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從小夥計做起，楊永智倒不覺得有啥。

　　“好，這話在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呢。
”楊永智道。

　　“那晴兒，你看我啥時候能去酒樓上工啊？
”他又問。

　　看到他這副急吼吼的樣子，楊若晴笑了下。

　　“我先跟三哥你大概說下跑堂小夥計的工錢，還有每天當差的時間安排……”

　　接下來，楊若晴三言兩語跟楊永智這說了一遍酒樓的大概規矩。

　　楊永智聽得很認真。

　　完事了，他道：“晴兒，我都聽明白了，我覺得好，那你就說吧，我啥時候能去上工？
”

　　楊若晴道：“三哥，去上工不急，你先回去跟三嫂那說下吧。
”

　　楊永智笑了：“嘿嘿，她肯定也樂意啊，實不相瞞，就是她讓我來跟你這求差事的呢！
”

　　楊若晴勾唇，表示理解的點點頭。

　　“三哥你還是先回去跟三嫂那商量下吧，你們都樂意了，回頭我再給安排上工時間。
”她說道。

　　聽到這話，楊永智站起了身：“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

　　……

　　“啥？
做跑堂的小夥計？
你沒聽錯吧？
”

　　陳金紅把手裡搓洗了一半的尿布用力甩在水盆裡。

　　“不行，這個差事，你不能做！
”她斬釘截鐵道。

　　楊永智怔了下。

　　“那啥，金紅啊，這不是你讓我去求的差事嘛？
咋求到了你還嫌棄了啊？
”他很不解的問。

　　陳金紅道：“你怎麼這麼傻呀？
做跑堂的夥計，一個月才那麼一點錢，還累的要死要活的。
”

　　楊永智道：“不熟悉酒樓那一塊，二哥和五叔他們都是從夥計做起……”

　　“她那麼說你還真信啊？
”陳金紅直接打斷了楊永智的話。

　　“你五叔，一開始去就是做采辦的，你那個妹子也就是忽悠你。
”

　　“跑堂的夥計是啥？
伺候人的，最低等的事兒，”

　　“你咋說也是她的三哥啊，去做那些最低等的事兒，别人怎麼看你？
”

　　“不去不去！
”陳金紅一擺手，一屁股坐了回去，氣鼓鼓的接着搓洗手裡的尿布。

　　楊永智一臉為難，在那抓耳撓腮。

　　“讓我去說的是你，不讓我去的，也是你。
”

　　“我這都在晴兒妹子那裡答應了，又不去，這咋開口？
”他道。

　　陳金紅停了下來，瞪着他，道：“我讓你去酒樓是要你快點賺大錢的，将來咱好早一點去鎮上盤個鋪子開木工店。
”

　　“你從小夥計熬，那得熬到多久才能攢夠盤鋪子的本錢啊？
”

　　“你再去，去求她把你安插進運輸隊，我今早跟四嬸那裡說話。
”

　　“她說運輸隊的工錢豐厚，你四叔就是靠着運輸隊的錢，養活那一大家子的。
”

　　楊永智聽得一愣一愣的。

　　“金紅，那依你說，我進運輸隊？
”他問。

　　陳金紅點點頭：“沒錯，要進，咱就進運輸隊，你看咱村那些運輸隊的人家，誰家不是一個男人養全家？
”

　　“運輸隊的那些人，也是村裡日子過得比别人要好的，永智，你現在就去，趁熱打鐵把這個事兒給敲定咯！
”

　　楊永智道：“好吧，那我再去一趟。
”

　　他轉身要走，又被陳金紅喊住。

　　“等下你過去了咋說？
咋改口？
”她問。

　　楊永智愣了下，道：“還能咋說？
實話實說呀！
”

　　陳金紅翻了個白眼：“你個傻蛋，不能那麼說。
”

　　“那該咋說啊？
”楊永智犯難了。

　　陳金紅目光轉了下，招了楊永智到跟前，貼着他的耳朵小聲嘀咕了一陣。

　　“懂了沒？
就照着這個說法說！
”她道。

　　楊永智點點頭，“那我先過去了哈。
”

　　陳金紅擺擺手：“去吧去吧，機靈着點啊！
”

　　……

　　楊若晴家這邊。

　　“哇，一碗雞蛋羹全吃下去了啊？
我家寶寶好棒啊，來，娘親一個做獎勵哈！
”

　　楊若晴回到後院，抱住駱寶寶，在她的小臉上狠狠親了幾口。

　　駱寶寶打着飽嗝，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邊上，蕭雅雪拿起小碗，對楊若晴道：“你帶着她去堂屋喝幾口熱水，我先去把這副小碗筷給清洗了就來找你們。
”

　　楊若晴點頭，抱起駱寶寶去了前院的堂屋。

　　一眼就看到楊永智去而複返。

　　楊永智剛進來，也看到了楊若晴母女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這邊笑了笑，擡了擡手，又放了下去。

　　楊若晴抿嘴一笑，對懷裡的駱寶寶道：“寶寶，你看，三舅舅來啦，來，我們邀請三舅舅來堂屋裡坐哈！
”

　　聽到這話，楊永智也邁動了步子，進了堂屋。

　　“晴兒妹子……”他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

　　“三哥，你坐呀。
”楊若晴招呼道。

　　楊永智搖頭，“不坐了，我就站一下……”

　　“三哥，你有啥話就說呗，這裡又沒外人。
”楊若晴笑吟吟道。

　　楊永智一臉窘迫，道：“晴兒妹子，還是先前說的那個事兒。
”

　　“嗯，三哥你說。
”楊若晴道。

　　楊永智道：“我回來這一路琢磨了下，路上又遇到了寶柱玉柱他們。
”

　　“你也曉得，我跟玉柱他打小就在一塊玩耍，也算是發小了。
”

　　“我跟他們說我想去鎮上酒樓跑堂，玉柱說，讓我跟他們一塊兒跑運輸隊得了。
”

　　“我回去後跟你三嫂一琢磨，她也贊同，我這就又厚着臉皮過來你這兒了……”

　　楊永智照着劇本把台詞一口氣背完，然後站在原地，搓着雙手。

　　期待，又有些忐忑的望着楊若晴。

　　聽完楊永智的話，楊若晴并沒有立刻表态。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她自言自語道，臉上依舊挂着淡淡的笑。

　　在楊永智巴巴的目光中，楊若晴抱着駱寶寶緩緩轉過身，徑直回到了桌子邊。

　　她把駱寶寶放在一旁的一隻兒童座椅裡面，自己則為她倒了一小碗水，用勺子在那輕輕的攪動着，吹着。

　　一時沒說話。

　　這讓站在堂屋門口的楊永智有些緊張，也多了幾分尴尬。

　　他硬着頭皮跟了進來，不曉得該找什麼話題說，目光于是落在駱寶寶坐着的凳子上。

　　“這椅子看着有點意思，是專門給小孩子坐的嗎？
誰做的？
做的真是太好了……”

　　他打量着，誇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