給盯上了。
”
芳芳也煩:“誰知道呢,真是倒八輩子黴了,你知道嗎,我上次晚上從洗澡堂回來,發現衣服落下了,回頭去取,沒想到在半路撞見他,他當時就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兇瞧,還好聲樂隊的男同志們經過,我趕緊跟着他們一塊兒回來了。
”
說起這事兒,芳芳心有餘悸地拍拍兇脯。
同伴也有點後怕,想起聽到的傳聞:“你記得之前合唱隊那個調走的女同志不?
”
芳芳:“記得啊,不是說身體不适,所以提前内退,還拿了一筆遣散嘛。
”
同伴小聲道:“呵,哪裡是身體不适,是流産了,生在女廁所裡頭,你知道孩子是誰的不?
”
“誰的?
不會是向兵的吧?
”芳芳随口猜道。
哪知道同伴狠狠點點頭:“就是他!
他把人追到手後,就把人給睡了,睡幾次膩了就踹,誰知道女方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小産,生在廁所了,同宿舍的女同志都知道這事兒,女方名聲毀了,說要舉報向兵,結果不知道向家找女方怎麼談的,最後女方答應拿遣散費回老家,也不舉報了。
向兵沒受影響,女方現在也回老家找了個接盤的人結婚了,前幾天還給她們宿舍寄了喜糖呢。
”
“她們整個宿舍都跟組織簽了保證書,這件事不能對外傳。
我是因為跟她們宿舍的室長是老鄉,這事兒還是她悄悄跟我說的,你别往外說啊。
”
“放心,我肯定保密。
”芳芳做了個封嘴巴的動作,她之前知道向兵名聲不好,不靠譜,但沒想到他膽子那麼大,敢搞大女同志的肚子。
同伴道:“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打着處對象的幌子跟女方處,然後把人給睡了,睡膩了就分,女方礙于名聲,隻能吃悶虧,白白被他糟蹋清白,大家私底下都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他爸是大領導,沒人敢站出來舉報他。
反正你當心着點。
”
芳芳撇撇嘴:“放心,他這樣的,我才看不上。
”
同伴一臉懂她的表情:“我知道你看不上,你就看上人陸隊長是吧,可惜,人家有對象了......”
是啊,可惜陸隊長有對象了,對象還拽還長得不比她差,芳芳心情煩亂地扯着衣角,扯着扯着,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從窗口探頭一看,便對上向兵那一張笑眯眯的臉。
“芳芳,原來你在宿舍呀,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驢打滾,中午跟我一塊兒吃飯呗!
”
向兵揮着手裡的紙袋。
芳芳隻覺得頭疼,這種男的,不能直接拒絕,因為他爸是單位的領導,但不拒絕又攆不走,跟牛皮糖似的,太煩了。
他怎麼就盯上她了呢,幹嘛不盯着别的女同志啊......
如果瞄上新目标,是不是就不纏着她了?
新目标、新目标......那肯定得是個比她更好看更耀眼的女同志才能轉移向兵的注意力,芳芳腦海裡隐隐約約閃過什麼,然後眼前一亮!
她有辦法了!
......
宣傳科辦公室。
溫甯看了一上午的材料,看得頭昏腦漲,感覺早上吃飯才沒多久,轉眼一看時間,又到午飯時間了。
苗苗今天産檢請假沒來,劉梅是老油條不到時間就溜了,周芳是領導行蹤不定,屋裡隻剩了她一個人。
她放下手裡的材料,起身活動了兩下酸脹的肩膀後,從挎包裡拿上飯票和飯盒,出門去食堂。
溫甯今天穿了一條黃色布拉吉,頭發編成兩個麻花辮垂在肩頭,頭頂箍着同色系的發箍跟裙子呼應,就這麼簡單的穿搭,加上那張相當引人注目的臉,和凹凸有緻的身材,一路上就跟國寶似的,走哪兒都有人盯着瞧。
她也不怯場,櫻紅小嘴微微勾起,擡頭挺兇,收肚子撅屁股,小細腰走動間柳條似的擺來擺去,走着走着,眼神流轉,目光亮晶晶水汪汪,纖白小手不經意地撥一撥臉頰邊的碎發,舉手投足自帶風情,把這個時代含蓄羞澀的同志們看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