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9章 他來了
巧紅應了一聲,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沖到窗口往外瞅。
果真看到茶園入口那兒,她爹正陪着駱鐵匠和駱風棠在說話。
駱風棠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的長袍,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那裡長身玉立,颀長挺拔。
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臉,隻能看到他線條利落的側臉。
僅僅是一個側臉,便讓巧紅心馳神往。
她想起昨夜的那個夢,夢裡面,他好像就是穿的這身衣裳。
難道,夢裡的事要應驗了?
巧紅不僅臉頰發燙,一顆心也砰砰亂跳起來。
而他,似是察覺到什麼,原本正跟徐元明說着話,突然側首朝屋子這邊望來。
吓得巧紅趕緊蹲下身去避開他的目光,心跳都已經到了嗓子眼。
然後,她蹑手蹑腳的回到衣櫃這邊,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她最滿意的那套衣裳。
啥樣的上衣搭配啥樣的裙子,腳上的鞋子,腰間的腰帶,頭上的絲帶,對了,胭脂水粉都要抹一點兒,一定要光鮮亮麗的站在他面前,讓他眼前一亮。
可是,平時很滿意的衣櫃,今個怎麼翻找都好像就缺了那麼一套衣裳。
每一套衣裳她都不是十分的滿意,就這樣一直找一直挑,心急如焚的,直到張氏過來敲門,她才勉強找了一套水杏紅的衣裳船上。
然後給自己挽了發髻。
舉着小銅鏡左右打量,這發髻好像顯得有點成熟呆闆,不适合自己的年紀。
發髻散開,她又重新綁了細細的辮子。
左看右看,好像有點顯幼稚,她應該呈現出更多的女人味兒給他。
忍常說男人是鋼,女人是水,剛遇到水也能成為繞指柔。
一番折騰,直到張氏第三次過來拍門,巧紅方才拉開屋門。
張氏看到面前這俏生生水靈靈的女兒,眼睛不由一亮。
“呀,我家閨女可真俊俏啊,跟仙女下凡似的。
“
巧紅今個心情好,張氏的話更是給了她自信。
“走吧娘,我去竈房幫你燒飯。
“
“哎喲,你打扮得這麼幹淨漂亮,咋能去竈房那煙熏火燎的地方?
弄髒了衣裳就不好了。
“
巧紅想想也是,“那我幫娘擺桌子和碗筷吧。
“
“也不用,你去茶園喊下你爹和駱将軍他們過來吃早飯吧。
“
“他們還沒吃早飯呀?
“
“是啊,說是天沒亮就上山了。
“
“好嘞,那我去茶園叫他們。
“
日頭剛剛從東方升起,淡淡的霞光透過雲霧灑下來,落在腳下的青青草地上。
草地上盛開着各色野花,還有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巧紅步伐輕快的走在去往茶園的路上,心情雀躍得仿佛自己也是一隻彩色的蝴蝶。
前面,她已經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巧紅突然就緊張起來。
明明那麼想要快些看到他,可到了跟前卻又突然緊張害怕起來,恨不得掉頭就跑。
最終,她咬咬牙,扯了扯身上的裙角,深吸了一口氣,擺出自認為最好的姿态往前走。
“爹。
“
快要到跟前的時候,她脆生生喚了一聲。
前面茶樹的地溝中間,她爹徐元明聽到聲音直起身來,看到是她,臉上露出笑容。
“巧紅來了?
啥事兒啊?
“
巧紅的目光卻往徐元明身旁瞅,紅着臉嬌滴滴的說:“娘打發我來喊你們回去吃早飯哩。
“
聽到要吃早飯,徐元明趕緊低頭去叫其他人:“駱大哥,咱先去把早飯吃了再來。
“
“好嘞!
“
随即,駱鐵匠也從茶樹溝裡起身,還對着巧紅這兒咧嘴親和的笑了笑。
巧紅微紅了臉跟駱鐵匠那問好,目光卻偷偷往駱鐵匠身後瞟,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臉頰也滾燙起來,等待着即将起身的駱風棠。
然而,駱鐵匠攬住徐元明的肩就往茶園出口那兒走,走了好幾步都沒見駱風棠露面。
駱鐵匠察覺到什麼,突然停下,扭頭朝巧紅這大聲問:“巧紅啊,你咋還愣那呢?
走啊,吃飯去啊!
“
徐元明這才也發現自家閨女沒跟上來,于是笑着說:“快來。
“
巧紅望了眼他們先前待的茶樹溝,又扭頭打量四下,“駱将軍呢?
“
駱鐵匠怔了下,随即笑着道:“他早就走了。
“
“走了?
“
巧紅的眉頭蹙在一起,聲音也下意識拔高了幾分,眼中都錯愕,臉卻在瞬間蒼白了幾分。
駱鐵匠是個粗人,沒留意她的反應,接着說:“是啊,走了,走了都有好一陣了。
“
“駱将軍咋走了呢?
早飯,早飯也不吃麼?
“
巧紅心裡的失落已經沒法用言語來形容了,她扶着身旁的茶樹,身體都有點站不穩,嘴上說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駱鐵匠卻是好脾氣的說:“他原本就是順道過來瞅一眼的,待會還要去别處。
“
“那他待會還來嗎?
“巧紅又問。
這話問出口,巧紅随即就意識到自己問的好像有點多。
因為站在駱鐵匠身旁的徐元明臉色微微變了下。
幸好,駱鐵匠是打鐵出身,本身就是個粗人,沒那麼多細膩心思。
所以巧紅問啥,但凡他能答得上來的都很坦蕩的回應:“不曉得啊,照理說應該不會來了吧,他去了他好兄弟的那個操練場呐!
“
好兄弟是誰,操練場又在哪兒?
待會到底來不來?
若是來,具體幾時能來?
又是從哪個方向哪條山路過來?
巧紅憋了一肚子的問,恨不得拽住駱鐵匠問個究竟。
這時,徐元明沉下臉來瞪了她一眼。
接着,徐元明又神色如常的攬住駱鐵匠的肩,笑容燦爛的說:“跟個小丫頭片子有啥好說的?
走吧駱大哥,咱喝幾盅去!
“
駱鐵匠被徐元明給拽走了,留下巧紅站在原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說不上來是失落,還是羞惱,又或者一些其他的東西。
她狠狠跺了跺腳,又折了旁邊的茶葉丢在地上,用力踩着,踩着……
說來也怪,踩完之後,她突然又冷靜了下來。
吹着山風,突然就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很可笑。
明明駱将軍什麼拒絕的話都沒跟她這說,她為啥要這麼惱火呢?
沒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