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幾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從角落裡出現,慢慢走到顧意三人面前。
這些小乞丐都很小,年紀大的十幾歲,年紀小的七八歲。
無一不是面黃肌瘦,瘦瘦弱弱,衣服更是穿着不合季節和身材的。
年級最大的乞丐示好的看向大郎,“大郎哥,你交代的事兒我辦完了。
”
大郎笑了笑,很是滿意,“做的不錯,你去買點東西吃。
”
他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大串銅錢,遞給小乞丐。
小乞丐伸出手小心的接過。
期間顧意和二郎一直沒說話,直到他們離開,顧意問,“你什麼時候跟他們這麼熟了?
”
大郎便道,“上次在路邊,看到他們被路人打,我上前制止,之後就跟他們認識了,他們在縣裡到處乞讨,哪裡有紅白喜事,各種宴會還有各種肮髒龌龊的事情他們都一清二楚,消息靈得很,偶爾還能讓他們幫着做一些小事兒。
”
比如說放一把小火,盯着一個人。
顧意的眼睛便亮了亮,“你就是這樣打聽出丁阿婆他們家的消息的吧。
”
大郎點頭。
“聰明。
”
顧意毫不掩飾的誇贊。
這些小乞丐,看起來平平無奇,靠乞讨為生,可消息當真比一般人靈通太多了。
他們從巷口裡出來,往家的方向跑去。
還有一個熱鬧還沒看到呢。
而另一邊。
丁阿婆帶着親兒子灰溜溜的回了家,走到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女子站在家門口,門神似的。
這女子不是年輕人了,人到中年,卻依舊塗脂抹粉,跟個半老徐娘似的,丁阿婆下意識的閃過一抹厭惡。
哪裡來的不正經的老女人?
真是晦氣。
“閃開,别擋着我家的道兒。
”
丁阿婆正欲帶着兒子推開門回家。
就見那半老徐娘面色露出凄慘和哀求之色,小心翼翼的拉着丁阿婆的衣服一角。
“你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
”
丁阿婆皺着濃眉,嫌棄又暴躁的甩開她的手,本來就因為丢了大臉和兒媳婦,心情抑郁的要命。
那麼一大座金山,就這麼失去了!
她的錢啊,沒了。
“你找誰?
”劉大郎也十分暴躁的問。
那婦人便凄慘着臉,可憐巴巴道,“大娘子,我和老爺是真心戀慕彼此,求你成全我們吧。
”
驚天霹靂!
天雷滾滾!
丁阿婆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耳朵聽岔了,沒忍住問,“你說什麼?
”
于是那婦人又複述了一遍。
丁阿婆這回是真的确認了,她瞪大了老眼,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不是剛剛那小賤人給她兒媳婦說的話嗎,怎麼現在又有人跟她說了。
丁阿婆直接爆了,大喊了一聲,“老娘要殺了你!
你們這父子倆,兩個狗娘養得!
都是畜生!
”
“娘!
别激動!
這女人不是真的!
”
劉大郎看着老娘眼皮子直跳,急忙問那婦人,“你是誰?
你跟我爹什麼關系?
以為什麼人都能攀上我家嗎?
是誰讓你污蔑我爹的?
”
這回他受了幾次刺激的腦子終于開始瘋狂轉動起來了。
他知道,已經丢了一個媳婦,爹娘再鬧起來的話,那整個家就真的四分五裂,毫無安甯之日了。
丁阿婆終于安靜下來,一張老臉直抽搐,眼睛盯着那婦人。
婦人擦着眼淚,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我,我不是假的,老爺知道我的,我叫白娘,我跟老爺都相識六七年了,他後背上有三顆痣,手臂上也有一顆。
”
轟隆一聲。
丁阿婆眼睛瞪到最大,沒錯,一點都沒錯!
劉大郎見狀,眼皮子狂跳不止,雙腿都開始打哆嗦了。
就見丁阿婆一把踹開門,走進屋内,順手抄過一根掃把,握住掃帚的那一邊,就往房間找去。
“劉大膽!
你往哪裡跑!
”
劉大膽果然躲起來了,見丁阿婆煞神般的模樣,他連忙開溜,廢話,不跑就真的被打死了。
丁阿婆在後面狂追,掃把頭打在他後背上,十足十的疼。
那白娘見狀,心疼的不行,“劉郎!
你沒事吧?
”
劉大膽瞪大眼睛,推開她,“你快走吧,免得她連你一起打!
”
說完,他又挨了一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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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阿婆又受了一點刺激,他二十幾年的丈夫啊,竟然這麼護着一個表子!
她的眼睛越發皿紅。
朝着兩人便一陣亂打。
在劉大膽的殷切叮囑下,白娘連忙拔腿跑了。
最後隻聽見院子裡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和怒罵聲,鬧了足足幾個時辰,久久不絕。
隔日,白娘就找到了大郎和顧意,最近他們二人在外邊一直一起行動。
大郎把銀錢給了她。
白娘颠了颠,滿足道,“劉家那老不死的,我跟了他幾年,得到的也不過這個數。
”
姐弟倆正欲離開,便又聽見白娘喊住。
白娘看着他們的容貌,拿着扇子捂嘴,“小娘子和小公子這容貌,可真是叫人愛不釋手,眼睛都舍不得挪開。
”
大郎臉色便陰沉了些,“那勸你還是挪開一些,不然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
“小公子脾氣可真是暴躁。
”白娘笑。
她不知道大郎的武力值,覺得是這個半大少年在逞英雄說大話,若是知道了,可能又是另一番态度喽。
顧意笑了笑,“白娘,我和弟弟跟你們走得可是兩條道,你惹着我們要後悔的。
這次交易結束,我們兩方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
聽着這似有若無的威脅,白娘愣了愣,不知怎麼,身上确實有股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的寒氣。
顧意笑了笑,拉着大郎離開。
他們做的不是正經生意,俗話說,那啥是一切犯罪的溫床,他們不沾惹就是最好的,這次沾惹了,下次就不會了。
連續幾日,路過那條巷子的時候,都能聽見丁阿婆宅子裡激烈的吵罵聲以及打架的聲音,被鄰居們嗑着瓜子看熱鬧。
維持表面和平的一家終于撕破臉了。
顧意回到了原本的聲音,做飯,幹活,數錢,偶爾去趕海。
她沒有認真數過,等到數過一遍後才發現,一個多月,這個小鋪子已經賺了将近三百兩了。
感覺有種荷包滿滿當當的充盈安全感。
鋪子人手充足,于是她又折騰出了一門新生意,依舊是擺攤。
燒烤攤。
顧意特意定制了一個燒烤鐵架子,還買了許多木炭。
木炭送來的時候,衆人還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們開火做飯需要這麼多的木炭嗎。
顧意隻是神秘的笑了笑。
緊接着,燒烤架送來,衆人看着熟悉的架子,這才不可思議的捂住嘴,免得驚叫起來。
尤其是幾個小的,眸子裡是躍躍欲試的久違興奮。
在村子裡的時候,吃過幾次燒烤,他們便徹底愛上了,可惜因為種種原因,他們就再也沒嘗過。
就像心裡藏着一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刺撓的。
“出發!
去碼頭擺攤!
”
他們啟動了許久沒有用過的獨輪車,把燒烤架和木炭還有海鮮和清水放在上面,又跑到了離碼頭最近的街市。
這裡人流量大,擺攤的人不少。